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的话震撼到了,她的视线从手心里的一对萤火缓缓抬高,被漫天飞舞的流萤盈满,一只只小小的萤火虫挟星光而来,它们闪烁着、扑朔着,仿若银河之巅错洒下的点点星光,将这无尽黑暗驱散,将整个世界都用这梦幻迷蒙的光辉映亮。
他忽然轻轻板过她的身体,与她对视,深湛的眸比最深的海还要广阔,比最亮的星还要耀目,他温柔地挑高她的下巴,磁性醇厚的声音那么柔,那么轻,像怕散了她眼底的氤氲,“今天所做的这一切,我都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在没遇到你之前,正如你所说,我自私冷酷,不懂关心不懂体谅,但那是因为我从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用尽一切办法去让她开心的,是会怜她所怜,痛她所痛,不惜用生命去守护她的。从善,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这些想法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你是为了我才去买平民东西?才去难民营的?”她明白了什么,声音忽然变得涩涩的。
“不是,援助难民从我来萨莫斯就已经在做了,只是这是第一次让人知道。因为,如果不更正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永远都没有胜算,对吗?”他笑得那么温柔,像看着最珍视的宝贝,那浓烈的情意足以融化任何一个心如冰雪的女子。
“韩熠昊,你不必为我这么做。”她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从嗓子里说出的话都显得有些艰难。说不感动是假,说不动心是假,可是她不能啊。
“我只为你一人这么做。”他粗粝的指尖抚上她如瓷器般光洁的颊,柔情似水。
“可是……我们是不可以的。”她红了眼,第一次觉得拒绝他是如此困难,心尖都会随之颤抖。
“只要你点头,其他事我会处理好。”他要她不再有所顾忌,完完全全属于他。
“我不能对不起司翰……”她的泪忽然落下,她并非看不出他的真心,可她没资格承受。
“别哭。”他将她滑落的泪水吮干,辗转吻上她颤抖的眸,压抑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心疼,“那晚你醉倒,在我怀里哭着诉说往事,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就好比一把尖刀直直刺进了心脏,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痛楚。我不想再见你的眼泪,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我,我可以退出。但请告诉我,为什么心里明明有我,却不能放弃那人?”
“司翰对我有恩……”她嘤噎着告诉他原因。
“那我呢?”他追问道,“为了你,我连命都不要。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我?”
“还有嘉仪,她喜欢你,我不想她伤心……”她已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自己。
“你就舍得伤我的心?”他的眸染上一丝痛楚,低哑的声音带着压抑,“从善,请替我想一想,哪怕一点点就好。”
“韩熠昊。”她泪如雨下,这样卑微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本不想伤害任何一人,可为什么偏偏将那样骄傲的男子折磨至如此。
“我可以等,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他不愿逼她太甚,但也看出她内心的挣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将一条精致的项链替她戴上。
感到颈上的冰凉,她一惊,低头看见那璀璨的光芒,立即抓住他的手,摇头道:“我不能要。”
他却打开吊坠的盖子,里面是一颗小小的琥珀珠子,随着他的举动,内部的亮红色液体轻轻晃动,他深情道:“这条项链上的钻石本是陪衬,我真正想给你的是这个柯拉果之心。”
“柯拉果之心?”她迷惑了。
“柯拉果是爱情圣果,象征忠贞不渝的感情,所以我想将它的汁液注入这琥珀中,永久保存。在集市上,我离开你的那段时间,正是去找匠人完成这最后的工序。”他一边解释,一边继续未完的动作,替她戴上了这条“爱情之心”。
今天的“惊喜”太多,让她一时间有些负荷不了,她傻傻地摸上那颗珠子,却听他说道:“从善,这是我的心,请替我好好保管。”
她忽然抬起哭湿的小脸,朦胧的大眼望着他,不确定地问道:“你一向都是这么追女人的?”
他笑了,牙齿洁白整齐,眸子绚烂如星,“只有你,我的小冤家。”
她也破涕为笑,冤家,他们还真像一对冤家,一开始她认为他欠了她,却不想到如今,她却亏欠他至深。
他的俊颜在她的眼里慢慢放大,四目相对,那眸里的浓浓深情灼了她的眼,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像快要蹦出胸腔般急促。
他的气息洒在她的眼、她的鼻,落在了她的唇上。
第一次,她没有抗拒,没有顾虑也没有不安。
他温柔地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吮。他的舌尖窜入她的檀口,与她缠绵不休,渐渐加深这个吻。她的手被他牵引着,环上他精壮的腰身,忘情回应。
漫天流萤将他们围绕,旋转,在这星光璀璨的夜里,共同见证两颗渐贴渐近的心。
他的吻热烈狂情,恣意掠夺着她口中的甜津密液。
她脑海中的氧气越发稀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早已忘了身处何处,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回应他的浓烈的情意。
“从善……从善……”他喃喃低语,恋恋不舍地从她香软柔美的唇瓣移开,一路烙下细密的吻,含住她敏感的耳垂,轻轻噬咬。
她难以克制发出一声嘤咛,瞬间便如野火般燎原了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