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沈从如哭着大喊道,她的小腿被子弹击中了,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想救张淑贤。
从善也跑了过来,然而速度还是不够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安道宁朝张淑贤的额头开了一枪!
“妈!”
“舅妈!”
两道惊呼声响起,安道宁狞笑着推开张淑贤的尸体,拿枪瞄准了从善。
“咚!”沈从如用力撞在了安道宁的后背,而从善也擒住了他的胳膊。
“畜生,我要你偿命!”沈从如见母亲已死,血红了双眼,拼命掐住了安道宁的脖子。
“放手!”安道宁一脚踹向从善的肚子,从善立即躲避,脚下却踩到张淑贤流出的鲜血,重心不稳,身子往后倾倒。
千钧一发之际,韩熠昊终于赶到了,然而当他踹开大门,却看到这样心神俱荡的一幕。
从善拉着安道宁,安道宁扯着沈从如,三人一齐滚下了楼梯!
“从善!”韩熠昊飞速冲上前去,却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从善从楼梯间滚落下来,当他接住她时,她只能捂住肚子发出虚弱的呼喊。
“我肚子好痛……”
血,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像墨般染黑了整片天地!
韩熠昊抱起她,发疯一般往外跑去,像负伤的野兽般,声音惊动天地:“快叫救护车!”
美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亨利,在他所著名的短篇小说中提到,“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
这句话钱少杰以前并不认同,然而当他看到那两个曾经坚强如铁,如今却疲惫消瘦的男人时,才终于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
门内。
王婷安静熟睡,她失血过多,又受到惊吓,如今陷入了昏迷。
门外。
勾子铭双手合十,静静坐在长椅上,祈求上苍快点让她苏醒。
门内。
从善脸色苍白,双眉紧蹙,已然昏厥了过去。
门外。
韩熠昊木然地站在手术室外,拳头紧握,心痛如绞。
谁也不知道命运下一步会是仁慈或是残忍,正如谁也预料不到,明天的明天,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韩熠昊,你给我说清楚!”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突然响起“哒哒哒”急促的高跟鞋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怒气冲天的质问声,身着黑白制服、头发高高挽起的从善大步走向正中央正安然喝着咖啡的男子,手里攥着一张快被她捏碎的纸,略施薄妆的脸上此刻清楚地“印”着两个字……生气!
屋内的佣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不时上演的“闹剧”,虽然他们不懂为何一向温和的少奶奶突然之间变得喜欢和少爷吵架,不过一个个却心领神会地悄悄退下,把空间“让”了出来。
简洁干练的职业套装将从善高挑完美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那笔直修长的美腿、浑圆凸翘的美臀、纤细平坦的小腹还有越加丰腴的胸脯,喷火的身材完全看不出一丝她已生育了一个孩子的痕迹,反倒显得比婚前更加性感迷人。
而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让她的肌肤越加光滑细嫩,像剥壳的鸡蛋般,散发着淡淡的珍珠光泽,虽然没有打粉底,但那极好的皮肤底子再配上她本就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即使是穿着古板保守的套装,也充满着无法忽视的女性魅力。
正从报纸里抬起头看向她的韩熠昊自然注意到了妻子越加美丽的事实,实际上,结婚两年,他对她的热情丝毫不减,反而比当初更甚,每每看着她的眼神都炙热得像烈日般,充满了足以熔化岩石的热量和温度,所以韩家下人都知道,每当少爷回家时,大宅就得“清场”,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听见少奶奶发出的“奇怪声音”。
若不是从善此刻的怒色,韩熠昊倒真想像往常一样直接掳起她扔到楼上的大床去,不过他知道现在的她有多生气,他要先让她灭火待会才能让她替自己“降火”。
“老婆大人,你要我说什么?”长腿休闲地叠在一起,韩熠昊并未起身,只是放下手中咖啡,笑得极为风轻云淡。
“啪”的一声,从善将手中的判决书和捏着的车钥匙一同扔在他面前,气愤地喊道:“你阴我,法院判定军婚不准离!”
韩熠昊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找他来闹,既不恼火也不慌张,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让她白跑这一趟,认清他们的婚姻性质。
他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唇角笑容却越发扩大,“无奈”地答道:“亲爱的警长夫人,军婚不能离,这是常识啊!”
从善瞧出了他眼底如狐狸般的狡黠,越发肯定这家伙是故意的,故意不阻止她申请离婚,故意让她白跑一趟,故意看她笑话,于是她更加觉得怒火中烧,气得想掐死眼前这个“小人得志”的男人,她大吼道:“你个混蛋!当初我们说好是协议结婚,我随时有离开的权利,你不能阻止!”
“抱歉,军用物资一旦征用,恕不‘退货’!”韩熠昊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仍然是轻笑着,不过话语中的意思却表明此事毫无商量余地。
“你坏蛋,就知道算计我、欺负我!”从善气不过,用力捶打了他几下,虽然知道对他来说无异于挠痒痒,可她就是想发泄出心中的不快,她一边捶一边委屈地骂道,“你们全家都没一个好人,都欺负我!我知道我‘势单力薄’,嫁入韩家是高攀了,所以人人都可以给我白眼,给我气受。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大不了我不当这憋屈少奶奶了,我退出,我离开,把这位置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