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气?人家都欺负到我儿子的灵堂上了,我还不气?易珈蓝,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老太太气得手中的拐杖一坤,用力敲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的声音。
“易珈蓝,你是看我们家九妹神经不太对劲,想来骗遗嘱吧?”老太太前两天就知道萧九九不太对劲了,打电话骂她的时候一个劲叫爸爸妈妈,除了重复这句话外,她好像不会说别的。
不过她精神有问题也是活该,天煞孤星,早死早超生吧,免得祸乱整个萧氏,偌大家业毁于一夕之间。
“你们家的九妹?老太太,我没听错吧?我前两天才听说你要把九妹从族谱中除名啊?怎么今天就要九妹过继了?”易珈蓝明媚微笑,面对越仇恨的对手,易珈蓝就笑得越是欢快,输人不输阵。
她把手中的文件随手一抛,被阿力接住,阿力顺手撕了,附带一个大大的笑容。
萧二太太见了,脸色难看。
这易珈蓝,狐假虎威!她迟早要端了她!
易珈蓝走到老太太身前,身穿12公分高跟鞋的她,比身材嶙峋的萧老太太高了一个头,她的笑容甜美,却达不进冰冷的眼底,“还有,欺人太甚的好像是你们吧?九妹是姐姐和姐夫的亲生女儿,父母过世,女儿祭拜天经地义,何来的签合约?而且,还是一份监护合约,试问一个丈夫烂赌,女人又毫无经济能力的家庭,就是去孤儿院领养孩子,都是没有资格的,又何来的过继家境超优越的孩子?这不是不安好心是什么?”
“哼,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心疼,九小姐的精神状况不好,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老妈子见有老太太撑腰,又壮起了胆子顶撞易珈蓝。
“现在知道了。”易珈蓝转了个身,犀利的眼神直逼老太太,“我还知道,萧老太太两天前特意打电话去骚扰九妹,目的就是干扰九妹的精神状况。”
她说到精神状况四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胡说,老太太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好,怎么可能去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她刚好就是这么无聊呢。”易珈蓝拿出兰仲文给她的电话号码,“刚好老太太腿脚不方便,只能在自己房间打电话啊,通话时长1小时,内容我想肯定很精彩吧?你说是吗?老太太。”
萧老太太脸色一凝,一时之间,竟没有话可以反驳。
她微微喘了口气,下逐客令,“这是我们萧家的家事,跟你无关,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那边斗得热火朝天,而这边,目光呆滞的九九已悄声无息靠近灵台,她用力把灵台上祭拜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举起其中一块灵牌,用力砸在高台桌角上。
瞬间,灵牌断成两截。
场面顿时混乱。
老太太怒不可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这个扫把星在干什么?拆了亲生父母的灵台,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她气得差点昏过去。
易珈蓝也吓了一跳,都想不到九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九九把墨镜拿下来,空洞的眼神看着人群中的兰仲文,好像在祈求什么。
兰仲文一愣,举手大喊,“全砸了,尸首都还没找到,出什么殡!”
他这话一出,感觉到九九暗淡的眼珠亮了一下,这就是通往九九心魔的线索了。
九九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发现,她渐渐可以跟兰仲文沟通了。
不是言语上,而是心灵上的。
就算她被所有人误认为有精神疾病,无法沟通,他也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兰仲文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拿起另一块牌位,空手折断,“没有尸首你们拜什么?拜空棺?呵呵,要出殡,那就等找到尸首在说!”
所有人俱是一怔,老太太突然也安静了下来,她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只是杜心毓告诉她轿车爆炸,尸毁车亡,尸首和轿车都炸掉成碎块了,能去哪去找?
她浑浊的眼里慢慢有了湿润感,悲恸沧桑。
二太太心道不妙,要是不出殡,遗嘱的事又要拖着了。
她朝身后在超度的道士使了个眼色,叫那道士去给老太太灌点迷汤,就说今天是什么什么好日子,错过今天,就要再等六十年了。
易珈蓝站在人群里,看到杜心毓对那名道士使了个眼色,她心道不好,立刻举手,“砸!全给砸了,今天不准办出殡!”
身后几个保镖听到她的命令,发狠似的将灵台拆了,又把花圈一个个撕掉,场面顿时乱得一塌糊涂。
老太太气得喘不过气,当场昏迷。
“婆婆,婆婆。”杜心毓轻轻拍打老太太的脸,心里怒喊:快起来啊老太婆,你别在关键时候昏倒啊,要昏也先把殡出完在昏迷。
奈何大势已去,老太太昏迷不醒,灵台被砸得一片狼藉,她是打碎了一口银牙往肚里吞。
五指掐在掌心,连出血了也浑然不觉。
杜心毓咬紧牙关,兰仲文,你给等我着。
就算今天不能出殡,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大大大后天,你看你能阻止到什么时候!
况且,九妹今天恍惚的样子已经被拍下来了,回头,咱们就法庭上走着瞧。
出殡仪馆的时候,易珈蓝用黑色丝巾把九九的头包住,在带上墨镜,轻声嘱咐她,别被记者拍到了。
九九没有表情,还是兰仲文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才轻轻点头,易珈蓝见了,又是一阵难受。
九九这个样子,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