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九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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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佳人似刀

第三十九节丁氏月瑶

很快,南造云子发现,不利用中国人,没有中国人的支持,很多事情并不能顺利完成。于是又精挑细选一批进行补充。丁月瑶,恰被选做大道政府秘书处文员,其父正是上海先思公司老板,号称上海滩首富的丁文儒。丁月瑶刚从英国留学回来,21岁,长相清秀、身材纤细、雪白肤色,眼神中透露着纯洁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很是招人待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闪亮的焦点和男人们的谈资,日伪汉奸更是天天盯着她看,常看得她脸红脖臊,一抿嘴躲开,那些久不回国的日本兵对丁月瑶更是垂涎三尺。

丁月瑶已出落的温柔得体、落落大方,且留学归国,思想开放、前卫进步,对世界及国际、国内形势有自己的认知和判断,然苦于丁文儒的压力,不得不勉强就职于日伪机关。时间一长,她慢慢对父亲所作所为产生了一种怀疑,甚至憎恶,对父亲的人格由原先的崇拜变成了一种怜悯,于是化名“依晨”,经常向比较进步的湖南湘光通讯社驻上海站投稿,针砭时局,抒发情感。开始总是从邮局寄出,但由于日本人对邮局信件审查甚严,所以征稿从无刊载,于是干脆下班后,自己直接到通讯社送稿,一来二去,跟年轻的沈醉慢慢相识,觉得沈醉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大哥,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沈醉也非常喜欢这个可爱、机灵的小不点,隔几日不见面,总觉得有所牵挂,他暗暗想着要追求丁姑娘,遂派出手下跟踪,发现其在日伪机关工作,一开始怀疑是通讯社据点被日军发现,担忧了好一阵子,但后来便放心下来,对丁月瑶更加喜欢和欣赏。

1938年12月8日,节气大雪,上海天空罕见地飘起了雪花。沈追早早起了床,盯着院内雪花发呆,来上海一年整了。吴越仁见状,伸了个懒腰走上前道,“老二,上海的雪就是个毛,我们内嘎儿雪已下了两尺多厚了”,遂又问,“想弟妹了吧,啥时接过来吧”。沈追笑笑不语,自从10年前离开平遥后,女儿裴延便了无音信,不知生死,吴越仁这么一问,此刻更是忧心忡忡。吴越仁会神地说,“老二,别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一会儿,你去老三那儿一趟,昨晚他来电话了”。早餐后,沈追遂往沈醉处走,快到通信社门口时,见一姑娘不远处走过来。“杏花,没错,就是杏花”,沈醉使劲地揉了揉眼。地上一层薄薄的雪,姑娘穿着高跟鞋,准备跨门前斜坡,突然一个后仰,沈追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了姑娘后腰。“谢谢大哥”,丁月瑶客气地说,眼神盯了一下沈追,脸噌一下红了起来。“不客气,姑娘”,沈追怔了怔,此刻才辨认出并非杏花。两人前后进入通信社,见沈醉在厅中站立。“依晨姑娘好久不曾光临寒舍了”,“裴老板”,沈醉打着招呼。丁月瑶腼腆地笑着道,“陈总编,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没顾得上”,一把拉住沈追的胳膊,“这位大哥,原来你姓裴,谢谢你刚才帮我,一会儿我请你吃饭,一定得给面子哟”。沈追一拱手,“姑娘,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下雪路滑,以后要多加小心,至于吃饭,应该是我来请,但中午恐怕不行,咱们下次再约”。沈醉瞄着儒雅的沈追,吃醋地说,“原来二位已相识”。

第四十节感情之事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瞬间之事,不需要任何理由。那日一别后,丁月瑶似入了魔怔,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惦念阳刚、沉稳、绅士般的沈追,几乎天天中午往通讯社跑,盼望着再见面。沈追也刹那间动了心,想丁姑娘与杏花甚是相似,思念如一把刀,片片捅入心中。但他很快就放弃了此想法,因为二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沈醉一开始很乐意丁月瑶过来,但见她每次过来,说不得几句话,就问裴大哥可有来过,或焦急地往门外观望,心里很不是滋味,默想,既生瑜何生亮。一日终于按捺不住,把写了好久的一封信递给了丁月瑶。丁月瑶接住信后,好奇地问道,“陈总编,这是什么”。“呃,呃,依晨姑娘,从相认到相识,鄙人非常仰慕你,愿与你做知己”。丁月瑶似乎明白,把书信往沈醉手里一塞,慌忙道,“陈总编、陈大哥,我们已是好朋友啊,何况我年纪还小,家里也不会同意”。沈醉已是无地自容,想我堂堂党国之中校军官,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心中怨恨陡然增加。

丁月瑶本是一句无心之话,然而她哪里知道,丁文儒私下已将她许配给张啸林之子,张法尧。其实,自从丁月瑶归国后,家里提亲之人就踏破了门槛,不是此家公子,就是彼家少爷,但丁月瑶统统看不到眼里,只盼着自己命里的真龙天子,但丁文儒在众家提亲后,权衡利弊,最终选择了张家,尽管张法尧上海滩花花公子名声乃无人不晓。“此事月瑶未必同意,但儿女婚姻是头等大事,应遵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由不得她”,丁月儒狠狠地想着。

一日午时,丁月瑶又如期赶往通讯社,沈追也正往沈醉处有事商议,大老远,丁月瑶见沈追过来,高兴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刚刚想开口叫,见沈追毫无反映,径直地往下个路口走去。她怔怔地站到门口,欲言又止,眼泪夺眶而出。沈追已察觉到,在他身后跟着一条尾巴,一个长得高大、瘸腿的乞丐,不是别人,正是阿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