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比起云龙息来说,绪光青这个废物稍微还好那么一点点。
因为废物只是意志力单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若有一天开窍,好歹也能算得上是个半成品的货色。
可是云龙息就不一样了。绪光青是废物,他就是彻头彻尾一草包。
废物有一丝希望可救,草包就不同了。他啥也不会,别说是做正事了,连个玩乐草包都不懂。
胸无笔墨,性格怪异,不懂喜怒哀乐,连男女之事这方面也毫无反应,整个就是一木头草包。
这个草包要是寻常百姓也就算了,浑浑噩噩过一辈子,老死是个草包蛋。可是老天爷偏偏没长眼睛,硬是让这个草包蛋是一国国君,掌握百姓疾苦,掌握生杀大权。
云龙息正是霏乾国的国君,年纪轻轻,刚过二十。和绪光青一样,死了老爹没有多久,登基才三个月。
这个云龙息到底笨到什么地步呢?
很难讲明白,反正吃穿住行都得依靠别人。本来大臣们还指望这个云龙息年纪轻轻,要是早早生下皇子,指不定还有个下一代希望。
可是云龙息居然笨到男女之事都不会,教了半天,他傻呆呆望着众人,硬是没有半点反应。
不会理国事,连传宗接代都不行。这个国君要了有何用?不是早就应该被阴谋政变处理掉了?为何还好端端活到现在?
这就多亏了这云龙息的老爹。云龙息蠢,他老爹可不蠢。
他也知道自己死后,这个儿子立马就会被狼子野心的臣子们给生吞活剥了。与其霏乾国数百年基业落入奸臣之手,不如托给佛主来庇佑。
于是乎,云龙息的老爹死前将霏乾国的兵马大元帅令牌交予了一个人,并下旨尊称此人为“仲父”监管国之大事。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此人正是绪耀国兵马大元帅,陆华容。
天下之人无不称之为我佛慈悲,世尊佛陀。
006
天下此时正分裂四块。东西南北,各雄踞了一方霸主。东西两边正是绪耀国和霏乾国,占据天下二分之一。
而陆华容一人就掌握了这二分之一天下的权势,莫不让人喋喋称奇,惊叹不已。
到底这陆华容是何等人物?
红瓦高墙之下,一顶轿子缓缓前行,顺着宫门而入,在青石面上,轻缓着声音,一点点绕过正泰大殿,朝着后头寰金殿推进。
抬轿四人,脚步稳健,虽是缓行,可是步履轻松,踮脚前行,竟然并未发出一点声响,可见轿夫四人均是身手极佳的习武之人,而那轿子里头之人定非寻常之人。
轿子正待顺着寰金殿正门进入,抬轿跨台阶的傅宗明正好打里头出来。抬头这么一望,又惊又喜。
赶紧收了腿势,拂袖,正要跪拜作揖,被里头传来的声音阻止了。
“丞相务须多礼。我不在数日,朝中之事多亏有你尽心扶持皇上处理。”那声音圆润温和,语调轻柔的仿佛隔世梦境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傅宗明赶紧弯身作揖道:“回大元帅,微臣只是尽自己臣子本分罢了。只是皇上那里——”后头的话,傅宗明没有说,实在是难以启齿的糟糕。
轿子里头轻笑了一声,随后一只手探出微微撩起了轿帘。
伸出的那只手很漂亮,五指修长,白净如玉,泛起的光泽好似玉石板温润。这只手如此优雅,好似一般达官贵人家公子哥般,只是应流连于古玩,书卷,笔画之间才是。常人万万是难以想象这样的手是如何指挥千军万马,阵前杀敌,所向披靡的。
007
“宗明,唤我华容就可了。皇上那里,我自会处理。现在他在里头?”轻描淡写,陆华容透着撩开的轿帘问道。
“微臣不敢。皇上正在内殿,呃,休息。”傅宗明一想到绪光青此刻所做之事,为难的找不出其他措词来替他掩饰。
“呵呵,皇上会做什么我很清楚。如若正在用功读书,那你这个师傅又为何出来呢?”
话落,帘子落下,然后清冷的嗓音响起:“起轿。”
傅宗明赶紧退后几步,恭敬的作揖让陆华容的轿子进入了内殿宫门。
长长吐了口气,傅宗明看着轿子悄声无息的进去,想起了皇上所做之事。又想到了以往元帅管教皇上的手段,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笑之后,傅宗明赶紧掩嘴四下看了看。
幸好无旁人,要是让有心之人瞧见了,回头让受了教训的皇上知道。他估计也要跟着遭殃。
赶紧离开此处,马上这里头可有一番热闹了呢。
轿子刚停稳,就听到里头的声音隐约传来。真是——有些那个。
轿子之上陆华容冷哼了一声,一个伸手,甩了帘子而出,淡然的朝着跪满一地缩缩发抖的内侍们道:“去开门。记得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是,是元帅。”
内侍们连滚带爬,赶紧跑过去轻手轻脚的将门慢慢的打开。
里头歌舞琴音,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酒香飘散,顺着那调笑放肆笑声,散满整个内室。
“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赶明个那老怪物回来了可就惨了。来来,美人,到朕身边来。”
绪光青手晃着酒杯。松垮垮,穿着一身镶了金丝衔首飞龙纹的龙袍。歪歪斜斜从圈椅里微微直起,眼底里头染着情色之意,醉眼迷蒙。
一只脚盘着一只脚翘着,随手掌拍打一抖一抖,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德性。
008
中央正舞带旋转的美艳舞姬一听绪光青唤她。更加是妩媚一笑,细腰扭的越发妖娆起来。踩着步子,一点点慢慢朝龙椅前进。
整个室内暗香浮动,色迷人醉之时,突然一声很清明爽朗的笑声响起:“原来皇上早知道本元帅今日凯旋归朝,已经摆开酒宴等待本元帅了。”
啪嗒一声,酒杯滑落,碎裂一片。美酒乱洒,倒了绪光青一身,他却毫无察觉。
“是——是元帅?” 绪光青怔怔瞪着门口的站立之人,正午的阳光极为刺眼,照耀的来人背后一片金光,朦朦胧胧,圣洁无比。竟然看不清此人的容貌。
“正是微臣这个老怪物。”套了刚才绪光青的话,陆华容回的是毕恭毕敬,可是里头的内容差点没惊吓的绪光青跳起来。
“啊,那个元帅——,这个,朕,朕——”结结巴巴,绪光青吓的不清。
“看来皇上是有话要对微臣说,那么各位就先下去吧。宴席等一下再说吧。”陆华容的话声调很轻,可是短短一句藏着无声冷冽的寒意,吓得跪地求饶的乐师舞姬急忙一个个忙不迭的起身,猫着腰落荒而逃。
绪光青刚想张嘴,企图叫人留下来。可是视线一转见到了门口的陆华容,吓得赶紧缩手,半点不敢吭声。
陆华容不在,他还算半个皇帝。要是陆华容在,他连半个皇帝都不算。
待人都走清空了,只留下了陆华容所带的几名贴身侍卫把持在门口站着,一动不动,犹如铁人一般威武。
一步步缓行前进,陆华容嘴角微扬,扫了眼垂着头不语的绪光青,轻笑的问道:“皇上的课业是不是早完成了?”
明知故问,要是能完成才有鬼呢。
绪光青缩了缩身子,害怕的顺着陆华容前进的脚步一点点的退开龙椅的距离。
因为他知道陆华容要准备坐那里。还是离这个老怪物远点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