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代初置益阳县时,《史记·秦本纪》未列郡县建制表,所以益阳的疆域只能根据《汉书·地理志》、《广舆记》、《读史方舆纪要》等地理著作加以推定。各种版本的《益阳县志》和《长沙府志》早已得出了明确结论,汉代的益阳包括今日之桃江、益阳、安化、新化各县和益阳市、冷水江市的全部以及宁乡、湘阴、涟源、新邵和沅江市的部分地方,范围广,达18000平方公里。今益阳市域所辖的县、市,除沅江小部分和南县外,均在古益阳版图之内。
从秦到汉,益阳经历了一段较长的稳定时期,这一时期的益阳,社会安定,经济繁荣,农业发达,人口增加。并且,益阳还是中央政府“近图荆楚,远图百粤”的必经之地。西汉初,大中大夫陆贾两次出使南越,都途经并驿住益阳,并留下陆贾山之名,流传后世。三国时期,益阳是兵家必争之地,孙权与刘备争荆州,鲁肃拒关羽于益阳,今尚存“关云长单刀赴会”、“诸葛井”、“鲁肃堤”、“马良湖”、“点将台”、“甘宁垒”等遗址。由于经济发展,人口增长,吴太平二年(257),析置新阳县(今宁乡县),吴宝鼎二年(267),析置高平县(今新化和新邵县的一部分),县域开始划小。南北朝时期,巴蜀流民徙入荆湘,县内人口增多,又先后析置湘阴县、药山县(今沅江市)。唐代,开始种茶,经济迅速发展,水稻、麻、茶及竹木生产闻名海内。
益阳建城,最早始于三国时期。东汉建安二十年(215),吴蜀议和,鲁肃奉孙权之命修筑益阳城,时称“鲁肃堤”,亦名“鲁肃城”。自晋至隋,凡350余年,益阳城区的建设无籍可考。据《益阳县志》记载,唐代县邑已由临河的东门口延伸至贺家桥,再顺着古驿道,一路西延到了窑湾,发展形成了岐头市。唐朝尊商重贾,贸易交流便利,为益阳城的集市发展创造了条件。由于境内盛产竹木山货,且地处资水尾闾,流域内的物质中转集散必经于此,所以县城西部沿资江附近,形成了规模不小的竹木集散市场。贞观年间,唐太宗派大将尉迟恭、秦叔宝在益阳修建广法寺和龙牙寺,并带动了县内资江两岸白鹿寺等一批寺庙的兴建。社会的发展,人口的集聚,促进了益阳城邑的繁荣。唐宣宗大中年间,荆南节度使裴休遭贬,在资江南岸的山崖结庐闲居。益阳籍著名诗僧齐己曾长驻于山寺,晚年才至荆南龙兴寺终老。据说仙人吕洞宾得道前,也曾来此地光顾过。
益阳自古就是洞庭湖以南的战略要地。西晋永嘉五年(311)元月,巴蜀流民数万家为避战乱,流亡到荆湘地区。湘州刺史荀眺欲尽诛流民,四五万家流民愤而皆反,共推蜀人醴陵县令杜弢为主。五月举旗起义,随即兵抵益阳。奉荆州刺史王澄之命,天门太守王襄拒兵益阳,双方呈犄角之势展开激烈争夺。东晋安帝义熙元年(405),桓亮起兵湘中。东晋广武将军领兵至益阳,与亮交战。桓亮被部将俘获,斩于益阳。大量战争在此发生,给益阳城市建设和社会发展带来巨大的破坏。此外,南朝宋刘劭太初元年(453),徐贵宝在南京讨伐刘劭弑夺帝位的逆行,因讨伐有功,被封为益阳县侯。南朝陈文帝天嘉元年(560),陆子隆在沌口(今汉阳南)拒叛将王琳,被授予中郎将,封益阳侯。
五代十国是中国历史上战事频繁的年代,益阳发生的战事连绵不绝,不可量数。马殷建楚国,益阳附为楚国属地。南唐保大九年(951),南唐将军边镐攻入长沙楚国,楚王被迫投降。边镐灭楚后,遣兵屯驻益阳(边镐被后周战败,为南唐所杀)。后周太祖广顺元年(951)十二月,楚将辰州刺史刘言起兵攻益阳。结果,被一度称楚王的周行逢割据。后周世宗显德五年(958),益阳才为刘言所占,直到北宋攻入为止。经历百余年的战争,特别是后周刘言的叛乱,益阳城邑遭受巨大破坏,由三国鲁肃城发展演变而来的城池,早已面目全非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自汉唐一千余年以来,围绕秦汉的武陵蛮问题和隋唐五代的梅山蛮问题,一系列围剿与反围剿行动在此持续上演,对益阳的社会发展形成巨大的阻滞。
西汉社会崇尚节俭,薄葬是出土文物的基本特点。益阳的西汉墓大多为平民墓,以日常生活的陶制明器为主。东汉时期,作为一个时代的标志,钢剑、铜镜和青瓷器在益阳频频现身。20世纪80年代益阳羊舞岭大明一号墓出土的错金铜带钩,工艺繁复且制作精美,不愧是湖南乃至全国的罕见珍品。在桃江一带还发掘过一件硬陶双口坛,证实益阳腌制泡菜和坛菜的历史至少可追溯到东汉初年。晋代有关益阳历史的文献资料缺失,但考古文物并不逊色。从1980年桃花仑出土的西晋李宜墓,可以解读出从三国到南朝360多年里江南相对安定的社会局面。一只青瓷狮形烛台,以平和的造型、憨态可掬的神态和艳丽的釉色,展示着晋代青瓷器的尊贵。
大唐帝国的繁荣,在器物文化层面表现得更加具体生动。镜子是益阳所有出土文物的主题,唐代镜子更加丰富多彩。海兽葡萄镜是“盛唐气象”的呈现,也是中西文化交融的见证。宝相花镜是唐代的流行之物。2001年在赫山庙唐墓中发现一面宝相花镜,直径达21厘米,堪称益阳唐镜之王。葵形双鸾衔绶镜是唐镜中最为绚丽的镜型之一。花鸟相戏的题材表现着爱情的主题,风格柔美而自然。此外,还有万字镜、盘龙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