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一路哭,一路往地上掉血。
走廊蜿蜒着一条血路。
蔚北北眼圈都红了,“九九你别哭了,你一哭,就会流好多血出来。”
萧九九还是哭。
到了医务室,医师也是吓到了,学校的医疗有限,赶紧派出车子,将九九送去广州市第一医院。
整个过程,九九都在哭,她克制不住自己,眼睛痛,不断往外流血泪。
蔚北北的心揪着放不下来,等到送上四颗轮子的护架上,九九昏迷了,手无力垂下来,眼睛下的皮肤血肉模糊,蔚北北眼睛一刺,眼泪就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抓住她的手,跟着病床一路跑,不肯松开。
他焦急的喊,“九九,九九你不要睡,你跟我说说话,你跟我说话啊……”
他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但九九已经没意识了,听不见。
直到九九被推进急救室,他才不舍的松开手,表情空洞。
内心的恐惧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刻,他只希望九九可以没事,甚至可以减短他的寿命去换九九的平安。
没过多久,萧爸萧妈风尘仆仆赶来,急救室里争分夺秒,萧爸没看到情况,担心的走来走去,面色抑郁。
萧妈则是哭,一边哭一边数落学校前来慰问的领导,“好好上个体育课,这老师是怎么回事?把我们九九打成这样?我就一个宝贝女儿,要是出了事我跟你们拼命……”
校长的脸色也是乌沉沉的,刚才是他送萧九九来医院的,伤口他也看见了,也是内疚惶恐的。
萧家的势力他也是知道的,烦躁地揉着眉心,护士把九九的手术单子送了上来,要签手术同意书,等同生死契约。
萧爸眼睛睁得大大的,九九长这么大,还没动过这么大的手术。他的九九,一直是活蹦乱跳的,岂料今日,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仆。
最终,萧爸抖着手签了。
萧妈拿着纸巾哭哭啼啼,校长表示九九此次的医疗费将全额由学校承担,萧妈差点就把手术同意书摔在他脸上,“谁稀罕你们的钱,这次要不是你们学校的疏忽,我的九九至于要躺在手术床上?你等着吧,要是我九九眼睛出了问题,我告到你们学校身败名裂!”
校长闭着眼承受辱骂。
这是他们的疏忽,应该的。
气氛冷凝。
两个小时候后,九九被推出了急救室,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白纱。
医生神情疲惫,说幸好九九送来得早,伤口已经清理好了,没有大碍,只需要修养半个月就可以了,但是半个月内,她不可以看对视觉太有冲击的东西。
萧妈重重呼出口气,连声应好,精致的妆容早被泪水弄花。
萧爸也是叹了口气,稍稍宽下心,看见了一直站在急救室外的北北,萧爸已经听说了整件事的过程,走过去对北北郑重道谢,“谢谢你送九九来学校,你是九九的同学吗?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叔叔,我是九九的同班同学,我叫北北。”
“北北同学,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件事的发生不过电光火石间,蔚北北受到学校的表扬,即日起开始担任照顾萧九九的任务,为萧九九补课。
而自始至终,兰仲文都没有出现过。
九九等到拆纱布的那天,也没有见到他。
眼前的光亮逐渐强盛,九九眨了眨眼睛,恢复光明。
蔚北北俊美如铸的脸在自己眼前晃着,微微莞尔,“九九,你可以看见我吗?”
九九咧嘴,“嗨,蔚北北。”
虽然在笑,却有说不出的失落。
蔚北北赶紧把手中的水杯递给她,“伯父伯母今天没时间过来,所以我来陪你。”
九九点了点头,习以为常了。
“你喝点水吧。”
九九接过蔚北北手里的杯子,神情空洞。
记得两个月前,自己也是住院了,那个如玉少年还为自己熬了粥,而今,他却不在管自己了。
想到这。九九的伤口痛了起来,不对,应该是心痛了起来,所以也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全身都痛。
蔚北北的父母是学校的高级领导,九九出了事,她们也要负起一定的责任,所以蔚妈妈每天给九九煲活血的鱼汤和骨头汤。
那个如玉少年做不到的事,蔚北北办到了,虽然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但也是一种关心。
九九默默喝着。
萧妈见着了,十分欣慰。厂里的活太多,忙得昏天暗地,她最多一天过来看九九一个小时,有了蔚北北的照顾,九九也不至于那么孤单了。
萧妈打从心眼里,喜爱蔚北北。
喝完鱼汤,九九觉得脸颊上的伤口很痒,想把那块局部纱布拆开,蔚北北不同意,他和兰仲文的温柔是不一样的,他不会给九九讲道理,而是霸道蛮横的按住九九的手,“拆什么拆,你给我好好睡着,等医生说能拆了才可以拆。”
九九挣扎,但无奈怎么挣,都挣不开蔚北北如铁箍一般的手臂,她无奈道:“伤口闷在里面透不过气了啊,好难受啊,痒痒的。”
“伤口痒就是证明快好了啊,你在忍忍,在忍忍就好了。”
“好吧。”拗了半天,九九终是同意了,蔚北北给她洗了个苹果,她安静吃着,过了一会,她又感慨地说,“好怀念上学的日子,在医院好无聊啊。”
每个上学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上学了怀念放假,放假的怀念上学,单一的生活令人厌倦,更何况,她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