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上次那间咖啡馆,从善被人领至顶楼,岳青菱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从善走到岳青菱面前,一股馥郁的咖啡香气飘来,还是上次那种极品蓝山。
“伯母。”从善恭恭敬敬地问候道。
“请坐。”岳青菱仍然是那副既不热络也不疏远的表情,她示意从善坐下。
“我想请问……”从善也不多说废话,她开门见山就想问清楚事情是不是她指使人做的。
“你是想问我,你家人失业失学的事情是不是我做的是吗?”岳青菱打断从善的话,抢先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从善明白岳青菱等于是变相承认了。
她隔了半晌,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沈小姐,我早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缘由。”岳青菱轻轻扯动嘴角,一双清冷的眸盯着从善,淡淡说道。
“您是想迫使我离开熠昊。”从善缓缓答道。
“没错。”岳青菱优雅地抬起手肘,抿了一小口咖啡,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她们所说的只是些无关痛痒的风月之事,而不是她耍手段害得一家人没了经济来源。
“伯母,您觉不觉得这些做法有损于您的身份。”从善暗暗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
“我是个商人,商人为达目的本就会使用各种手段,我这么说你应该早就料想到了,只不过却心存侥幸,以为我不会这么快动手,能让你们还有思考对策的时间,对吗?”岳青菱早就将从善的心理因素考虑在内,她一针见血地指出道。
从善怔了怔,看来她真的是太大意了,岳青菱显然不止调查过她的身家背景,而且还掌握了她的心理特点,所以才会以出乎她意料的速度做出反应。
“伯母,我也说过,我爱熠昊是真心的,所以即使您让我的家人没了工作,我也不会离开他的。”从善识人无数,也明白对付眼前这位贵夫人光是低声下气是没用的,既然岳青菱不肯放弃,那她也会坚持到底。
“你是在向我宣战?”岳青菱将咖啡杯放下,睥睨地盯着从善,问道。
“不是。”从善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在争取我和熠昊应有的权利。”
“那就可巧了。”岳青菱微微一笑,笑意却丝毫未传达至眸底,“我也是在替熠昊争取他该有的权利。我是他的母亲,知道怎样做会对自己的儿子最有益。”
“伯母,我知道短时间内您不会承认我,我只恳求您,给我一次机会,也给熠昊一次机会,来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虽然我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仕途上的帮助,但是他和我在一起很快乐。每个母亲最愿意见到的,不就是孩子幸福快乐吗?”从善动之以情地说道。
无奈岳青菱早就是一座坚冰,她怎会被从善的三言两语就打动,她反驳道:“一时的愉悦不代表一世的幸福。”
“那总比永远都生活在不开心之中好啊。”从善继续说道,“不瞒您说,和熠昊初识的日子里,他是个性情暴戾,不懂得为他人思考的人,虽然贵家族有权有势,但他丝毫不觉得快乐。直到从萨莫斯回来,他真的变了很多,会关心人、体贴人,也乐于帮助人。您不觉得现在的他比起从前,更加富有人情味,而且笑容更多了吗?”
岳青菱听到这几句话,心里冷笑道,她的儿子她都没见到过几面,怎知道究竟变成了何样?
“熠昊并不需要成为那样的人。”岳青菱冷淡地说道,“他的大哥曾经就是你口中那样乐于帮助、又懂得体贴的人,可他最终并没有‘幸福安康’一辈子,反而早早就离开了我们,这都归咎于他选择了一条不适合他的道路。”
“可是熠昊却告诉我,他的大哥曾经告诉过他,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因为他找到了真爱。”从善不懈地说道。
岳青菱没想到,韩熠昊原来早就把他大哥的故事告诉了沈从善,她知道,熠辉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能告诉沈从善,足以见她在熠昊心中的地位已经举足轻重了。
“可这‘真爱’最终害死了他。”岳青菱表情没有变,口气却越发变冷,“如今我只有熠昊这一个儿子了,绝不允许他重复他大哥的路。”
如果不是你的紧逼,韩熠昊的大哥也不会死。当然这句话还不能说出口,否则只会是撕破脸。从善明白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岳青菱却处处透露出她是个不会轻易改变的人,既然她已认定从善不适合她的儿子,从善再说下去,反而会让她认为从善是一心想嫁入豪门,攀龙附凤。
“我和伯母对感情的定义确实不大相同。”从善礼貌地笑笑,‘委婉’地提醒道,“但正如伯母所说,熠昊是您唯一的儿子了,相信您也不想把关系弄得不太愉快,您现在的做法如果被熠昊知道了,相信伯母也清楚熠昊会有何种反应。”
这句话倒有些像“威胁”了,从善知道韩熠昊和岳青菱一直以来关系都并不和睦,如果他知道他母亲又像以前干涉他大哥那样来干涉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虽然她也并不想让韩熠昊知道这些事,不想破坏他们母子感情,但现在今非昔比,她有了孩子,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与岳青菱周旋,所以,如果岳青菱做得太过火了,她就只有让韩熠昊自己来处理。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岳青菱又怎会不懂从善的那点“小心思”,她自信地一笑,宛如女王般掌控一切的笑容,“熠昊是我生养的,血浓于水的感情永远都不可能会变。就算他会恼我、气我,都只是一时的,而至于沈家,我却可以轻易让你的家人失去所有。对了,忘了告诉你,熠昊给你的那张银行卡,短期内你是不能从上面提取出现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