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和张浪共骑赤兔马,赤兔马有些不乐意,不过既然是主人决定的,它不乐意也没法。三个人两匹马离开了埠头,往南边黄河岸边的朔方城奔去。朔方城,大唐开国时反击北胡,在收复了巨龙河南原之后,在黄河岸边修筑的一座军事要塞。不过如今的朔方城早已不是军事要塞了,这一百多年以来,朔方城是北方边境最繁荣的边境市场之一,人口数十万,每天货物资金流动量极为惊人。
日落前,三人来到朔方城外,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在风中猎猎飞舞的铁狼人的旗帜,朔方竟然已经落入了敌手!
张浪皱起眉头:“秦王怎么把这都放弃了?”张浪之所以有此疑问,是因为当初铁狼人南下时,秦王都没有放弃朔方。
姜生皱眉道:“也许秦王和铁狼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这真是太奇怪了!”
张浪催马朝右侧的山坡下奔去,李冰瑶紧随在后。三人两马,绕过朔方城,继续朝南边奔驰。
突然,前方烟尘涌动,一群铁狼骑兵出现在了眼前。
张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竟然对着他们冲了过去。姜生见状吓得要死,惊声叫道:“你要干嘛?”
张浪冷冷一笑没有理会他。
那群铁狼骑兵发现了他们,吆喝着挥舞着弯刀冲了上来。
赤兔马载着张浪和姜生一头扎进铁狼骑兵中间,张浪挥舞獠牙,刀光闪处,铁狼骑兵纷纷溅血坠马!紧紧跟随着张浪的李冰瑶也毫不逊色,挥舞陨星软剑斩杀敌骑,凛凛威势映衬着那绝色姿容,仿若从天界来的女战神一般,让人心惊,让人目醉神迷,姜生看呆了,浑然忘记了危险。
两匹马载着三个人从铁狼骑兵中间穿凿而过,铁狼骑兵死了一大半。调转马头,看着朝南方飞驰而去的那三个人,不由的心有余悸。
“队长,追击吗?”一个士兵问道。
队长皱了皱眉头,“赶紧发信号!”随即一支红色的信号火箭飞上了天空,黄昏下格外醒目。
坐在张浪身后抱着张浪腰部的姜生看到飞上天空的信号,紧张地道:“他们发信号了!”张浪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片刻之后,天色还未全黑下来,数百名骑兵突然漫过三人右侧的一座山包追来,马蹄声隆隆,叫骂声响成一片。
张浪朝身后瞥了一眼,拍了拍赤兔马的脖颈,赤兔马嘶鸣一声,加速了,好似一道红色的闪电一般飞驰而去。李冰瑶的白玉跟着也加速了,紧随在赤兔马的身后。铁狼部族的追兵们很快就被甩远了,而且越来越远,他们叫骂声变成了惊呼。
姜生见脱险了,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好险啊!”看了一眼胯下神骏的红马,惊叹道:“这匹马真是非同凡响啊!”张浪笑了笑。
……
三个人两匹马在原野上走了两个时辰,已经离开朔方三百多里了,张浪估计敌人已经追不上来了,于是放慢了马速。又行了半个时辰,张浪看见前方不远处临近小溪有一座不大的树林,于是勒住了马缰,指着那座树林对李冰瑶道:“冰瑶姐,我们到那里休息休息吧。”李冰瑶点了点头。坐在张浪身后的姜生连忙叫道:“是该休息休息了!我,我都快被颠散架了!”说着准备下来。
张浪流露出促狭的神情,突然催动了赤兔马。赤兔马嗖地朝前窜出。姜生差点摔下来,吓得面色苍白,赶紧搂住了张浪。
三个人骑马越过小溪,来到树林外。树林里突然骚动了起来,借着暗淡的光线只见树林中人影憧憧好像有无数人似的,哭喊声就惊呼声响成一片。
李冰瑶眉头一皱:“怎么有真么多人?”
姜生望了望,“好像是逃难到这里来的老百姓!”
三人进入了树林,只见无数惊魂甫定的老百姓拖家带口地散布在树林之中。他们看到进来的只有三个人,而且也都是唐人的打扮,原本惊慌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有的人骂骂咧咧了一番,原地坐下,继续休息。
张浪、李冰瑶从马背上下来。姜生一翻身,摔到草地上,撇着八字步哎哎哟哟地站了起来。
张浪、李冰瑶牵着马来到一棵大松树下坐了下来,赤兔马和白玉马自个儿到旁边去吃草。旁边的人们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当看到李冰瑶时,全都禁不住流露出惊艳的神情;赤兔马和白玉马也引起了不少的关注。
张浪问李冰瑶:“饿不饿?”
李冰瑶摇了摇头。
姜生蹦跶到一对年轻夫妇面前,抱拳一礼:“小生这厢有礼了。”那对年轻夫妇连忙回礼。姜生问道:“不知可否与二位共坐一处?”憨厚的丈夫连忙道:“先生随意吧!这荒郊野地又不是俺家!”
姜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小生是出塞做生意的,却遇到了这场无妄之灾,财物损失殆尽不说,这条性命差点也没了!”姜生的话引起了夫妻两个的共鸣,年轻的妻子低泣起来,丈夫愤愤不平地道:“原本以为秦王能保护俺们,可是北胡人一来,秦王的人居然都跑了!北胡人进来了,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俺们村子就只有我们几十个人逃了出来,其他的人都……,俺看着阿爹被杀死却救不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流下了眼泪!使劲抹了两把。
姜生叹了口气,“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算什么啊?”
年轻的妻子道:“要是鹰旗虎贲还在并州就好了!他们不会不管我们老百姓的!”丈夫轻轻地搂着妻子安慰道:“我们逃到神都去就不怕了!鹰旗虎贲在神都!”妻子点了点头,靠在丈夫的怀里眼睛流露出希冀之色。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周围的人都是一惊,赶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邋遢猥琐的汉子躺在赤兔马面前,双手抱着胸口,嘴角溢出了鲜血,一副痛苦的样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群汉子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