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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容手举酒杯,旁有美人在侧,好一副风流快活的模样。和这外头闭目打坐,一心一意诵经念佛的僧人大相径庭。
她居然还一本正经对着王皇后说什么:“臣正在静坐打禅。”
王皇后一听顿时心冒怒火,当下冷哼了一声,嘲讽道:“本宫真是没有想到仲父原来打禅静坐与别人如此不同。难道仲父这般模样是打坐,那么我们这等俗世之人也是在静坐理禅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不要以为外头那些高僧就是静坐了。真正的静坐,不注重在三界之中摆出打坐的姿势,也不再心中生起打坐的意念,只要不舍弃佛道的精神,即使立身处事与凡夫无异,就是静坐;无须起心动念去克服诸种邪见,遵循三十七种道品,就是静坐;不断尽烦恼后才入涅槃境地,就是静坐。像我这般心净则佛土净的静坐,佛陀一样认可的。”
王皇后被陆华容一袭话回的有些懵,顿了半天竟也找不出半句话来反驳,不禁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忽而眼神一转,扫到了边上站着的美艳绝伦的浮梦,嘴角掠过一丝冷意问道:“可是仲父如此入世凡尘之中,渲染美酒美色,怕是无法静心寡欲吧?若无静心,又何来仲父所说的静坐呢?”
陆华容顺着王皇后眼光瞧向了一旁的浮梦,对望一眼之后,两人眼底闪过一现光芒,锐不可挡。
随即散去,浮梦低下头,恭恭敬敬的立与一旁淡笑不语。
陆华容仰头哈哈大笑一声,一扬手,拂袖之间满宫殿里外金光一片,只见那传说之中佛陀如无畏狮子吼之座总共三万二千个,瞬间半浮与空中,金芒大甚,光彩刺目。
那传说之中如来的师子座有42000由旬高(备注:印度一由旬等于40里),极高极广阔,乃是佛陀如来的功德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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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栾殿虽然宽阔无比,可是这么多数以万计的师子座瞬间浮游在半空之中,居然没有丝毫迫窄之感,真是不可思议之法啊。
陆华容也不吭声,任由众人目瞪口呆之下,起身,衣袍一甩,信步朝着正中央如来师子座走去。
那师子座本是超大无比,又隐约漂浮在那空中,若有若无,远若天边一般不可触碰。
却料想不到那陆华容只是轻轻这么一抬腿,就登上了那不可思议美奂绝伦的师子座之上,然后盘膝而坐,左手撑于弯折膝盖处,右手持法势,眉目间庄严幽玄,如阳光普照大地,如甘泉滋润万物。
“佛之最高真理乃是中道也。正所谓不偏于空,也不偏于有,非空非有,亦空亦有,不落二边,圆融无碍,这就是中道。我佛慈悲,不离五欲而度众生,同时又无执无著,一心禅定而心处寂灭。所以,在欲而能净心行禅,自在超脱,魔心不能侵,亦度化世人,乃我大乘佛法之精髓也,善哉善哉。”
陆华容的声音如流水般四溢,声如洪钟,气若狮吼,威严庄重,回荡在整个宫殿里外百里之内。
外面本来诵经的数百名和尚纷纷跪拜在地,豁然开悟,全部发心求无上正等正觉之念,其他众人人也深感身浴佛心,心口沐浴正心,虔心修善。
只是瞬间变幻,所有一切美景均消失不见,什么金光,什么师子座统统如眨眼梦境化成一片虚无。
陆华容依旧还是坐在那里,旁边还是站着浮梦执酒壶服侍,美酒美人,暖香浮动,缠绵缱绻,春意盎然,煞是一片醉生梦死的场面。
眼瞧着王皇后还在发呆看着自己,陆华容轻笑一声道:“皇后,可知什么叫做心净如佛土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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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王皇后手微颤,似乎还沉浸在刚才不可思议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良久之后才断断续续,打着颤音道:“你,你分明是妖法。”
“大胆!”
未等陆华容应声回答,就突闻一声怒喝横插而起。
众人循声一望,竟是始终不发一言,始终搞不清楚状况的云龙息。
这个云龙息虽然是个笨蛋,可是傻子也性子倔,他认死理。
云龙息的脑袋瓜子里头装不下什么君臣之道,也装不下什么权势斗争,更没有天下苍生之想。
他只知道两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他是皇上,他让别人做什么别人就得做什么。第二件事情就是谁要是敢对仲父无理,比对他无理还要恶劣,他会非常非常的生气。
之前他弄不明白王皇后到底对仲父说的话什么意思,眼瞧着仲父始终笑脸吟吟,还变化莫测的弄出好多好多漂亮东西,他觉得很新奇,所以一直没有出声阻拦。
可是他再笨也知道妖法这个词定不是什么夸赞人的话。
他一听王皇后这么一句,顿时怒火冲天,脾气一暴躁,直接跳脚站起身来,手指皇后,怒骂了一句大胆。
王皇后被云龙息这么一骂彻底傻了眼,原本她一直以为云龙息沉默不语就是默默的支持她所作所为,所以肆无忌惮的去挑衅陆华容。
可万万料想不到,她不过说了陆华容一句,皇上居然如此雷霆震怒。
始终缩在群臣里头,为自家女儿暗暗祈祷不要出事情的兵部侍郎王启泰赶紧匍匐下跪,魂不守舍,浑身哆嗦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元帅饶命啊。小女,啊,不!皇后娘娘年纪尚轻,冒犯了天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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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声哼了哼,云龙息一屁股坐回了龙椅之上,恶狠狠的瞪了王皇后一眼。
其实那意思挺简单,就像孩子时候被人破坏了心爱的东西,那种不甘愿很恼怒的神情罢了。
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群臣多少还是知道云龙息的脾气性格,可是王皇后毕竟刚嫁给云龙息,如此触怒龙颜,吓的浑身哆嗦的瘫软在位子上头,眼瞳放大,半天没有反应。
陆华容手指浸入那杯中之内,轻轻慢慢的搅动着,似笑非笑,好似在看一场闹剧般轻松。
她也不开口,随便云龙息耍着孩子脾气,继续对着王皇后吼。
“你,赶紧退下去。以后尽量不要出内殿,就在正阳宫里头吧。免得让仲父见到你不悦。”
云龙息的思想很简单,所以他的处事方法也很简单。他不考虑前因,也不顾虑后果,对待一件事情,只想到单方面最好的一处而已。
他认为王皇后对陆华容不友好,那么他就不允许皇后再见到陆华容。
皇后见不到仲父的最好办法就是限定皇后的自由,不让她轻易出去,那么自然就见不到陆华容了。
只是他不明白他此话一出,也就意味着刚大婚不过二天,刚册立的皇后被限定了自由,就等于拘禁等于被打入了冷宫。
虽没有明里废后,可是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想要翻身怕是难了。
仅仅只因为王皇后对元帅陆华容言语的不敬。
其实按理来说,一个是皇后当朝国母,一个不过是行兵打仗的武夫,哪里真能够相提并论。
可是眼下的事实也告诉着天下人,就算这云龙息不发飙也轮不到王皇后对陆华容指手画脚。
这云龙息和绪光青说好听点是皇上,其实不过是两傀儡罢了。
云龙息的皇后是陆华容选的,既然她能够选,自热有能耐废。
今日王皇后是皇后,明日就有可能被贬为贱奴。
上天还是入地,不过是陆华容翻手覆雨之间的小把戏罢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如明镜,唯有那王皇后自己因为嫉妒之心,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