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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钧一发

因为刺痛,柳色稍微找回了些神智。反手抓住林翎的胳膊,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等等,我们都冷静一点。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们的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小瑛和兰兰也一定发现了,她们一定会想办法帮我们的。”

“那我们呢?如果……如果没人发现电梯坏掉了。或者,这根本就是在谋杀!”想到这里,林翎的声音又一下子尖锐起来。

“杀人总是需要理由的,杀了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没人会这么做的。”柳色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真的是谋杀,这是总裁专用的电梯,我们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

林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那就是他找错人了?我们就这么成了替罪羊了吗?!”

半跪在林翎面前,柳色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而坚定:“对方发现找错人的话,为了不造成大错,一定会罢手的。否则,打草惊蛇的话对他也是划不来的。”

一点一点分析过后,林翎总算稍微镇定了一点。

“所以,我们现在,要让他知道电梯里的是谁?”思考了一下,林翎得出了结论。

“是的,虽然不一定肯定会因为这个得救,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两人又站起身来,开始试着拍打电梯门或者玻璃窗。

“喂——”林翎扯开嗓子,“我们是两个小员工,不是司天——”

“有人吗?有人在附近吗?”柳色也开始大声呼叫,“我们是驼井的职员,这里肯定有哪里弄错了。”

“你听到了没?不管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叫喊了好久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林翎不由得着急起来。

长长的尾音一遍遍的回响,可还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声音。回答她们的,除了晃动越来越厉害的电梯和偶尔传来的“嘶嘶”声,就在没有其他的了。

“砰”,似乎又一根线断掉了,两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起绳子被一点一点磨开,甚至咬断的场景。

最终的结局则是坠落。

一次次的生出希望,又一次次的被生生谋杀掉。灰色的情绪慢慢地爬上了两人的心,一点点占据里那里的全部地方。

“没有人,”林翎轻轻地喃喃自语,“这里除了我们,和不知道多少条蛇之外,再没有人了。”

“林林,别这样。”柳色还想说些什么来安慰林翎,可张了张嘴,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闭上眼睛,手里的东西也全都滑落,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林翎微微地笑了笑。

毫无预料的,走廊里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软底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迅速奔跑时发出的声音。

有人过来了!

两人惊喜地对看了一眼,林翎正准备张口求救,柳色却忽然伸手,拉住了林翎。

林翎诧异地转头看过去,柳色凑到耳边小声说:“等等,先听听是谁。”

两人都在不知不觉地凝神屏息,沉静又极度紧张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清晰可闻,最后逐渐慢了下来,停在了某个地方。

对方没有说话,林翎和柳色也在沉默。两人互相交握着手,每一次的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很快,对方略微调整了气息,开口询问:“有人吗?是谁在电梯里?”

声音沙哑深沉,饱受沧桑。

是九复!两人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九复的声音!

“是我们,我们在电梯里!”林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大声喊了出来,“我们是林翎和柳色,电梯坏掉了,我们出不去!”

“我知道了,你们先别着急。”九复嘶哑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竟格外的让人信赖,“救援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会立刻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不是的!”林翎一下子尖叫出来,“我们等不了那么久了,电梯要掉下去了!”

柳色急忙跟着解释:“电梯上面,上面有蛇!我们听到声音了!它们好像在咬电梯的线,现在……现在电梯已经摇摇欲坠了。”

“蛇?”九复似乎一瞬间不能理解两人的话,“这里,怎么会有蛇?”

“我们也不知道……”林翎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好的,你们别着急,我先试着把电梯门强制打开。”

九复急忙从旁边的资料室里,找到了细小坚韧的铁制品,将东西卡进电梯的门缝里,一点一点试图把门撬开。

努力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九复的额头上一点一点的冒出了汗珠。

很快,细小的缝隙越来越大,逐渐可以容下一根手指了。九复一只手坚持支撑着铁制品,一只手扒在缝隙里,使劲向两侧用力。

九复这边弄得辛苦,电梯的情况却越来越危急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又一根钢丝绳被咬断,电梯倾斜的角度一下子增加了许多,两人一个趔趄,更加增大了电梯晃动的幅度。

不敢再随意乱动,两人慌忙稳住身形,站在电梯较高的那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一阵噪杂的声响,九复终于拉开了电梯的安全门。

打开手机上的照明灯,九复伸头向下看去。

电梯的轿厢基本上被卡在了18层,而九复打开的则是第19层的安全门。

电梯上方的曳引钢丝线刚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总共7根钢丝线,现在却已经断掉了5根。

剩下的3根线正在支撑着整部电梯的重量,因为重力作用,整部电梯的轿厢已经倾斜的很严重了。

原本盘在电线钢丝之间的蛇在光线的忽然照射下,即使视觉非常差,却还是在本能反应下停止了对钢丝绳的撕咬,朝向入口的方向紧张的蓄势待发。

九复伸手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向里面抛洒过去。刺鼻的味道一下子蔓延开来,粉末还在半空的时候,蛇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一下子顺着钢丝向上方逃去。

“好了,蛇已经被赶走了。”九复拍了拍手,“现在气味这么重,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不过钢丝线只剩下2根了,很危险。”

略微顿了顿,九复接着说:“我现在就去18层开门,你们千万别乱动。”

“好。”林翎和柳色紧张地握着彼此的手,一声声数着自己的心跳。

九复刚走到楼梯门口,就遇到从另一部电梯里上来的司天一行人。

在应瑛和苏兰的坚持下,司天带着她们一起到了方横的保安科调取录像。

早录像上,柳色和林翎在20楼进入了电梯。两人交谈了几句后,就按下按钮,电梯开始下降。

可在下降的过程中,电梯似乎发生了什么故障,两人察觉到了不对,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到按下警铃,却都没有什么作用。

最后两人试图敲打玻璃窗,电梯的灯却一下子熄灭了,里面的监视录像也完全看不到了。

再往后,无论技术人员如何恢复,用哪种方法,都无法让电梯再次通电,也无法和林翎、柳色联系上。

录像上确认了两人的确被困在了电梯里,应瑛和苏兰更加着急。

“虽然没有电,但能先想办法把电梯门打开吗?”应瑛询问旁边的保卫科科长。

“这……”保卫科科长有些为难地看向司天,等待司天的指示。

“司总,已经查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消失的秘书敲门进入房间,“因为故障的原因,电梯被卡在18楼,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

“人还在里面吗?”司天淡淡开口。

“根据18楼的录像,电梯门始终没有打开过,所以她们应该没有强行出来。”秘书回答,“人员和工具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在外面待命。”

应瑛和苏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司天的回答,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开口打断沉默的司天。

所幸这次司天很快就下达了命令:“去18楼。”

18楼的电梯门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从楼梯道走过来的九复。

司天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秘书先开口发出了疑问:“你怎么在这里?”

“拿资料。”九复看了眼司天,随即就向专用电梯的方向走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出来。”

司天也带着身后的人跟上前,快走几步与九复同行:“那两个人是你的员工。”

九复走到电梯门口站定,转头看向司天,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情绪:“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在专业人员在场的情况下,18楼的电梯安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用钢管和微型起重机等设备,固定住了还在摇晃的电梯,确保电梯不会坠落。

司天对一直站在旁边的九复说道:“你站得再近,也无济于事,先在旁边等着好了。”

九复摇摇头:“这是我的员工,我要亲眼看到她们平安无事。”

司天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轿厢的门被一点一点撬开,外面的灯光也一寸寸的照了进去。当电梯门被打开到足够一个人通行的宽度时,可以看到里面两人站在电梯最角落的地方。

由于长时间呆在黑暗中,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刺眼的光线,两人都微微眯起眼睛,转开了头。

看到两人都还好好的时,应瑛和苏兰顿时松了一口气。

九复迅速跨步上前,一只手扶着电梯旁边的某个位置,一只手伸向里面:“不用怕,电梯已经被固定住了,你们慢慢走过来。”

在九复的鼓励下,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电梯的侧面,缓缓走到门口,拉住九复的手。

当林翎和柳色再度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时,高度紧张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腿脚都酸软无力,摇摇晃晃地想要倒下去。

应瑛和苏兰急忙上前扶住她们,不停地轻拍着背部:“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司天开口:“救护车在一楼等着,先扶她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应瑛点头:“好,那我们先下去了。”

司天转向秘书,“你去看一下。”接着又看向九复:“我们去会议室谈谈吧。”

应瑛四人走到那边电梯口,正准备按向下的按钮,林翎忽然挣扎起来:“不,我不要坐电梯,我不要坐电梯!”一边喊着,一边试图挣脱苏兰,拼命向后退去。

柳色的抗拒虽然没有这么夸张,眼睛里却也满是恐惧之色。

应瑛和苏兰对看一眼,点了点头,“没事,我们走楼梯下去,现在就走楼梯。”

旁边跟着的秘书有些为难:“可这是18楼啊。”

“没关系,”苏兰拍了拍林翎,“你们先去楼下就好,我们慢慢走楼梯下去。”

救护车很快就把人送到了医院,并做了全身的检查。

两个人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也留下了一定的心理创伤,一时之间无法恢复。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很都会对电梯、蛇和黑暗等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就会难以控制情绪进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