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腹黑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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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帝王剑现(1)

整个宫殿都处于一种诡异的阴冷之中,那令人啼笑皆非的符咒贴满了红柱黄粱之上,生了锈的铁索缠绕着整个法正殿,夜风呼啸,穿过法正殿这古怪的建筑时,因空气的碰撞,时不时会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同女人的哭声,这里离冷宫很近,也难怪人们常说,冷宫冤死枉死的后宫女人太多了,到了夜里,总会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来。

大概是这个宫殿荒废得太久了,入冬的夜晚骤然降温,整个法正殿,显得更阴冷破败了起来,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宫人会愿意往这来,一到了晚上,更是萧索,连个人影都没有,但如今里面关的人毕竟不同,还是有两名侍卫守在殿外,他们谁也没有见过那里面关的人,只知是个即将要烧死的怪物,外头的传闻十分可怕,这里又如此阴森寒冷,无端端地,竟令他们这样佩着刀剑的高壮男人,都难免心生了惧意。

“真他娘奇了,这年头的冬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天怪他妈冷的。”

一名侍卫喝了一口热酒暖身,口中啐骂了一句,权当壮胆。

另一名与他一同守在殿门口的侍卫接过了酒,也喝了几口,辛辣得呛红了脸,咳嗽着断断续续说道:“这,这地方,也不知,不知道关过多,多少孤魂野鬼,不冷才怪……”

二人发着抖,互相喝酒取暖,正说着话,忽然一道黑影自头顶婆娑的树影间刷刷掠过,令这两个原本正在说话的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忽然相对着煞白了脸,那里面关押着怪物,他们也不敢进去过,这世上,除了孤魂野鬼,应该还没有人自讨没趣去那里面瞎晃吧?

“你听见什么了?”

“风,风声……”

“对,风声……”

干这种苦差事,最忌讳的就是自己吓自己了。

那一头,那道自树影之间掠过的身影,很快便在这森冷破败的宫殿中落了地,大概是体力不支,无邪落地之时,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静静地低喘着气,好半会,才缓和了过来,恢复了些气力,环顾四周,这漆黑的法正殿,不如其他宫殿那般,竟是一个灯笼也没点,但今夜的月亮却亮得可怕,那清幽的月光,凉飕飕地倾泻在这座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且又挂满了诡异的铁链与符咒的宫殿里,更显得摄人可怕。

但无邪的面上却没有丝毫反应,法正殿不大,只有一座主室,空空荡荡地,铺着冰冷的石砖,什么都没有,冷冰冰得,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令无邪每走一步,都空荡荡得犹如有回声从前方传来一样的脚步声,无邪推门而入,那扇门很高,比任何一座宫殿的门都要高,没有上任何锁,可乍一推,竟也显得沉重,推开之后,吱吱呀呀,发出了像是指甲划破墙面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无邪皱了皱眉,不大喜欢这声音。

这死寂的宫殿里,忽然传来了推门而入的声音,黑暗中,那被吊在挂满符咒的绳索之上的消瘦身影,终于动了动,缓缓地抬起了头,他墨发垂散,面容苍白,白得像一张纸,身形消瘦,销售得,就如同一副骨架,他没有睁开眼睛,在这等狼狈的情况下,他的面容还是那样温柔,那一瞬间的感觉有些奇异,他的面上是慈悲又温柔的微笑,无邪分明什么都还没做,还没说,他便已轻轻启齿,好似早知她会来一般,那面上,智慧又温柔得如同青衫慈眸的佛佗:“无邪,是你吗……”

晏无极的声音在这空旷又寂寥潮湿的宫殿里响起,没有过多的疲倦,很温和,很平静,亲切得,就像友人于日光微醺下的柳岸草青旁,煮好了一壶茶,冲你露出了温润似水的微笑一般,因为他开口,这个冷冰冰的宫殿里,忽然多出了一丝暖意来。

即便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他的心境似乎从未变过,仍是昔日无邪在地底下看到的,那个温润如玉,永远生了一张少年面庞的男子。

没有得到无邪的回应,晏无极那张原本泛着微微笑意的消瘦苍白的清俊面庞,此刻也缓缓露出了一抹疑惑,就连口吻,都有些不确定了:“是你吗?”

他目不能视,银灰色的瞳仁茫然地朝着无邪的方向“看”过来,这张始终安静的面容上,有些困惑,让人看了,无端端地便觉得揪心,一辈子都生活在黑暗中,晏无极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离开那个墓底,他本就对一切都是陌生的一无所知的,这外面的人,似乎和他记忆里的不大一样,他也不习惯与人说话,为此他的咬字发音,极为生硬,语态却一如他的性子那般温柔,即便是被这外面的人,用这样恶意的方式摧残折磨着他的身体,但他的精神,却一如既往地澄澈,善意。

无邪终于回过神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失去了控制自己身子的能力,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忽然被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一般,不得动弹,浑身僵硬,就连手脚都变得生冷了起来,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个被挂满符咒吊起来的人,真的是晏无极吗?

一团怒火自心底猛然蹿了起来,那一张张愚蠢的符咒,那一根根挂满符咒的绳索,还有那穿在晏无极身上的,只有兽类才会带的枷锁,每一样,每一件,无不是在羞辱他!

但这团怒火,很快被以团团寒冰一样的冷气纠缠着,无邪此刻面上的表情很复杂,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他本身就是温暖的,性情温柔,慈悲,善意,所以让人即便只看了他一眼,也会为他揪心,见不得他吃半点苦,此刻晏无极这样,更令她感到心底隐隐有一簇泛疼。

他看不到她,所以也不知道无邪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是的,他应该是看不到的,可他却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微微一笑,反倒是在安抚无邪一般:“无极不曾食言,总算不愧对无邪你。”

无邪愣了愣,知他是在说在墓底之时,他曾答应过她定会活着之事,晏无极单纯得就像一个从未被这个世界浸染过的湖水,此刻面上的笑容,也纯净温柔得像个孩子:“幸好你们也活着从那里离开了,我一直还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