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点钟的时候,冯诺诺熄了客厅的灯拉着赵灵躲进了房间,打算一会等客厅里出现异常响动,便跳出来哈哈哈大笑,她连台词都想好了,哎呀,吴钰你怎么爬着进来了?身上怎么都湿了?吴钰你的手……然后再来点虚伪而夸张的尖叫……灭哈哈哈,吴钰,你可别怪我啊,谁让你栽在我手里呢……
十分钟过去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又是一个二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响动。
赵灵有些不耐烦:“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冯诺诺摆手:“他敢!”
赵灵好心提醒她:“你知不知道,有一句成语叫做色胆包天。”
“去死,别跟我装有文化,姐姐我可是大学生。”
“被开除的大学生。”
冯诺诺一个爆栗敲到赵灵的头上:“被开除只是个定语,我的本质依然是个大学生!”
虽然嘴上说不可能,冯诺诺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这小子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这么快就被攻陷了?她心里莫名涌起一阵不快,一定是因为要输的原因,一定是的!
于是,不安加不快的冯诺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客厅里没人。
冯诺诺失望极了,这么好看的戏码真的要作废了吗?她沮丧地走近客厅,思考着要不要收工。
一步。
两步。
三步。
冯诺诺突然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跌倒。本以为会就这样跌个狗啃屎,却没想到,她的面前还摆着满满一桶水!
“晃当——”
“哗——”
“啊——”
几个不可思议的声音串在一起,听起来混乱而诡异,于是对面的房间打开了,客厅里的灯亮了,一个一尘不染玉树临风的绝世美男走过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惊奇道:“冯诺诺,你怎么了?”
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薄唇紧抿,脸部肌肉几乎扭到了抽搐状态,一看就是憋笑憋了很久了!靠,丫就跟我装吧。
冯诺诺仰天长叹,我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中角色!
这时,跟在后面的赵灵才从“中招的怎么是冯诺诺而不是吴钰的”困惑中醒悟过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别提多开心了。反正对于赵灵来说,谁倒霉并不重要,关键是有戏看就成。
听到赵灵的笑声,光荣倒下的冯诺诺再次上火,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白痴!
吴钰俯身想要把冯诺诺扶起来,冯诺诺却推开他,拽着赵灵站了起来。
吴钰低笑,问道:“你……没有摔坏吧?”
这时候冯诺诺身上还在滴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老娘我身子骨好得很!”
“哦,那我多虑了。”
“我说,”冯诺诺把牙咬得咯咯响,心里一遍遍地默念,淡定淡定我要淡定……我淡定个毛呀……“你是怎么把水桶挪到这里来的?难道你真的算准了我会使这一招?”
“水桶要翻下来时,我便及时把它扶起,取了下来。”
“吹吧,你反应有那么快?”
吴钰笑得坦然:“我不介意再试一次。”
冯诺诺翻翻白眼:“算了,我是好人我就不揭穿你了……那么西瓜皮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把灯都关了,你看不到的!”
吴钰笑,看白痴一样看着冯诺诺:“楼道里有电灯,难道你忘了不成?”
靠,栽了栽了,冯诺诺无奈得要死,但是还有另外一个疑问:“那我贴在门把守上的胶呢?那个是透明的看不出来!”
“把手上有一只苍蝇,我捅它,它不动。”
“……”
冯诺诺彻底无语,关键时刻你个苍蝇捣什么乱啊!
NND,不是我笨,是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于是,冯诺诺抹一把脸上的水,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算、你、狠!”
“我并不狠,”吴钰笑眯眯地看着冯诺诺,“那只捕老鼠的夹子,我并没有放到你脚下。”
冯诺诺阴阳怪气地说道:“嘿,算你慈悲。”虽然不满,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庆幸。
吴钰点点头:“做人嘛,事情不能做的太绝,所以我就把它夹在小飞飞的尾巴上了。”
小飞飞是冯诺诺养的一条鱼,冯诺诺对此鱼极其宠爱,坚持贯彻“有冯诺诺吃的,就有小飞飞吃的,没有冯诺诺吃的,也要有小飞飞吃的”的方针政策,养了有两年了,期间那娃儿从未受过任何虐待。
吴钰,你做的不是太绝,而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滴,绝!
于是,可想而知接下来冯诺诺叫得有多惨烈。
*
这下子,吴钰是真的把冯诺诺惹毛了,是真的、真的惹毛了。于是吴钰在星期五的早上起来时,发现桌上竟然躺着本属于他的那款诺基亚N97的手机,不过SIM卡已经被拔了。很明显,冯诺诺这是要和他绝交了,连N97都交出来了。他拎起手机看了看,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把手机放回到桌上。
……
今天是周五,又要上班。不仅要上班,还要思考怎样拒绝秦琪的纠缠,要是他再那么晚回去,冯诺诺一定会认为他是铁了心地要与她作对,到时候就真说不清楚了……话说他还真是有点怀念冯诺诺做的早餐,才两天没吃而已。
当然,如果事情总朝吴钰希望的方向发展,那他不成上帝了么?可惜他不是,所以,意外总是会有的,而且还会是很狗血的意外。
下午五点钟,吴钰准时起身,离开,这时,埋在一堆文件里的秦琪并没有叫住他。吴钰有些不解,就好像你辛辛苦苦开了一个晚上的夜车然后第二天教授宣布考试取消一样。
于是白白准备的吴钰有些好奇,仔细朝里面看了一眼,秦琪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敬业的人,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啊,吴钰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他突然想了想觉得不对劲,秦琪似乎很久就没动静了,而且,她今天的脸色很难看……
吴钰走近秦琪,拍了拍她,没动,拽拽她,还是没动,他捉起秦琪的一只手,纤细雪白的手冰凉地很,然后吴钰在秦琪的手腕上探了一探,是过度操劳,累到了。
吴钰俯身把秦琪从椅子上抱起,对上了她的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于是无奈地自言自语道:“这里的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装出一副强大的样子?”
……
秦琪醒来时,感觉全身酸软,脑子沉重无比,动都懒得动,于是只好转悠着两个眼珠,打量房间里的东西。
很明显是一家医院,而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不是吴钰是谁?
秦琪眨眨眼就,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朵笑容。
这时,吴钰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谢谢你,吴钰。”声音很轻。
“不用客气,”吴钰看看墙上的表,已经八点多了,“把莫离的电话给我,我叫他来。”
“不要,”秦琪突然抓住他的手,眼里是星星点点的哀求,她吃力地说道,“不要叫他来。”
面对一个脸色苍白的,弱弱的美女求你,不心软是假的,于是吴钰只好安慰她道:“好,不叫。”
当然,手并没有忘记抽回来。美男是不能随便给别人豆腐吃的,尤其眼前这个美女。
吴钰看着秦琪苍白的脸,不好意思就此离开,于是说道:“你饿不饿?”
秦琪眨眨眼就,算是做了回答。
“那么你想吃点什么?”
……
吴钰把一碗皮蛋瘦肉粥端给秦琪,秦琪撇嘴道:“你喂我。”
谁都拿病号没辙,于是吴钰老老实实地喂着秦琪。
秦琪嘴里吃着皮蛋瘦肉粥,眼睛却一直盯着吴钰看,直看得吴钰有些窘,干咳一声说道:“怎么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话,秦琪干脆粥也不吃了,直接钻进吴钰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吴钰苦笑,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问:“这粥不好吃?”
“吴钰,”秦琪抽抽噎噎地说着,“为什么我生病了,陪在我身边的却只有你?”
“不只有我,”吴钰轻轻地推开她,指了指门口的另一个保镖,“况且,你又不要我叫莫离。”
本来气氛很温馨很浪漫很适合感动,结果被吴钰这么一句话说得,有点诡异。
*
吴钰再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当时秦琪吃完饭却不睡觉,坚持要和他聊天,他都不明白了,一个过度疲劳而病倒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后来终于哄得她睡下了,反正有另外一个保镖寸步不离地在那里,也不用担心什么。
今天再一次晚归而且变本加厉地现在才回来,冯诺诺一定认为吴钰这是在和他叫板,他无力的揉揉脑袋,要怎么摆平这个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