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湘西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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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双龙际会

上回书说到陈四爷在祠堂里收拾了假四爷,刘瘸子和燕儿姑娘追了出去,跟上余秀才和香菱姑娘,却不曾想还没等刘瘸子开口,燕儿就先跟那香菱打了起来,燕儿姑娘不敌香菱差点吃了亏,幸亏四爷及时出手才救了燕儿姑娘。

真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陈四爷得知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北省的绿林瓢把子余秀才。这可真是让四爷感到意外,想不到这余秀才居然会出现在湘中地区。

这余秀才是谁?怎么会让四爷如此吃惊呢?原来,此人乃是北方绿林的总瓢把子。余秀才人如其名,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秀才,参加过多次科举考试。怎奈官场黑暗,几次考试名落孙山。之后,余秀才决心隐退,不问世事。

落魄的余秀才没有像洪秀全那样,称自己是上帝的第二个儿子,起来跟朝廷对着干,而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被官府追杀的北方绿林上任的总瓢把子,也就是香菱的父亲,从此便入了绿林。老总瓢把子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香菱,恰好余秀才心思缜密,性格谨慎,又有安邦定国之才,因此老总瓢把子在弥留之际,将北方绿林的总瓢把子位置传给了余秀才。

只是香菱姑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辣妹子,一直不肯遵守老父亲的遗愿,没有嫁给余秀才。在香菱的意识里,余秀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魄秀才,没有多少能耐,而自己虽为女儿身,也一直想作出一番事情来,让众英雄好汉看一看,女人也能做上这头把交椅。所以,香菱经常不听余秀才的话,老是一意孤行,不过好在她吃了亏就会收起大小姐的脾气,听余秀才的话,就像刚才被陈四爷打了一掌之后,才会收敛一点。

“想不到竟是鼎鼎大名的余秀才,失敬失敬,在下陈四,余兄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陈某在这里有礼了。”陈四爷一听是余秀才立刻起了敬意,要知道这位余秀才可是北省绿林的总瓢把子,统领北方众盗,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曾经带领北方众盗夜袭天津英法联军。这事在江湖上早就传得出神入化,余秀才也是第一个以文人身份在绿林里混得最好的,其次就是刘瘸子了。

看来今日陈四爷和刘瘸子是遇到同道中人了。不过可惜了,这个余秀才虽然年纪与陈四爷相仿,但至今仍是独身一人,要说陈四爷是因为没有当上掌眼之前穷困潦倒而没本事娶亲,那余秀才可是天天守着一个大美人,却没能娶了她,真是让北方各地的众好汉伤透了脑筋。

“你是陈四?那刚才在祠堂里的那个人是谁?”余秀才有些惊奇地问道。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十分威武,并且面相上颇有几分英气,但余秀才也没想到这个是陈四,经过刚才那件事一闹,余秀才以为陈四爷不过是江湖上的浪荡子,是道上的人把他的名气给吹捧出来罢了。

“在下的确是陈四,刚才在祠堂里的人,不过是假扮在下的人,余兄如若不信,在下可以拿出南七省的令牌让余兄过目。”说罢,陈四爷从怀里掏出一块血玉,上书篆刻“掌眼”二字,这正是统领南七省众盗的信物,掌眼令牌。

“听闻南七省绿林有一至高信物,乃是掌眼令牌,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方才在祠堂里辱骂陈兄,对陈兄有所不敬,还望陈兄海涵。”余秀才一听眼前的人是陈四,也是肃然起敬。毕竟四爷在湘西大战赶尸人,破七尸阵的事情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

香菱姑娘一听眼前的人是陈四,也是大吃一惊,怪不得此人的身手这么好,竟然可以一掌把我推开。

“余兄客气了,不知者不罪。况且刚才在祠堂里,余兄是替我教训了假陈四,陈某感激还来不及呢。余兄,今日我们难得相见,不要在这大街上说话了,还是借一步找间酒楼。今日陈某做东,尽地主之谊,权当是给余兄接风洗尘。”陈四爷说道。

“好,陈兄请。”余秀才做了请的个手势。

说罢几人找了间安静的酒楼,在一间雅间里坐了下来。

“余兄,这两位是在下的左膀右臂,刘师爷和燕儿姑娘,刚才陈某忘了介绍。”陈四爷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刘瘸子和燕儿姑娘。

余秀才打眼看起了坐在一旁的刘瘸子,只见此人颇有些道骨仙风状,一看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刘师爷?莫非正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判官’刘先生?”余秀才回过了神,一时想起了江湖上传言陈四爷身边有位料事如神的“判官”刘瘸子。

“正是在下,承蒙江湖上的兄弟捧场,余爷不必如此客气,叫在下刘瘸子就好了。”刘瘸子说道。

“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刘先生,失敬失敬。”余秀才客气地说道。

“余兄,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陈四爷看了看香菱,问余秀才道。

“陈兄,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夫人香菱姑娘,也是老瓢把子的女儿。”余秀才说道。

听到这里,香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谁是你的未婚夫人,我父亲让我嫁给你,可我不同意,父亲不过说我是女儿身,不肯让我接任总瓢把子,早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也能撑起北省绿林,让众兄弟瞧一瞧。”

这香菱姑娘确实是个倔脾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已经对余秀才有所动心了。这女人往往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越喜欢一个人,越故意在众人面前不理他。其实,这时候的余秀才,如果当着众兄弟的面提出来要与她成亲,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这余秀才老是不开窍,对这男女之情不甚了解,于是这层窗户纸便糊了这么些年,依旧没被捅破。

香菱姑娘就是看不惯余秀才忸忸捏捏的样子,不像是个男人,说白了就是余秀才拿不住香菱姑娘的脾气。

话说这北省的众兄弟也给余秀才出过主意,让余秀才拿住香菱的脾气,只不过都是些馊主意。众兄弟告诉余秀才,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胆小的时候,等香菱睡着了,你进去吓唬她一下,就能把她的脾气制住。余秀才信了众兄弟的话,有一回香菱姑娘正在睡觉,余秀才提了一把借来的刀,就要进去吓唬香菱,想趁她睡觉的时候,吓破她的胆子,以后让她规矩点。

余秀才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就是没胆子走进去,想来想去在屋里念念有词的背起了正气歌,结果这一背不要紧,把香菱姑娘给吵醒了,余秀才提了刀,刚冲进去就看到香菱姑娘坐在床上怒目瞪着他。老娘正在睡觉,你喊来喊去喊什么,打扰老娘睡觉,香菱这一瞪眼不要紧,结果吓得余秀才把刀都扔了。

不过还好,余秀才聪明机智,想起了曹操刺董不成反献刀的故事,于是拿起刀走上去说,这是兄弟们从洋人手里缴获来的刀,据说是日本的刀,你看一下喜欢不喜欢。这余秀才也是胡编乱造,搞得香菱姑娘还以为这日本人也跟中国人一样,也会用咱们的老马刀。

经过这一回,这香菱姑娘的脾气没拿住,反倒是这余秀才的脾气被香菱拿住了不少。

陈四爷听完香菱姑娘的话,觉得这位姑娘真是个烈女子,不愧是老瓢把子的女儿。一个女儿家居然想着怎么超过男人,真是让人刮目想看,不过香菱这股不服输的劲头倒与燕儿有几分相似,这俩人都是很倔强的女子。

余秀才听完香菱的这些话,只是有些无奈地冲陈四爷笑了笑,这位余秀才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对于这些事情是不太在乎的,不过只有燕儿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旁边的刘瘸子看了看香菱姑娘,也感觉有些惊奇,以为她只是个辣妹子,不曾想却是经过不让须眉。

“不知余兄此次前来湘中所为何事,怎么不到云台山去告诉陈某一声,反而独自前来了?”陈四爷对于余秀才的前来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堂堂的北省瓢把子为何单枪匹马地跑到湘中来了。

“陈兄,实不相瞒,余某此次前来是为了北省的一些事情,前些日子,我听到风声,说几个兄弟在湘西出了事情,被官兵抓了,这几个弟兄是北省绿林的骨干,掌握着我北省绿林的命脉,因此,余某此次前来是为了查清楚此事的真伪,然后调集人马想办法营救,如果这几个人叛变投敌了,那我北省绿林就真的朝不保夕了。”余秀才有些担心道。

“会有这样的事情?余兄尽管放心,既然事情出现在我陈某的地盘,那陈某一定鼎力相助,帮助余兄调查这件事。”陈四爷向来是有情有义,又对余秀才早有耳闻,因此十分想要结交这样的英雄豪杰。

“陈兄不必客气,此事余某还是可以摆平的,不过是几个官兵而已,用不着我们南北两地的绿林好汉一起出马。”余秀才不想太麻烦南七省从弟兄,也不想让事情变得太复杂。

“既然如此,那陈某就不多说什么了,余兄如果有用得着陈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在这南七省,众兄弟还是会给陈四一些薄面的。“陈四爷也非常能理解余秀才的思虑。不过,要说在这南七省除了陈四爷,还真是无人能及,这绿林上的事情,如果陈四爷都帮不上忙,那余秀才还真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多谢陈兄的好意,他日陈兄如果到北省,一定来找余某。“余秀才说道。

“方才听余爷说,官府的人抓了北省的好汉,不知是哪个官府的人,余爷可知从哪下手?”还是刘瘸子想得周到,如果想要救绿林好汉,就一定得有个方向,连是谁抓了自己的人都不知道,那又如何去救呢,不过余秀才一向是慎重办事,既然已经来到了湘西一带,就必然是有些眉目了。

“多谢刘先生提醒,据我北省兄弟的口风得知,抓我北省兄弟的是官府最近招纳的一个人,听闻此人也是江湖之人,是个独眼龙。”余秀才说道。

独眼龙,怎么又是这个独眼龙,这个独眼龙是要干什么呢?抓了北省的绿林好汉,又要来盗掘燕小八的古冢,难不成他与江湖上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四爷和刘瘸子一听是独眼龙干的,俩人便有一些惊奇。要知道咱们四爷和刘瘸子来这里,也是为了独眼龙的事情。陈四爷心想,看来这个独眼龙是活得不耐烦了,最近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找个机会非得除掉他不可。

“余兄,实不相瞒,此次陈某来湘中一带,也是为了这个独眼龙,在陈某未当上掌眼之时,这个独眼龙乃是我南七省的绿林中人,如今此人已投靠官府,并且要去挖掘我南七省前辈燕小八的古冢。因此陈某才特地赶来此地。我堂堂南七省绿林居然出了这样的败类,实在是令余兄见笑了。想不到此人还给北省的众兄弟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陈某的统领无方啊。”陈四爷说这番话并不是出于客套,而是有些后悔。当日如果在茶楼里不出手相救此人的话,也就不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想到这里陈四爷就心痛。堂堂南北两地的绿林竟被一个独眼龙搅得不得安宁,陈四爷恨不得立刻就拧断独眼龙的脖子。

“陈兄不必自责,哪里都会有叛徒,只不过如今这件事是发生在了陈兄身上,现在还是想办法除去了此人,不然的话必成大祸。”余秀才说道。

“余爷说的对,四爷,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到这个独眼龙把他除掉,现在所有的祸根都是出在他身上,我们应该对症下药。”刘瘸子也颇为同意余秀才的话。

这边的三个大男人正说得火热,那边的香菱和燕儿姑娘也是聊得有滋有味,这俩人一改初次见面时的敌视,现在成了一对有说有笑的好姐妹。

“你们三个大男人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要是想把那个叫独眼龙的弄出来,就得放出一个倒钩把他钩出来,光说是没有用的,你们如果觉得这件事情危险,就让我去当这个倒钩,看我怎么收拾了独眼龙。”香菱姑娘突然凑这么一句,说得四爷等人有些下不来台。

“香菱姑娘此番话虽然有些过激,但毕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这件事还是得要从长计议,不得随便出手,毕竟这官府人多势众。”刘瘸子说道。

“陈兄,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毕竟我北省的兄弟还在他手里,如果到时他以此为人质相要挟,我怕会耽误了陈兄的大事,还是等我和香菱救出了北省的兄弟,咱们再想办法除了这个祸害。”余秀才说道。

“好,到时候,陈某定当调集南七省绿林兄弟,了结了独眼龙,清理门户。余兄,此去救人,陈某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事关乎着南北两地绿林好汉,陈某岂能坐视不管,我马上调几个兄弟协助余兄救出众好汉。”陈四爷说道。

“多谢陈兄相助,余某先干为敬。”余秀才说着端起一碗酒敬陈四爷。

“师爷,你马上发信号,告诉钱八带几个兄弟前来此地,协助余兄,金爷眼睛不便,让金爷守住云台山。“陈四爷说道。

刘瘸子一听,这不正好中了钱八的下怀了吗,本来钱八早就想出来了。

湘中距离云台山并不太远。第二天钱八就带着几个兄弟赶到了此地。一番介绍之后,陈四爷告诉钱八待余秀才就如同待他一样,一切听从余秀才的安排。这陈四爷果然是重情重义的好汉,连钱八这样的左膀右臂都借给了余秀才,余秀才见陈四爷如此仗义,心中感激万分。

之后陈四爷和余秀才便分开了,两人各办各的事情,约定十日之后在此相会。

陈四爷与余秀才告别后,便想起了还有一事未办,究竟是何事会让陈四爷如此挂心。

这可是“双龙际会定大事,独眼龙朝不保夕。”欲知陈四爷和余秀才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