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多年了,要是老四会喜欢云卿,他们早成一对了。
六年时光,因为九九的离开,老四变得冷漠狠戾,不留恋任何东西,完美得就像一个机器人,每天过着机械单调的生活,冰冷得没有任何弱点。
可是,老四却活得那么空洞,他笑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在笑,他怒的时候,亦分辨不出来。
任何表情都冷冰冰的,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一点点生息。
只有九九回来了,他才好像是有生命的,笑起来,是那么地温柔。
“大雄,兰花儿本性冷漠,所有人都靠近不了他,但是为什么最近兰花儿变得脾气这么好?变得这么温柔?是因为我回来了,我萧九九敢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让他幸福,至于云卿,也许兰花儿根本就没记得过她的脸,不过是她执念太深,自作多情。”
自古多情空余恨。
说的就是云卿这样的人,明明别人根本没注意过她,她却觉得对方深爱着自己,把一切错的责任怪在别人身上。
大雄背脊僵硬。
就在这时,电梯急速下降,黑暗中,一把打火机亮了起来,照亮了大雄的脸,大雄还没反应过来,下身已经中了狠狠的一脚。
措不及防中,大雄来不及躲避,下身吃了九九一脚,痛得他低下头去,脑袋就被九九的手中的高跟鞋狠命砸了一下。
九九刚才脱鞋的时候,只脱了一只,一只用来踹他的下身,另一只用来砸他的脑门,高跟鞋平时中看不中用,打人的时候,倒是极致命的。
大雄重重砸在地上。
剧烈的撞击声使得电梯更快速的向下狂坠,缺氧的空间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飘来。
看来高跟鞋挺管用的,把大雄脑门都砸出一片血花了。
不过当务之急不该想这些,电梯此时疯狂下坠,九九也是很害怕的,但她在国外受过电梯危急训练,知道危急时刻该做些什么。
砸昏大雄,是怕他阻止她,碍手碍脚的。
自作孽不可活。
她没管大雄,犹自将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双手张开,收腹,尽量让身子显得扁瘦一点。
电梯下坠时,人不能站在中央,因为电梯落地的瞬间,天花板的东西很可能会被震得碎裂下来。
那时候,站在中间的人一定中标,生还几率为零。
千钧一发之际,九九闭上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安全生还,耳边的风突然变得强劲,电梯疯狂下坠……
她啊一声大叫起来,却没有想象中的震碎声音传来。
电梯忽然停住。
生生卡在半空。
很久。
就到九九呼吸不畅,电梯还没有动作,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滑倒在黑暗的空间里。
密封的空间里,氧气变得极其薄弱。
九九眼皮很重,重得她抬不起眼,缺氧使她困倦,她很想睡觉,很想睡觉……
隐约间,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嘈杂的声音。
“快拉住!别让电梯坠下去……”
声音很远,九九听不真切,她抹了抹头上的汗,明明是寒冬腊月,她却热得浑身冒汗,缺氧的大脑渐渐停止的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有人大喊,“九九!”
那么焦急恐惧的声音。
黑暗中。
九九的四肢冰冷,已经没有知觉了。
指间颤了颤,手指渐渐握向掌心,她将身上所有的力气放在自己指尖,深深地,向掌心掐下去!
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她的神志也逐渐清明了一些。指甲越掐越深,掌心竟欲渗出血丝来,疼痛使得她的大脑越来越清醒。
眼睛终于缓缓地睁开了。
“兰花儿。”她大喊,声音嘶哑。
“九九,我在。”
门外有人拍门,噼里啪啦的,那么地用力。
不是头顶上,而是门外,不知道她困在几楼,缺氧的脑袋使她无法思考。
连呼吸都是奢侈。
黑暗中,九九什么都看不见,四面都是令人压抑恐惧的黑暗。
没有任何的光线照进来。
她忽然感到绝望,恐惧奔涌而来,占据了她所有感官。
“兰花儿,我看不见你。”再也压抑不住害怕的情绪,她的声音里带了绝望的味道。
“兰花儿,你在哪里呀?我找不到你。”
门外。
兰仲文双眼布满红血丝,他僵硬地杵在那里,嘴唇煞白,就像一座孤独的冰雕,听见她这句话,双手使劲掰着门缝,“九九你乖,不要哭,再等一下,我马上就把门打开了。”
他冰冷的手指卡在门缝中,猛烈撞击。
厚重的门无动于衷。
长腿撑在梯门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将电梯掰开,那门稍微打开一点点,又重新合上,撞击得他满手鲜血。
“兰花儿,你没事吧?”
黑暗中,九九大喊,她什么也看不见,声音哽咽。
“没事!九九,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就把门打开了。”他大吼,鲜红的血液,顺着妖娆的指间淌下来。
“老四!你的手!”顾融喊住他,匆匆跑上来,阻拦了他的动作,“你这样打不开的,我已经叫维修人员来了,你让开,让他们来。”
十几个维修人员急忙跑了上来,打开手边的工具箱。
兰仲文的眼珠黑得没有一丝光亮,指间艳色刺痛了人眼。他却没有在意,眸中迸射出残酷的寒意,“救不出她,你们就都到海里去喂鲨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