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1592我的征途
16200000000006

第6章 奇人奇书

秋叶无边,纷纷而下,更添了几分萧瑟。一路往北,寒气愈重。自江南穿过大运河,直逼山东境内。青山郭外,田园屋舍,炊烟袅袅。秋风秋雨,农人田间丰收,好一派闲适的山水画。

越过济南,折往西北,即是直隶境内。直隶,民国改名为河北,到了这儿,距离京城就很近了。

已快中午,早早的行军,已近人困马乏。我掏出干粮,就水吃下。忽听见远处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一骑黄沙袭来。吴惟忠直了身子,望了望,示意全军停下。

马上的青衣武士远远高声喊道:“前面可是吴惟忠将军?”

吴惟忠下马作揖到:“大人,正是在下。”

黄沙随马蹄抵近,那武官朗朗道:“兵部有令,吴惟忠等即行开赴辽东集结,限一月期限,不得有误。”

吴惟忠仰面略略定了定神,恭敬道:“吴惟忠听令。”

我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他英武中透着富贵之气,身着青衣飞鱼袍,紫金腰带,一把绣春刀挂在腰间格外显眼。他一路骑马远道而来,口中却毫无喘息之声,可见内力深厚。

那武官宣读命令后,格外放松,双手作揖道:“吴将军,你们就先行一步了,说不定,我也会在那里。”

说话间,刀旁的腰牌晃动着,隐隐的录着几个“大明锦衣卫”等字样。

吴惟忠连忙回礼,寒暄着。不多时,那武官拱手道:“我这还有公务在身,还祝吴老将军旗开得胜,黄某告辞了。”说话间,头也不回的打马而去,一阵黄沙滚滚,只片刻,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锦衣卫?大明赫赫有名的锦衣卫?”我暗暗低语。

吴惟忠点了点头,笑道:“他们素来骄横,不要招惹他们。”

天气变的真快,气温骤降。冷风如刀,天色渐渐阴沉,不多时,已有片片雪花飘下。

大军疾行百里,众人已是瑟瑟发抖。远处山丘,正有一间破庙。

吴惟忠全然不理会天气,催促加速行军,赶在半夜之前进入山海关。

大雪纷飞,寒风中,一队人马向孤寂的北国瑟瑟进发。天地肃杀,一片萧瑟。路途已被大雪覆盖,不时有人滑倒。

吴启禾快马行至吴惟忠跟前到:“父亲,不如暂且避避风雪吧。”

吴惟忠没有作声。

我纵马上前对吴惟忠道:“将军,大雪天赶路,多有不便,不如到庙里暂避。雪小了,我们再赶路。”

吴惟忠不以为然道:“军情紧急,各地人马已快齐聚辽东,我们离辽东远,现今再不加速,恐怕又要耽搁时日了。”

他话音刚落,远处庙里忽然响一阵歌声,依稀听到:“鸟无足,山有月,旭日升,人都哭。”

吴惟忠勒马缓缓而住,凝视着那间破庙。

庙建在不远的山上,周围长满了松树。深山藏古庙,可这并不是深山,庙从外看已是残破不堪,显然无人居住,可声音又确实从那里传来的。

吴惟忠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会神,纵马驰向那间破庙。

我扣了扣庙门,竟无人开门,等了一会儿,用手轻轻一推,那庙门竟直挺挺倒在地上。

我轻轻走了进去,庙堂里一灯如豆在寒风中摇曳,神像尘迹斑斑,一双漆黑的大眼俯视前方,似在洞察世间芸芸众生。余光之中一位六旬老人披着长袍在庙堂神像一侧纵情喝酒。那酒虽不多,却被他喝的有滋有味。每喝一口,喉结都会咯噔一声,似有无穷无尽的回味。

原来是个酒疯子。

我笑了笑,想转身就走。

“小兄弟,莫走。”那老人突然不喝酒了,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老人家有何贵干?”我笑着问道。

“呵,山人看你绝非常人。你此行多有凶险,还要多加小心。再过些时日,恐怕我们还会相见。”老人缓缓说道,脸上挂着笑纹。

“你是?”我一脸疑惑,怎么我的行踪,他竟然知道。

“山人是谁,并不重要。人世皆来虚幻,我现在的我并非真实的我,而你现在的你,也绝非真实的你。”老人家意味深长道。那双灵气外现的眼睛打量着我,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只觉的这话里有话,正想问其他,不料他接着道:“人世变幻无常,相由心生,心由命生,命是天理,违背不得。山人看你这段时间会有血光之灾,好在有惊无险。山人本漂游四海,你我相见,也是缘。这样,山人送你一本奇书,未来之事,尽在书中。但你要答应山人,今天的事切勿泄露出去。人世间的常理,往往能从书中看到,具体能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想再问下去,岂料那老人倒头就睡,一会儿鼾声大起。既然他不肯说,自然会有不想说的理由。我把那书藏在衣间,轻轻的走出这间山庙,下了山。

我映雪掏出来看了看,全是文言文,还附有几幅匪夷所思的图片。书名扉页赫然印着三个字——推背图。

“戴安国?吴惟忠喊道

我回过头来,点点头。雪花从空中飘下,掠过眼前,狂风肆虐,大地一片洁白。

“庙里有什么?”吴惟忠问道。

“没什么,一个喝酒的老道,怕是天冷,在此避雪”。我缓缓道。

吴惟忠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一根根凸显出来,天气本就寒冷干燥,他这一叹,竟让人不知所措。

“道家讲天命,我征战数十年,为的是保一方平安。现在,东北又有事,何时天下太平?”吴惟忠自言自语道。

吴庆禾听了,抢先道:“父亲何出此叹?军人自当以死报国,上对得起苍天皇上,下对的起黎民百姓。再说,如果没有征战,怎会显出我们军人本色,您不是常教导我以国事为重嘛?”

吴惟忠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天,雪花如鹅毛般轻飘而下。雪渐渐厚了,大地如盖了层被子,似乎觉的不那么冷了。

“我听说此次倭人大量使用火器,你可有什么办法对付?”吴惟忠道。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将士,他们也装备着鸟铳,也同样数不胜数,只是眼神中透着迷茫。

我说起了三段击的详细战法。吴惟忠捋了胡子笑道:“此法甚好。只是,倭人也有此等利器,倘若他们也用此法,终究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你还有更高的办法吗?”

更高的办法?当年在黄埔军校时,我对炮科颇有兴趣,如果不是我的教官强行挽留,我恐怕早已成了炮科的一员了。

我慢慢道:“如果能压制对方的鸟铳,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炮!”

“火炮?!”吴惟忠略有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