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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肖恩夫妇的邀请

傍晚的时候顾锦城说肖恩夫妇邀请他们共度晚餐,果儿不愿意去,顾锦城哄了半天她才撇着嘴答应,衣服鞋子都是顾锦城给她准备的,黑白拼接的小礼服,水蓝色的镶钻高跟鞋,看着镜中的美人,她暗自夸赞顾锦城的好眼光,连女人的衣服都能挑选的这么合适。

车子开进一座别墅里,整个院子灯火辉煌,他们刚下车肖恩夫妇就迎了过来。

肖恩,这个高大帅气的法国男人果儿并不陌生,他去中国的时候果儿做过她的翻译,肖恩的妻子卡米尔是一位漂亮优雅的女士。

四个人一边交谈一边进了屋,肖恩和顾锦城进了书房谈公事,卡米尔留在客厅陪着果儿。

果儿本就学的法语专业,没有语言障碍和卡米尔聊起天了也很顺畅。

两个人愉快的交谈着,从中国文化聊到法国文化,最后谈起了家庭。

卡米尔提起肖恩眼里是掩不住的流光溢彩,看的出来两个人很相爱,也很幸福,果儿垂着眉听着,当佣人抱着一个肥嘟嘟粉嫩的婴儿给卡米尔的时候,果儿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个粉嫩的婴儿是卡米尔和肖恩的儿子,五个月大的小婴儿,肉乎乎的小脸蛋,还会裂着嘴冲你笑。

卡米尔抱着儿子一脸的幸福,她跟果儿聊起儿子的趣事,又说了一番做母亲的喜悦,她还让果儿抱那小东西。

果儿抱着小家伙,小家伙深蓝色的大眼睛瞅着果儿,小嘴一裂乐呵呵的笑着,小手抓着果儿胸前的衣服,头在她的胸前蹭呀蹭的,小身体柔软极了还散着婴儿的奶香味,果儿是越抱越喜欢。

卡米尔接过小家伙对果儿说,让她感情生一个,体会一下做母亲的喜悦,那种喜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聊了许久,直到上了餐桌卡米尔还在说着,做母亲是一个多么其乐无穷的事情。

晚餐很丰盛,开胃菜是三文鱼,还有火腿,可能之前从顾锦城那里了解了她的喜爱,卡米尔给她准备了火腿,果儿感激和笑着。

主菜是煎鹅肝,酒是肖恩家自产的,精巧的餐具,扑鼻的酒香,入口的美味,果儿却食欲不佳,只是时不时的偷瞥着上卡米尔边上的小人儿,那么的小人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顾锦城也注意到了果儿的不对劲,他轻轻的碰了下果儿的手肘,果儿回过神,拿着刀叉安静的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离开肖恩家果儿的的内心翻腾着,痛苦、惆怅,说不清道不明的消极情绪,让她心里的那道防线崩溃了。

卡米尔说,女人一生中最骄傲的事就是成为母亲,而她,能成为母亲吗?

曾经的不想,到后来的渴望,现在就变成期盼了吧!

顾锦城看着果儿红着眼眶,泪水都堆在眼尾,只要一眨巴眼睛就能红水泛滥,猜想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一路上果儿只是红着眼眶,目光涣散的看着车窗外,下车的时候打了一个踉跄,要不是顾锦城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她早就摔地上了。

她躺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哩啪啦的往下掉,从来没有发现自已有这么母性的一面,今天见到那小家伙,她的心忽的就软了,那么可爱的小家伙,她当时想要是自已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家伙该多好呀!

她曾经是多么的狠心,千方百计的不让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来到她的肚子里,只因恨顾锦城连带着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恨着了,现在她想着、盼着上天能赐给她这么一个小家伙,那怕这个小家伙是顾锦城的,她也要,真真切切的想要,她忽然间想做母亲了。

泪湿枕巾,她从来没这么悲伤过,这次她是真的被伤到筋骨了,流不完的泪,心像被钝刀拉锯般疼着,她陷入了一种绝望着,毁天灭地的绝望中。

顾锦城进入卧室的时候,看到果儿睁着眼睛,那泪像流淌的小河一样,沽沽的从她眼里流出,浸湿了她身下的被褥,在他面前,她不是没哭过,以往哪一次她跟他吵闹的时候不哭,可这会的哭不一样,她不吵,她不闹,就这样默默的流着泪。

“到底怎么了?”顾锦城抱着她,伸手抹****脸上的泪。

“我……我……”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顾锦城。

“哪里不舒服吗?”顾锦城立刻紧张起来。

摇了摇头,想要个孩子,这话她说不出口,对着顾锦城她说不出口。

“卡米尔欺服你了?”顾锦城猜测着,她这样心里肯定有事了,既然不是身体不舒服,那就是受了委屈。

“没有,只是想家了。”她随口扯着谎,眼里又盈满了眼泪。

“多大的人了,想家还哭鼻子。”顾锦城宠溺的说着,心疼的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已的骨血,看着她哭成泪人的样子,他的一颗心都被他淹没了,她这样不吵不高的哭,比跟他吵闹还让他揪心。

“不哭了,不哭了。”顾锦城低头吻着她眼角的泪哄着她,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

果儿往顾锦城的怀里拱了拱,脸埋在她胸前,顾锦城惊喜万分,她对他从未有如此的亲呢举动,就连他碰她,她都是一味的抗拒,现在她一副依赖他的样子往他怀里钻,怎么能不叫他惊喜。

她紧紧的贴着顾锦城,她从未如此的挨近他,今晚她是真的累了,她承受不了这些,太承重了,这一切太承重了,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却无处可逃。

顾锦城哄着她,拍着她入睡,直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起来去浴室洗澡,洗好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儿却在嘤嘤的抽泣着。

他这才离开了一会,怎么在睡梦中也哭的这般可怜了,他顾不得身上还未干的水渍就钻进了被窝里,把拂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把她的发拢到耳后,大手和她的小手交握着。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子夜却无声无息的闯进了她的梦里,一家小礼堂,他和子夜两个人说着结婚的誓言,子夜说,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他都只爱她,宁愿不过奈河桥也要和她在一起,她哭了,边笑边哭,这哭声惊动了顾锦城。

顾锦城看她又笑又哭的样子断定他是做梦了,她摇着她,晃着着她,终于把她弄醒。

“做恶梦了?”顾锦城拥着她,拍了拍她的脸。

“嗯。”翻了个身背对着顾锦城闭上眸。

这个梦真的是个恶梦,生生世世在一起,誓言是多么不真实的东西,今生今世都无法在一起,何谈生生世世呀!强权面前就连命运也要低头,命中的缘却败给了强权,她也失去了拥有他的资格,这资格是顾锦城生生给剥夺的。

她想起了苍央嘉措的诗,“我问佛:为什么总是在我悲伤的时候下雪;佛说: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

她想问问佛,能不能不留这记忆,这记忆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