书城青春我们都曾爱过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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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切才刚开始(5)

他甚至比朵拉更了解周栩生,为了朵拉,什么名和利,周栩生都可以摒弃。呵,这样的男人,在这爱情似快餐的年代,真正难得。那么,赢到朵拉,便足以打垮他。再多的栩然王国于他,又有何意义。

“朵拉,与我在一起。你也恨他,不是吗?我们在一起,便足够让他痛苦一生。”他握住朵拉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亲吻。

8月6日。栩然春天正式开盘。

传说中的5888元一平方并未出现,相反地,栩然显然故意把开盘价拉高,营造了一个与皓光不屑同一语的境况。它的开盘价是6388元一平方。除了每户免费赠送10到18个平方不等的优惠,栩然公开宣称,凡购栩然春天的客户,其子女均可平价进入其附近的某大N市附属实验学校就读。

真正吸引人的是最后这一条。某大N市附属实验学校占地颇广,小学到高中一体式教学,师资雄厚,教学成绩斐然,一直以有钱也难入读著称,栩然这一着棋,显然下对了地方。

栩然开盘现场,挤成了一团锅。

周每每也不由得赞叹,“这个周栩生,真正厉害。”

朵拉默然不语。

周栩生本人并未在开盘现场露面,在传媒看来,他的低调正昭显了他的骄傲,相比之下,皓光成了暴发户,而栩然,则是真正的贵族。

两大房地产公司的明争暗斗,哪里逃得过各路传媒的慧眼,《N市房地产》趁热打铁为此做了个专题,据说收视率狂增。

呵,平凡的人们都是寂寞的,最为热爱类似电视剧的狗血八卦。

每每说:“这节目想邀请我去做嘉宾主持。”

朵拉吃一惊,“哟,要向影视圈进军了啊。”

“皓光也极力推荐我去。毕竟我头上还顶着皓光代言人的头衔,相当于免费宣传,对它们有利无害。”每每说。

朵拉说:“去吧去吧,说不定这一脚踏进去,会踩到更香的狗屎。”

非儿在一旁骇笑,“朵拉!你你你……”

朵拉笑吟吟地说:“捂住你的耳朵,干活去!”

周每每微微一笑,低声问,“真的再没跟周栩生联系过?”

朵拉顾左右而言他,“你都进军影视圈了,晚上请我吃饭吧。”

周每每说:“有什么事也说个清楚明白的好,要人死,也要让人家死个清楚明白。”

朵拉眨眨眼睛,“他跟你说了什么?”

周每每叹息道,“喂,我有眼睛的。我认识你们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朵拉沉默一会,仿似耳语般轻声说:“我跟你说过,我和他完了。”

周每每说:“我只知道,你还爱他。”

朵拉勉强一笑,“喂,周每每,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是蛔虫又有什么关系。

许朵拉向谁撒过娇?总共就周栩生一个人。目光笑盈盈,万般情意似要溢出水来却不自知。

对陈皓,诚然亲密友好,但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注视过他。

就好比,陈皓他,也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每每。

周每每黯然神伤。

这爱与恨为何偏要如此纠结。他们与他们的所爱,明明距在咫尺,却仿似永远,触手难及。

傍晚她俩去悦喜茶餐厅吃饭。

恰好露露一个人坐在高椅上吃冰淇淋,一看到她俩,便飞奔至内房,不一会,薇姐手牵着露露走了出来。

“嗨!”薇姐脸色红润,好像胖了点。

周每每先发现异常,“啊,薇姐,你……怀孕了啊。”

薇姐有点不好意思,“老公想要个儿子。”

周每每做作地叹息一声,“唉,天物或者垃圾,其实没什么两样,总是拿来暴殄用的。男人一说要儿子,女人总得努力去生,凭什么啊。”

朵拉白她一眼,“碰着个你爱的男人,你也恨不得巴上去给人家生个孩子。”

周每每想一想,嘻嘻笑起来,赞同道,“也是。”

薇姐笑着问,“给你俩上葡萄酒?不过我可不能奉陪了,上次陪你俩喝那两杯,被老公骂得头臭。”

朵拉说:“薇姐,还没见过姐夫呢。”

薇姐抬头四顾,“他今天正好在呢。喏,在那边。”她冲不远处的男人扬扬手,“喂,老公!”

男人闻声抬起头,明白了薇姐的意思,走了过来。男人长得颇为魁梧,相貌也还算端正,穿圆领黑T,颈间套一条粗硕金项链。朵拉一下子就想到了电视上的那些黑社会老大。

“我老公李伟。”薇姐介绍道,不觉地看一眼身边男人,眼里柔情无限。

是了。书上都是这么说的,谁更爱,谁就处于下风。看两人模样,显然薇姐付出的更多一点。

男人伸出手,“两位好。听阿薇提起你们很多次了。”

朵拉和周每每蜻蜓点水地与他握了一握,“你好!”

男人手掌宽厚,朵拉注意到,他手腕处烙一小小青龙,果然是道上中人。至少年轻的时候是。

“今天这餐算我们的。两位慢用,我还有事,先出去了。”男人还算彬彬有礼,扶了扶薇姐的肩头,“你别站太久。”他出去了。

看着他略显彪悍的背影,朵拉再一次想起了电视上演滥了的情节,道上出身的人,最后总试图洗干净上岸,只可惜再斯文,也完全遮掩不了身上的那股阴邪气。

也许是她多心了。但她记得薇姐从前曾提起过,这个男人,从前最喜欢在地下赌场里混,明着是去赌两把玩,但私底下却与赌场有勾结,共同放高利贷,追债时最下得脸。

突然间,每每碰了碰她的胳膊,“喂!”

朵拉回过神来,“嗯?”

不等每每回答,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玻璃门缓缓被推开,周栩生与一年轻女子走进门来。他俩皆眉目秀美,打扮得体,相携而立,像一幅精心雕琢的山水画,看上去就让人赏心悦目。

薇姐轻轻“啊”地一声,“周栩生来了。”站起来之前,她像是突然想起,微微侧过头来解释地说:“这些日子,他倒常常到我这儿坐坐。真巧,今天竟然遇上了。”

她只懂得他们曾经是旧识,但彼此之间的恩怨情仇,她自然不知。

“那女人你知道是谁吗?”每每低声问。

朵拉垂下眼脸,“你当然知道。”

“石安娜,与周栩生门当户对,母亲从政,父亲从商,身家显赫,本人也不是草包。”周每每说。“我好像应该上前打个招呼。”

朵拉说:“周栩生不在乎这种虚伪的礼节。”

周每每说:“那好吧。喝酒。”她举起杯来,“我猜你想喝一杯。”

在每每面前,朵拉也不想强加掩饰。她确实心情败坏。她侧过头去打量窗外,却自玻璃窗隐约看到周栩生和那女子,他给她倒茶,递筷子。

她也认得那女子。

她开一辆甲壳虫,曾经试图拥抱周栩生。

朵拉心酸地想,她不想爱他,自然有人爱他。

她长久地看着他。

他不会懂。

酒意渐渐上来,她却只劝每每,“来,再来一杯。”

每每凝视着她,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到底为什么?”

酒精让她软弱起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每每,“他父亲害死了我爸爸,你说,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我只恨我无力,不然会……”

每每出其不意地把桌上水果刀塞到她手里,“去吧,去杀了他。”

朵拉怔怔地看着每每。

每每的脸上毫无表情,“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朵拉,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的答案是怎么得来的?如果真认定他是你的仇人,那么,过去杀了他。我敢保证,他绝不会闪躲。”

亲爱的每每,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朵拉的手漱漱发起抖来。

“我只知道,他爱你。如果换作是我,我爱的那一个人,我只在乎,他是否爱我。”每每微眯了双眼,声音变轻了,像做梦一般。“他是否坏到极致,他是否遭万人唾弃,又或者,他光芒万丈,不不不,这些都不重要,他只要爱我就可以。”

朵拉情不自禁落泪。

最后两人都喝醉,朵拉伏在桌上不愿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像是薇姐在叫她俩,她想答应一声,但全身软弱无力,哼也哼不出来。

然后,像是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

是天气变冷了,还是自己发起了酒寒?她觉得得双臂凉意渗然,不觉地更偎进那人怀里去。他身上有她所熟悉的,极淡的烟草味。她有一刹那的警觉,努力地睁开眼,嘴里喃喃叫一声,“栩生!”但委实太过疲倦,转瞬里她沉沉入睡。

然而睡得并不安稳,做了许多杂乱无章的梦。又仿佛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坐在车里,耳际还有隐约的熟悉的音乐:

“Cause I don't have another heart for breaking 我已经没有另一颗心为你破碎

Please don't let me go 请别让我离开

I just wanna stay 我只愿为你停留

Can't you feel my heartbeats 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心跳

Giving me away 出卖了我

I just want to know 我想知道

If you too feel afraid 你是否也感到担心

I can feel your heartbeats 我能听见你的心跳

Giving you away 出卖了你

Giving us away 出卖了我们

Please don't let me go请别让我离开

I just wanna stay 我只愿为你停留

……”

她突然心疼得不能呼吸,忍不住轻轻唤,“栩生!栩生!”

要在梦里,她才能对着自己承认,她有多爱这个男人。任何时候,她都安稳地觉得,他总在那里,无论她如何任性,没关系,总有他忍受着他;无论她如何拖延,没关系,总有他在那儿等待着她;即便她把他狠狠推开,她心里也在笃定地以为,没关系,他不会走远。她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他们真的已经松开彼此的手。他的世界,不再是她的。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像被针细密地炙刺着。像是有人摁着她,不许她动弹,然后毫不容情地,一针接一针……

她委屈地哭起来,“栩生!栩生!”

突然间有人低低答应,“别哭,我在这里。”

他轻轻吻去她的泪水。

他的唇带着些许冰凉,缓缓地试探地碰了碰她的唇。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来,寻求拥抱。他迅速搂紧她,她努力地贴近他,满足地叹息起来,“呵,栩生!”

她叫他。像是这样不停地叫他,他就会永远在身边。

他的吻变得热烈起来,他的手臂强劲有力,几乎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她温顺地配合着他,身体放心地舒展开来,他呼吸急促,凑到她耳边说:“你会怪我吗?怪我趁人之危?”

她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清,只含糊地唔了一声。她伸出手去抚摸他面孔,顺势往下,他的肩,他的胸膛……他捉住她的手,她有点生气,努力地动了一下身子,表示抗议。

他挫败地叹息一声,重新把唇贴在她耳际,他的手掌像带着电,带着火,轻轻掠过她肌肤,便倏忽引起燎原大火。她觉得渴,又很热。她想喝水,于是不耐烦地又叫,“栩生!”

他的唇堵住了她的。他辗转地温柔地亲吻着她。毫不厌倦。

“我爱你。朵拉。”

他说:“我爱你朵拉。”他反复地说。

她听到他说。

她无声地笑起来,身体像静夜里的花,微风吹过,缓缓地盛放。夜色深邃,月光清远。世界温柔地,温柔地熟睡。

“我也爱你,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