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笨女人,为什么总喜欢给自己找一身伤,今晚要不是他回来得及时,说不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该死的,就非得要让他提心吊胆一次又一次?
然而,当大掌落下去时,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当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伤口时,她秀气的黛眉下意识地收拢,他立即移开,以为她快醒了,立即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然而她却没有丝毫反应,看来还是没有醒,他发现,即使在睡梦中,她都睡得很不踏实,包括受伤的这两晚。
或许是忧郁症导致的后遗症状吧,想起初看到她那厚厚的病历时,他觉得很心疼,原来她发胖不是因为过得好,而是因为长期服用抗抑郁药导致不正常的虚胖,但心疼没维持多久,当他看到她做引产手术的那一页时,满腔都被怒火侵袭,以至于忽略了她是个病人的事实。
而现在看到她遍体鳞伤,旧伤未褪又添新伤,勾子铭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她说得对,他带给她的只有伤痛,与其再像以前那样彼此折磨,倒不如放手吧,对他们都会是最好的。
想到这,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筒里传来的还是关机的提示音,从善合上手机,不再试图联系韩熠昊了,她知道,岳青菱不是在骗她,她短时间内确实无法联系上他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把唐俊等人叫出来问问,毕竟他们认识韩熠昊这么多年了,对岳青菱应该也有所了解,倒不如问问他们该怎么应付岳青菱的逼迫。
“喂,唐俊吗?”从善拨通了唐俊的电话。
“沈警官?”唐俊心里有些诧异从善怎么会主动找到她,不过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今晚你们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们。”从善询问道。
“我们?”唐俊问道,“你是让我把子铭、少杰都叫出来吗?”
“恩。”从善应道。
“发生什么事了?”唐俊心细如丝,觉得沈从善突然约他们出来很不寻常,所以问道。
“熠昊的母亲找过我了。”从善坦白说道。
“我明白了,今晚我派人来接你。”唐俊立即就领会到了从善的意思,他一口答应道,同时表示会将勾子铭和钱少杰也会在场。
挂断了电话,从善微微松了口气,当初韩熠昊叫他们三人帮忙照顾她,是不是就是预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咚咚”敲门声传来,从善应了声“进来”之后,小柯走了进来。
“头,你没事吧?”自从小柯知道从善怀孕之后,一直主动帮她做这做那,粗重活不让她碰,细心得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今天一早小柯就发觉从善心不在焉,所以现在进来看看情况。
“没事啊,你怎么会以为我有事?”从善笑笑。
“我今早见你精神不太好,有点担心。你刚怀孕,心情肯定有些起伏,所以我男朋友叫我多关心关心你,免得你胡思乱想啊。”小柯回答道。
“可能是容易疲惫吧。”从善敷衍道,转移开话题,“你现在怎么不忙?重案组那边不需要人吗?”
“你不知道吗?”小柯看了从善一眼,觉得她果然有些不对劲,整个警觉都传开了的事,她竟然还不知道,“枪击案快结案了。”
“怎么?”从善愣了愣,她最近的注意力不在公事上,所以对情况了解得很不及时,没想到一个不留心,这都快结案了?“你们找到勾子铭和秦柯了?”
没理由啊,秦柯她不知道,勾子铭如果被带回了警局,她不可能会不知道。
“没有。”小柯摇摇头,拉着椅子坐下,她在从善面前一直都很随意,“这两个老大也不知是买通上面的人了还是真的无辜,那些被抓回警局的人分别供认出他们是受两名高层干部的指使,和他们的少爷无关。如今那两人被抓了,也都各自招供了,所以上面准备落案,该起诉的起诉,该索赔的索赔,该偿命的偿命。”
“就这样?”从善轻轻皱了皱眉,“那两人不露面,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我们没有理由逮人啊,就算警局内部都说新抓的那两人是顶罪的,可是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依章办事。”小柯耸耸肩,上面都决定了的事,他们能怎么办呢。
“那死伤警察的赔偿款?”从善又问道。
“这方面,他们还真耿直,主动提出一边各自赔付五百万,如今家属那边都说不追究了,所以这案子再查下去也没意义。”小柯撇撇嘴,说道。
摆明是拿钱压人,不过两方各自损失一名高级干部,相信也是迫于警方这边的压力,从善想了想,这样或许也算是比较好的结局,至少警眷今后的生活不成问题了,如果真告得秦柯和勾子铭坐牢,说不定麻烦还接连不断。
“对了,小柯,明天下了班你陪我去趟医院吧,有些怀孕的注意事项我还不太明白。”从善说道,本来她是可以一个人去的,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叫上小柯一起,毕竟岳青菱还在监视她,如果派人途中对付她,有小柯在场,至少有份保障。
“好啊。”小柯爽快地答应了,她这个人,一向都很好说话,“头,现在那边快结案了,借调的人应该几天就会回组里报到,那个儿童失踪案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经小柯一提醒,从善顿时想起了还有这一件事,难怪她这两天觉得心里不踏实,像遗漏了什么似的,原来是忘了这事,只是有些奇怪,她的记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