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没有看到她的脸,只凭着一抹影子,便生出了浓烈的想念。
也许对一个人有好感不需要任何理由,秦然有这样的魅力,要白羽烯惊鸿一瞥,从此沉沦。
一首歌唱完,苏衡对秦然也一笑泯恩仇了,人嘛,对陌生人总是宽容,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人出手相助,总能得到最真挚的感恩。
“你唱歌真好听。”苏衡拿着话筒大声说,惹得所有人纷纷起哄。
秦然只笑不语。
“我还想在跟你唱一首相思风雨中,行吗?”苏衡说完,也没有等秦然点头,便自己走到点歌台点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靠近这个女人,从她的歌声中,他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他把相思风雨中顶上频幕,回头问秦然,“你会唱相思风雨中吗?”
他凝望她,笑容干净迷人。
秦然点头,“会唱。”
于是他们又唱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他的声音低沉深情。
她的声音清冷超然。
跟秦然这个高手过招,苏衡分外兴奋,他从没见过有人把歌掌握得这么好,就算你唱跑调了,她也能把你拉回来,歌声清冷飘忽,潆洄灵动。
彷如心中有汹涌的海潮卷起,强烈地拍打在岸上又恋恋不舍离开,缱绻缠绵得叫人迷醉。
一曲终,所有人都沉默着,似乎没有回过神来。
而后——
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秦然,你唱得太好听了,也跟我合唱一首吧,你会唱一生中最爱吗?谭咏麟的。”
“还有我,我也要跟你合唱,你会唱谁明浪子心吗?”
“陈慧娴的月半小夜曲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神情陶醉,都折服在她的歌声里。
“都会。”秦然微笑点头,没想到这不算优点的优点,有天竟变成众人哄抢的对象了。
苏衡坐在她身边,见她的情绪好像不高涨,把那群围着的人都赶跑,“喂喂喂,秦然也要休息的好吗?她刚唱完两首,嗓子肯定很累了,你们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见苏衡都开口了,那群人只好一哄而散。
秦然微微叹了口气,那怅然的模样尽收苏衡眼底,他随手递了杯啤香槟给她,笑得漫不经心,“有心事?”
白皙的指握在香槟杯上,分外修长好看。
看着那杯酒,秦然一言不发,这北方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还是不给面子?”秦然这样说,眼中却分明有笑意。
“不是,我酒精过敏。”
“真的?”
“煮的。”秦然说完,夺过他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既然开喝了,就不醉不归,拿些烈一点的酒来吧,晚上我拼了,若是出事了,记得替我收尸。”
“你真的酒精过敏?”苏衡眼中的笑意隐去,不放心追问。
秦然看着他,冷淡的眼珠变得促狭,“假的,我骗你的,我对酒精不过敏。”
喝都喝了,就没必要矫情了,等晚点回家的时候在去买点过敏药吃吧。
秦然和苏衡的认识,就像《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的歌词那样,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威士忌里没有加冰,火辣辣的冲到胃里,秦然的视线有些模糊。
苏衡眼眸半张,转着手里的酒杯玩,“喝得这么急,你不要命了?”
“嗯。”秦然握着酒杯,浑然不似平日里清冷孤绝的模样,好像有了点醉意,脸颊有胭脂般的红晕,眼睛亮得像打了探照光。
包间内不断有人过来向苏衡敬酒,他来者不拒,豪气干云。
看着架势,是千杯不醉了。
喝多了,秦然反而变得低落,她面无表情,踉踉跄跄地走去洗手间洗脸。
事实上她只喝了两杯,这反应并不是醉了,而且过敏症发作了,头脑昏沉得她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回包间的过道上,她模模糊糊地走着,突然被人拉进一间包间里。
偌大的包间内只有两个人,苏衡和白羽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羽烯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坐在角落里沉默地喝酒。
包间内只开了光影灯,细细碎碎的流光从脸上划过,照亮了秦然迷惘的脸,“你们怎么来这了?”
“那边太吵了,我们来这里喝吧。”苏衡扶住她,见她醉态朦胧,有些好笑地说:“不会吧?你才喝了两杯就醉了?”
“嗯。”秦然轻轻应了一声,随意坐在玻璃茶几上,白羽烯就坐在茶几后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那你自己坐好,别摔倒了哈。”苏衡体贴道,他之所以把她带过来,是怕她喝醉了被人占便宜,反正顺路,等下送她回家吧。
“好。”秦然抿唇,苏衡已经到后面的沙发去跟白羽烯喝酒了,她抬起头,细细打量着光线昏暗的包间。
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不代表着她没有感觉,相反,晚上来这一趟聚会,她觉得非常屈辱。
同学们都穿金戴金,名牌包,名牌鞋,名牌表……
呵呵。
尤其是刚才无意间,一名女同学问她,“你的包挺好看的,是什么牌子的?”
她平静笑答:“399买的,不是牌子的。”
“哦。”那同学微微尴尬,僵硬地说:“是嘛,不过看起来也蛮好看的,我的包六千,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