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世界上下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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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奥斯维辛集中营

1939年德国占领波兰以后,在它的南部奥斯维辛建立了一座巨大的杀人工厂——奥斯维辛集中营。原先,这里是宁静的农村,而现在四周布满了铁丝网,里面设有专供杀人的毒气室、焚尸场和化验室。看守集中营的,都是些极端残暴的法西斯党卫军分子。他们都在领章和军帽上戴着象征他们执行的使命的标志——黑底上一个骷髅头和两根交叉的骨头。

从1940年6月开始,几乎每天都有火车把成批的战俘和无辜平民从世界各地运送到这里。凡是有劳动能力的男人和女人,从军用火车上下来后,首先被送进消毒站。在那里,每人都被剃去头发,然后把他们的物品全部没收,换上一身破布囚衣。每个人的左臂上都编有号码,还必须在左袖和裤上缝一块有同一号码的三角布,三角布的颜色标明“罪行”的性质。红色三角布是政治犯,拒绝劳动的人是黑色三角布,犹太人是黄色三角布等等;每个“犯人”佩戴什么颜色的三角布都由盖世太保决定。“犯人”们出消毒站后,被分送到各个工地上去做苦工。其他一些失去劳动力的人们,下了军用火车便被直接送到毒气室成批地杀害。

在集中营里,人们如果干活不好或稍有犯规行为,便要受到各种残酷的刑罚。最常用的是抽打26鞭。这种刑罚通常是当着劳役人员的面执行的。受刑人被绑在木凳上,然后由党卫军分子用皮鞭或钢索抽打。被抽打的人很快便皮开肉绽,满是鲜血的衣服碎片四处横飞。在行刑过程中,被鞭打的人必须自己不停地报数;如果疼得失去知觉,无法再报数,就要重新毒打。鞭打之后,“犯人”必须到集中营的管理头目那里报告:“长官先生,×××号犯人衷心感谢挨了25鞭!”还有一种惩罚是使用一种特殊的笼子。这种笼子狭小得只能站两个人。常常有这样的惨状:一名活着的“犯人”贴着一个已经冻饿而死的人站立着,直到这个活着的人也同样地死去。对于干活不好的整队的“犯人”们,通常使用一种叫“运动”的惩罚,即强迫人们迅速趴在地上,跳起来再继续前进,再双膝行走……这种惩罚一直持续到多数人再也不能够从地上爬起来为止。

对于企图逃跑的人,要受到最残酷的刑罚。有个名叫布洛的捷克斯洛伐克人,在党卫军中发现了一个当营房看守的中学时代的同学。这个同学答应帮助他逃跑,条件是给他一些钱。布洛和另外四人凑足了钱交给他。第二天,布洛等五个决定逃跑的人,由党卫军分子押送到铁丝网外面去干活。似乎逃跑就要成功了,谁知这完全是一个圈套。他们走了两公里,追上去的党卫军便开枪把他们五人全部打死。党卫军向上级报告说,有几个企图逃跑的犯人被他们发现和击毙了。为此,他们得到了奖赏。傍晚,他们又将那些逃跑者的尸体运回营房,等被迫劳动的人收工回来时,营房看守喝令一声:“向左看!”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惨不忍睹的残缺不全的尸体。看守随后又大声叫嚷:“谁想逃跑,这就是他的下场!”

集中营的死刑是在劳役人员面前当众执行的。目的是恐吓人们,使人们永远打消逃跑的念头。但是,在这个每天都杀害数以千计的无辜者的集中营里,这样执行死刑反而促使人们继续斗争。于是第二天又响起了警笛,又有人从集中营逃跑……

奥斯维辛集中营里也有一座医院。可是,那医院里的医生并不是真正给“犯人”们看病的,而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们把那些认为无法医治或身体太虚弱的人扒光衣服,赶进集中营里的一间专门房子里,给他们心脏里注射一针毒液,几秒钟、最多一分钟,病人就立即死亡。

党卫军医生还经常用活人进行细菌武器的研究和其他“科学”试验。有一个名叫门格勒的纳粹医生,在集中营里专门从事双生子生物学的“科学研究”。来到集中营的儿童,一般都是由火车直接送至毒气室杀死。门格勒便从他们中间挑选他所要进行“科学研究”的双生子。有一次,一个他所研究的孩子忽然死了。在尸体解剖时,发现不知是肺部还是心脏有某种异样现象。门格勒要弄清楚在其他双生子身上是否有类似的现象,便驱车来到营内,用巧克力糖将一个孩子骗进汽车,答应带他去玩。汽车驶进焚尸场院子后,门格勒便掏出手枪对准孩子的脑部打了一枪。他命令助手立即进行解剖,以便确定双生子是否有器官上的类似的不正常的现象。

在奥斯维辛集中营里,被关押的囚犯来自世界许多国家和民族,其中有波兰人、俄罗斯人、匈牙利人、法国人、捷克斯洛伐克人、希腊人、中国人、比利时人、美国人等等。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既不是因为犯有什么罪行,也不是因为他们参加什么政治活动,或属于哪个党派。他们被送到集中营唯一的理由是他们的民族出身。根据所谓“保卫民族和国家”的纳粹法令,这些人被强迫实行“保护性拘留”,而实际上,他们不是被饿死、病死、被拷打折磨致死,就是被毒气杀死。来自苏联的大批战俘,命运更加悲惨。他们一进集中营,背上专别有“SU”的字母。盖世太保对苏联战俘规定要“特别加工”,于是很快被成批地屠杀。集中营中的犹太人,也要受到最严酷的处置。他们差不多全部由于力不胜任劳役被折磨而死,或直接被送进毒气室毒死。

毒气室以及附设的焚化场,上面是修整得很好的草地,草地四周还种上花,入口处的牌子上写有“浴室”字样,两旁还有乐队在演奏维也纳歌剧院的轻音乐。成批的犹太人或其他囚犯被带进浴室时,还以为把他们带来消灭身上的虱子。等到他们一走进“淋浴室”,才看出这全是欺骗。因为多至2000人像沙丁鱼似地被塞进这个房间,根本无法洗澡。这时重实的大门关上了,加了锁,还密封起来。不一会,德国兵从屋顶上砌成蘑菇形的通气孔倒下紫蓝色的毒药,倒完后马上把气孔封上。

室内的囚犯们发现投下毒药,一齐拥向巨大的铁门,他们堆成了一个金字塔,人人身上发青,血迹斑斑。他们互相抓着、掐着想爬过去。二三十分钟后,囚犯们都被毒死,大门打开,“特别队”的人员先在尸体身上搜寻黄金和贵重物品,然后拔除死者的牙齿和头发,去供法西斯作战略物资;最后把尸体运往焚尸炉焚化。就是这个毒气室,有时一天竟毒死6000多人。

从1940年第一批犯人运进集中营起,到1945年1月奥斯维辛被苏联红军解放为止。在奥斯维辛集中营里,被德国法西斯残酷杀害和折磨而死的,共有400多万人,其中波兰人和俄罗斯人有200多万!

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死去的人们,绝大多数没有给他们的亲人留下片语只字,但也有极少数幸存者或勇敢者,在他们死亡的瞬间留下了永存宇宙的呼声。请看下面这一位不知名的作者在临死前写下的悲壮的诗句:

“在铁丝网后面,在这里,

令人毛发悚然的骷髅成堆。

人们在焚尸炉中被烧掉,

撒向四方的是他们的骨灰……

我们来自世界各个民族,

是旋风带着我们,带着种子飞。

我们在这里,在地下,岁月虽慢,

我们却在一天天地胀大。

待到你们的田野鼓起,

那是我们将迅即破土而出……,

于是,呼喊声声催:

我们,死去的人们要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