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昴日星君在天边布上最后一抹余晖,殷红微弱的亮光透过竹窗,映在馥儿的脸上,她双眼轻闭趴在桌案上,樱唇咕哝了几声,秀眉拧在一起,似是睡得不大安稳,可手中的毛笔却被她稳当的握在手中,搁在她手边的书卷上,墨迹早已干涸,娟秀的字迹不难看出这是经人指点过的。
白墨从修阙宫回来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但他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藏书阁,一踏进屋内,他看到这幅场景:馥儿恬淡的趴在桌上睡着了,微红的余晖照在她白皙的脸上,为她增添了几分美感。
白墨脱下素白的衣服,慢慢靠近馥儿为她披上,他轻手轻脚的拿起散在她手边的书卷,看着上面清秀娟丽的字迹,白墨席地坐在桌边,把书卷合起重新放回桌上,他以手撑着额,端详起馥儿的脸,这张圆润的脸上带着几分稚嫩,秀气的眉目横在小巧的鼻子上方,朱红的樱唇轻抿,乍一看平淡无奇,可仔细一看却带有几分令人耐人寻味的美。
白墨的长指不知何时覆上了馥儿的面颊,就在指尖感受到温热的温度时,白墨恍然一怔,他迅速收回自己不受控制的手,立身站了起来,他垂眸看着睡得正香的女子,眼底掠过一丝不令人觉察的温情。
白墨一回到寝殿内,就变得焦躁起来,他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将馥儿带回来,可当他看着馥儿时,又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难以名状的感受使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迷惘,加之他方才去了趟修阙宫,探望了老天后,果真他的母妃又在为他的婚事而操心。
他委实不想同九重天上的仙家有所来往,更不想同那些仙子有任何过节,这九重天上的尔虞我诈早在他当太子之时,就被他看的不厌其烦,他现在又怎会傻到再栽进来。
馥儿醒的时候,司夜星君早为浩瀚的广宇换上了璀璨的星河,她嘤咛一声,撑着手从桌案上爬了起来,馥儿抬手揉了揉双眼,却感觉有东西从身上滑落,借着明亮的月光,馥儿看见了她身旁的衣服,当她捡起衣服将整件衣服抱在怀里时,馥儿有种不真实感。
这衣服上的味道是属于白墨的,莫不是白墨在她睡着的时候来过,然后为她披上了衣裳?
馥儿惊得差点拔地而起。
她抱着手里的衣服,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朗,像是在黑夜中最夺目的一瞥。
开心兴奋之余,馥儿把白墨的衣服叠好整齐的放在桌案上,她痴痴地望着那件白衣,仿佛能透过这件衣服看到白墨是如何为她披上这件衣裳的。
原来,那个一直在她心尖尖上的冷漠上神,心里并不是冷的,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馥儿从来不是一条能藏得住所有心事的小锦鲤,就拿白墨为她披上衣服这件事来说,对她就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导致她现在都还没能缓过神来。
馥儿抱着白墨的衣服,屁颠屁颠的跑到白墨灯火通明的寝宫时,她却犹豫了,她本想当面对他道谢,可又怕看见他那冷若冰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