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虽然卫流走了,可是混乱却还在继续。
正殿中的人混杂在一起,打的乱七八糟,皇帝气的肺都快要炸了,一边拼命地叫他们去追卫流,一面在侍卫的保护下往大殿外走去。
卫流如果出了宫,今天的事情就大了,他一定要先去做些安排,对付卫流接下来的手段。
往门口走的路上,一个卫流那边的小太监瞅着空子,猛地暴起和身往楚皇扑来。
比起楚皇安排的嫁祸卫流的那个侍卫来说,这个小太监明显专业了很多,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抿着嘴唇,以一往无前之势,死命地扑过来。
等到楚皇觉得寒风逼体,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的时候,剑尖早已到了跟前,眼看着就要刺到身上了。
就在此时,旁边一柄剑猛地伸出来,一下子磕飞了那小太监,一个人大声叫道:“保护皇上!”
楚皇定睛一看,认得是自己派到阮烟罗身边的侍卫头领,方才嫁祸卫流的人就是从他们中出来的,这也是楚皇一早就安排好的。
见这人磕飞了那柄差点伤到自己的剑,楚皇心头微定,喘息着说道:“你救了朕的命,朕一定会重重赏你。”
“谢皇上恩典。”那侍卫倒也给面子,回了话顺势插进楚皇身边的侍卫圈里,离楚皇就隔了两三个人,皱眉说道:“皇上,这里太乱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爱卿说的是!”楚皇早就想离开了,只是走不掉而已,这话正中下怀。
“为皇上开道!”那统领大声喝道,他带来的人闻方立刻冲上前方,不多时,竟真的开出一条道来。
楚皇看着心头更是高兴,不住说道:“爱卿当真大才,朕已前竟一直没发现。”
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大殿外走去,那侍卫紧追一步,又靠近了楚皇一点,几乎就在贴在他的身侧。
楚皇方才见识了他的武艺,对他守在身边大为安心,一边走一边说道:“爱卿放心,朕绝计不会忘了你今天做的事情……”
“那臣就多谢皇上了。”那人应了一句,楚皇正想再说些什么激这人更用心地保护自己,却忽然间身体猛地一僵。
在那侍卫统领和楚皇紧紧贴着的身子中间,一小截银色的兵刃闪着银亮亮的光芒。
那人将手中的匕首用力一个扭搅,楚皇疼的身子不断抽搐,却只是说不出话来。
那人也不拔匕首,反而用力一推,将匕首更没进楚皇的身体,这匕首做的十分精巧,柄短而细,这样掩在衣服里,竟是一时半刻根本看不出来。
那人松了手,在楚皇耳边低声说道:“皇上自然是忘不了我今日做的事情的,无论是谁,对自己临死前发生的事情,总会记得特别清楚一些的。”
楚皇的整个人身都在僵硬着,可是脚下却被人推着还在惯性地迈步。
他想叫,叫不出来,想说话,喉咙像是全被血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真正该流血的伤口,却因为匕首塞在那里,一滴血也看不见。
那人将楚皇往之前的侍卫那里一推,大声说道:“快带皇上走,我去拦住他们!”
说着话一个飞身往后一跳,再次回到战圈里,跟着他的人知道得手了,自然也全都退了回去。
接着皇帝的那个侍卫察觉到皇帝的身体僵硬,可是却不疑有他,只以为皇帝是被吓坏了,半托半抱着皇帝,快速往内宫安全的方向退过去。
在这拖曳的过程中,皇帝腋下的伤口渐渐松动,血终于流了出来,抱着他的侍卫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皇帝的血流的半个身子都湿了,而人,也早已没了气息。
修罗二年初夏,楚皇薨,他死于自己发起的一场以为势在必得的宫乱里,死在自己亲手送出去的人手中。
今夜的南楚皇宫混乱而喧嚣,却给别的事情提供了许多方便。
皇宫中偏僻处靠近天牢的地方,一道人影快速的飞掠着,在躲过了一队巡逻的兵士的时候,他正要闪身出去,却冷不丁被人一下扣住了肩膀。
这人也算是极老练的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喝问是谁,只是屈肘向后,狠狠地击了过去。
身后那人身子游鱼一样侧开了,低声说道:“是我。”
前面那人面色微动,转身叫道:“二皇子。”
身后那人面容俊朗,和南宫凌隐隐有些相似,却更多一丝玩世不恭,可不是天曜二皇子,南宫瑜。
南宫瑜摆摆手,示意李侠不要出声,李侠会意,闭上嘴藏好了身形,刚藏好,就又是一队人马巡逻过去,原来这南楚宫禁和别国不一样,除了有定时巡逻的之外,还有几组随机巡逻的,方才南宫瑜正是看到了那组随机的,才阻止了李侠出去。
“二皇子怎么会在这里?”李侠问道。
“我来救柯敬之,那是柔儿的夫婿,怎么都要来救一救的。你呢,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来救柯将军的。”李侠将自己的行踪简略的说了,原来他从南楚离开之后,就一路往西凉和戎国阮烟罗曾经去过的地方去寻找她的踪迹,后来又到了邯国,他觉得阮烟罗如果到了邯国的话,最有可能的便是去找南宫柔,因此也没往都城去,直接去了边关小城,而到了那里的时候,正好柯敬之战败被俘的消息传了过来,南宫柔当场就肚腹疼痛晕了过去,差点流产。
醒来之后,南宫柔就求李侠去救柯敬之,李侠在宫中的时候对这位小公主的印象也是极好,也很敬佩柯敬之的为人,因此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再次来到南楚,只是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南宫瑜。
南宫瑜摸着下巴,有些头痛地说道:“柯敬之是一定要救的,可是救出来也是个麻烦,他对邯国王室忠心的很,必然还是要为了他们的性命争取的,可是老三那个性子……”
长叹了一声,南宫瑜想起月前见到的南宫凌的样子,很是惆怅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