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礼!”我都可以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了。
“嗯?”漫不经心的语气。
“你有能力消抹这些流言蜚语的吧?”
虽有“流言止于智者”一说,可我不是智者,无法做到天天被人指指点点还能无动于衷的。
段云礼将遥控器往桌子上一掷,右手食指微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敲起来,威胁似的笑了:“要我帮你澄清也行,如果你肯付出点代价的话。”
我差点背过气去,瞪了他半天,终是在他志在必得的笑意下败下阵来。
我运了半天的气,才勉强把话说出来而不是对他爆粗口:“如果我入学生会,当你的助手,你就给我好好处理掉!”
段云礼立刻敛起一脸玩味的笑容,一本正经:“只要你言而有信,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我说话算话!”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段云礼笑了下,偏过头,叫了声:“京羽,都录下来了?”
闻声,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秦京羽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上的微型录音机:“一字不漏。”
“这是……”我有点转不过弯来。
“让你无法抵赖的证据,“段云礼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精芒闪烁,“你知道的,作为会长,该有的谨慎还是不能省了的。”
我目瞪口呆。
回去后,把BBS的事跟钟离说了,她倒是没什么反应,说到我入学生会的事,她也是笑笑,只说以后大家一起努力。
就这样,我过上了“会长助手”的生活。
段云礼说到做到,果然一天不到,BBS上那些恶意中伤的言论瞬间消匿于无形。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听说论坛系统崩溃瘫痪了,能正常运行已是几天之后。
入了学生会后,我才知道,段云礼那个混蛋,压根就是逮个人来奴役的。
会长当到他这个份上,还真是闲,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小事都是我和秦京羽着手,他能不碰的绝不会去沾一点,让我严重怀疑他这个学生会会长的头衔得来的真实性。
当然,他已大三,学业繁忙,还要参加各种考试,自由时间便相对少了很多,这也是情有可原。
可我该死的讨厌被他当牛马一样奴役,偏偏又无计可施。
想反悔,可当初自己明明说好的,现在是悔到肠子都绿了。
天可怜见,我一边要军训,忍耐烈日曝晒的痛楚,一边还要着手学生会的事,老感觉自己是上了链条似的,像陀螺整天忙个不停,连喝水的时间也挤不出来。
这天刚军训完,就接到黎婉的电话,说今晚的重头戏的负责人不小心摔伤住院了。
今晚是晚会,现在是六点半,再过一个小时晚会就要开场了。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补,可想而知,晚会的质量定会大打折扣。
“你通知其他人,去艺术班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当初来竞争这个节目的不是有好几个人?”我一手握着手机,一边朝晚会现场跑去,头脑是出奇的冷静,“如果实在是没人上,就稍微改下节目的内容,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节目落下。”
黎婉是文艺部部长,已在里面呆了三年,经验丰富,有学历有胆识,然而,对于此种突发状况,还是急得团团转。
忘了说,托段云礼的福,我十分有幸成了校级秘书长,即未来学生会会长的接班人。对此,我深深怀疑段云礼绝对是有意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不把我弄个半死不活外加缺胳膊断腿的回来誓不休。
对于平白无故任了秘书长此事,我当然过意不去,再怎么说黎婉都是学生会里元老级的人物,我只是区区一菜鸟,还是那种未开化的,让一个经验颇深的人屈下职位为我效劳,这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而事实上却是这几天来都风平浪静,起初还觉得或许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可一个多星期过去,依旧不起半点波澜,于是我认定了绝对是自己想多了,生活一成不变,仍在继续,段云礼继续偷他的懒,我继续为他做牛做马,整天往死里忙。
去到礼堂后台,黎婉正握着电话忙得不可开交。
看到我,忙走了过来:“之前那几个候选人都没空,我叫催那个节目的人再去问问……”
“不必了!”我摆摆手,当机立断,“改下内容,看谁合适。”
“嗯,我知道。”
“段云礼去哪了?”
这小子整天不见踪影,以为把所有事情交给我就万事大吉了啊?
“咦?会长不是去找你了吗?”黎婉一脸讶异。
“我连他鬼影都不见!”谁知道这不是他偷懒的借口?
“那个节目,由我来好了。”
门口忽地响起一道极好听的声音,懒懒的,声线却剔透干净。
我转头看去,是段云礼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多日未见,他身上的气息仍是干净透彻得不可思议。
普通的白色衬衫,全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不会吧?”
我一时大意惊呼出声,毫无意外地遭到了段云礼一记冷冷的白眼。
我连忙不好意思地打两声哈哈,掩饰自己对他不敬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