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莫负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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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呼救

荣臻看着夏琼,已经立下了誓愿:琼儿,我会为你报仇的!一日不将山城的歹徒肃清,我荣臻决不离开山城!黎卿也没有离开医院,或者说从昨天至今,她没有离开过荣臻半步。

昨天,她接受了巩枫的询问,详细地将荣臻夫妇遇袭的经过告诉了巩枫,并且以画家独有的眼光与天赋,将两辆摩托车以及四人的模样画了出来。

她甚至画出了其中一名歹徒眉心间的黑斑。

此刻,她正站在荣臻的背后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她一直珍藏心底不能忘却的男人。

她与他的缘分曾经在15年前的京城结下。那时她在中央美院深造,而他正在警官大学进修学习。

他们的相识也缘于荣臻的一次英雄救美。

当时,迷恋香山红叶的黎卿每到周末总会到香山顶上作画,而荣臻也喜欢香山的清幽,周末也喜欢到香山锻炼、看书。

香山的红叶,在晚霞的映照下,正是艳极,美极。黎卿下山晚,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她要画出香山的山魄,更想绘出香山红叶的香魂。

正当她陶醉在满天的流霞、满目的红叶时,她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呼救,那是一名游山女子的呼救。

她慌忙收起画笔,凭高而望,只见不远处有三名青年围着一名妇女调戏着、猥亵着,妇女吓得大声呼喊,三名青年强拖着妇女就要钻入旁边的枫林中。

山上人稀,正当黎卿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一名身着警服的青年出现了,他怒斥着三名歹徒,三名歹徒向青年警察围攻,其中一名歹徒抽出匕首向警察刺去,只见警察身手矫健,顷刻间已经将两名歹徒击倒在地。黎卿突然灵机一动,拿起画笔,在自己画的枫叶晚照上,勾勒了数笔,已将一青年警察勇擒三歹徒的矫健身影采入画中。

再看时,三名歹徒已被制伏,被上山巡逻的守山民兵押走。那妇女也千恩万谢地随着民兵走了。看看天色已晚,她才有些害怕起来,慌忙收拾起行装下山。

她一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吓得尖叫一声,只听来人和气地说道:“对不起,我见你在这里作画,天晚了,提醒你下山!”

黎卿才看清此人正是刚才勇擒歹徒的青年警察,立时放下心来。她端详着眼前这位一脸正气、伟岸刚毅的警察,大有好感。

“姑娘,山上不安全,我送你下山吧!”

路上,黎卿知道这位青年警察名叫荣臻,是在警官大学进修学习的警察。

年轻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经过这一次邂逅,二人互有好感,在分手时,竟然有惺惺相惜、依依不舍的感觉。

黎卿将在山上画的作品送给了荣臻,荣臻对美丽可人、满腹才华的黎卿也大加赞赏。

以后的日子,每到周末,二人总是不约而同地出现在香山,荣臻虽然不太会画画,但他聪明无比,眼光独到,鉴赏画的水平也较高,常常指出黎卿画中的缺点与不足,让黎卿佩服得很,引为知音。随着不断地加深了解,二人相互欣赏,终于定情香山。

一年的相知相处相恋,荣臻与黎卿的感情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了。

然而,命运对这对恋人似乎很残酷,在荣臻毕业前夕,黎卿告诉荣臻,她其实是香港人,她的父亲是香港某一著名财团的老板。她把与荣臻的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坚决地拒绝了她,黎卿作为家族企业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她的父亲早已为女儿的前途作了安排。未等黎卿毕业,她父亲就飞往北京,将黎卿送往美国的某著名金融大学深造了。甚至没有给黎卿与荣臻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一对恋人从此天各一方。由于种种原因,二人自从北京分手,就再也没有联系上。

痛苦的荣臻回到江渚,将全部的精力用在工作当中。他受到上级的赏识,升迁也很快。虽然他也多方打听过黎卿的消息,但黎卿很少对荣臻提及家庭的事,以至于荣臻根本不知道黎卿家的其他信息,所以一直没有结果。直到七年后,荣臻才经人介绍与画家夏琼相识并结婚。

黎卿远走美国。由于父母间感情破裂,父亲在外面有了外遇,包养了外室,以至于母亲抑郁病逝。也因父亲拆散了她与荣臻,她与父亲的感情也很冷漠,极少回香港。

她在美国金融大学毕业后,又选修了外国油画艺术,游学欧美,将全部心思用在了研究绘画艺术上。由于刻苦与天赋,黎卿吸收了外国油画艺术的精髓,将国画的笔意技法与油画的技法渐渐地融为一体,竟然闯出了莫大的声誉。

如此一来,一心想让黎卿继承自己衣钵走上从商之路的父亲,也不得不最终妥协了,任黎卿选择自己的前途。

这期间,黎卿也曾经尝试着接受其他男人,可是,痴情的她却忘不了荣臻,以至于直到今天依然小姑独处,成了父亲的心头之痛。

这次黎卿到山城市举办画展,虽是偶然,但作为香港著名画家,她也没有理由拒绝港方的策划者。况且,港泰华彩集团又是山城最大的投资方。

她终于来到了山城。

作为黎南泽唯一的女儿,她这次到山城来,不仅仅是举办画展,还想替父亲查明一件事。

父亲年事渐高,同父异母的弟弟黎桦又年幼。黎卿虽然不热衷商事,但港泰华彩集团近期发生了不少事,让黎南泽疲惫不堪,甚至有些焦头烂额了。她也不得不关心起父亲,也不得不开始关注起家族企业了。

可让黎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山城市,她居然见到了让她苦苦思念十余年的荣臻。

在山城的公判大会上,本不想出席大会的她,禁不住黎乐天的劝告,勉强出席了大会。她以风沙大为由,在头上罩了一层轻纱。

当她看到在主席台前排就坐的公安局局长竟然是荣臻的时候,她兴奋得差点昏倒。

我终于见到他了!

我终于见到他了……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这些年的生活阅历让她成熟而稳重,在身边表情惊异的黎乐天的注视下,她强忍着与荣臻相见的冲动,恢复了平静……

但让黎卿没有想到的是,她与荣臻的相见竟然是在那样血腥的情景下……

荣臻也没有想到,与自己15年没有见面的初恋情人黎卿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重逢。

如果不是黎卿报警及时和医院抢救及时,并且黎卿还先期直接垫付了3万元的住院费用,夏琼只怕要香魂飘零当场了。

由于一直有许多人在场,荣臻与黎卿并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面对故人,正在悲伤愤恨中的荣臻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黎卿了。

黎卿显然也知道此时荣臻的心情,她只是悄悄地躲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荣臻。

当她看到荣臻单独立在夏琼的特护病房前时,她才悄然走近,默默地注视着病房中的夏琼,为她祈祷着。

荣臻没有回头,却知道黎卿的存在。

“她的伤情似乎稳定了,你不用担心的。无论花多大的代价,我也会帮你救治她!”黎卿的话坚定而又伤感。

荣臻身子一颤,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在香港有没有医治艾滋病的特效药物?”

黎卿面色大变,她立时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回想起伤后的夏琼在湖边说的话——不要碰我的血时,震惊道:“她……”

荣臻悲怆地点头,没有言语。

黎卿颤声道:“荣臻,你不用担心,我马上联系。香港早在多年前就有专门研究此病的专业机构了,我这就去……”

她突然明白荣臻何以如此悲伤了,艾滋病病人受到如此重伤,由于自身免疫系统的缺陷,要想恢复伤势,只怕……

黎卿没有再说什么,匆匆而去,她下定决心,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也要为荣臻挽回爱人的生命。林歌推开荣臻的病房时,荣臻正半躺在床上看王佩清关于警察小区建设的征地报告。

看到林歌进来,荣臻笑了,拍拍床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林歌阴沉着脸,没有坐,他恨恨地说道:“局长,就是这帮小子做的,我要宰了他们!”

荣臻严肃地说道:“林歌,不要冲动,你要记住,你也是一名警察!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麻七这个龟孙子,竟然提前行动了。局长,我想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不想做卧底了!”林歌的眼中已有泪水,“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林歌啊,我们的任务就是彻底地清除这些败类,我个人的安危算什么?你目前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既然他把宝全押在你身上,这次他们失手,我相信针对我的袭击不会再发生了,他们会等你的消息。”荣臻意味深长地说道,“林歌,对敌斗争是残酷的,有斗争就有牺牲,我们要讲策略,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记住,要用个人最小的代价,换回集体最大的利益!”

“林歌,大胆工作吧!虽然目前局里有人反映你与麻七集团狼狈为奸,连巩枫等人也在对你暗中调查了,但这是好事,说明你成功地扮演了你的角色。你的事只有李智弓局长与安烈书记我们三个人清楚,你直接对李智弓局长负责!等大功告成,我给你请功!

“100万买我命的钱,我已经让安烈代表组织处理好了。到时,我与你配合,演一出大戏给麻七看。

“林歌,去吧,协助巩枫迅速查清这四名歹徒的下落。”

林歌说道:“局长,放心吧,我已经查清了这四人的底细,知会李智弓局长了,他们跑不了的。”此时,在去往南方某市奔驰的列车上,巩枫率领着山城警方将外逃的四名歹徒秘密擒获……

同时,黎卿聘请的香港专家会诊组携带着专门的仪器和药品在飞往山城的路上……期间,黎卿来看了荣臻一次,她只是对荣臻说:“荣臻,把小欢交给我吧,我照顾他。我这次在山城要待很久。”

荣臻静静地看着她,黎卿这些年变化不大,恬淡的目光中充满了执著和坚毅,只是在眼角留下些许沧桑的痕迹。

荣臻最担心的就是儿子荣欢,本想让儿子来山城陪伴母亲的,可是这一场意外却让他柔肠寸断!

小欢以前由荣榕照顾,可是荣榕目前一心要救夏琼,与秋峰一起日夜研制AⅡ制剂,只怕没有时间陪伴他了,或许黎卿是最值得他信任的女人。

至少,在荣臻心中,黎卿与以前一样,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有任何改变。

“黎,小欢就交给你了。我放心。”荣臻说道。

黎卿美眸中闪过一丝欣慰,她静静地注视着荣臻,柔声说道:“你多保重,我会照顾他的,像照顾我自己的孩子。”这场突如其来、有计划的谋杀,令荣臻始料未及,而一场针对荣臻的阴谋恰恰也利用了这个时机悄悄地上演了。

山城一家以八卦新闻为主的晚报用一个整版刊发了这样的新闻《风流公安局长的代价——情杀?仇杀?》,新闻中虽然没有点荣臻的名,但凤凰湖边一对男女遭遇歹徒袭击的消息早就充斥了山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只是没有想到被袭击的人竟然是山城市的公安局局长。

而让人们更想不到的是,这篇文章爆料的公安局局长居然是一个风流情种,与情人幽会咖啡厅,又与另一个女人携手游湖,同时还有一个女人替他抚养孩子,而他本人的妻子却在另一个城市。

文章的结果将公安局局长遭遇歹徒袭击说成了一起因争风吃醋而引起的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