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语,臣断然不敢语,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李丞相似乎知道了什么,惊异的微侧过头,果然李墨琛还跪在地上。
“还不快起来!”李丞相面露愠怒之色,把声音压得极低。
李墨琛冷哼一声,两耳不闻,全当没听见。
李丞相见李墨琛如此冥顽不灵,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不顾颜面,作势要去拉李墨琛时,就听到皇帝洪钟一样的声音:“李丞相家的公子,为何迟迟不起?”
一席话,引得众官臣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探着脑袋,想看看这众人们说的风姿绰约的丞相之子。站在李墨琛身后的一个官员,在看到李墨琛时,脸上尽是一片讶异之色,这不是在学府教书的李公子么?怎么今天成了李丞相家的公子?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要说。”李墨琛微抬起头,看着万人景仰的皇帝,俊逸的脸上写满了坚决果断。
再来上朝时,他早就想好了,若说服不了皇上解除婚约,那他就担下所有罪责,甘愿领罪受罚,唯一的企盼就是不要牵连他年迈的双亲,以及丞相府里无辜的下人,也愿不要伤害到她,就算她不欢喜他也没关系,能保她平安喜乐,他此生足矣。
“说。”皇帝清冽浑厚的声音,响彻偌大的朝堂,他高深莫测的看着李墨琛,双手交叠着,无事的掰弄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李墨琛英气的剑眉一皱,掷地有声的说道:“臣恳请陛下,解除臣与韩宁公主的婚约。”
刹那间,寂静的朝堂上,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李丞相恨铁不成钢的垂下手,面色晦暗,沉重的喘息着。
众大臣们不由得都在心里吸了一口凉气,捧着奏折的手微微一紧,这李丞相家的犬子,怎么这么不识时务,能与皇家攀上关系,他们都求之不得呢,敢问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闻言,皇帝的手顿住了,他微眯起那双凌厉的眼睛,许久才开口:“既已定下,此番要解除,是何原由?”
毫无疑问,皇帝这是在质问李墨琛,扫了他们皇家的颜面,他必须让李墨琛给他一个交代。
“臣已有心慕的人,不会再与旁人女子生任何情意,断不会娶旁人女子为妻。”李墨琛挺起脊背,恳切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字一句据实以述,没有一句虚言。
自他将馥儿带回府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被她所吸引,在明确自己内心喜欢的人是她以后,他的目光就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逗留过。
他在馥儿从书市买来的《诗经》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那刻开始,他就发现,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能和她一起不论生死离别,都要与对方说定,这辈子要牵着彼此的手,一起白头到老。
“啪”的一声,铿锵而清脆,那是手掌大力拍在龙椅扶手上所发出的声音。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帝站了起来,身子微微下沉,双手撑在精雕细刻的红木桌上,正怫然不悦的怒视着李墨琛。
李墨琛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他目光凿凿的对上那双涌着杀气的眼睛,一字不漏的重复道:“臣恳请陛下,解除臣与韩宁公主的婚约。臣已有心慕的人,不会再与旁人女子生任何情意,断不会娶旁人女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