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世界上下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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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圈地运动

15世纪的英国还是一个农业国,每一块土地早已有了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能出现圈占土地的情况呢?说起来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发生在英国却是必然的。

在15世纪以前,英国的生产主要还是以农业为主,纺织业在人们的生活中还很不发达。到了15世纪末,随着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对新航路的开拓,国际间贸易的扩大,在欧洲大陆的西北角的佛兰得尔地区,毛纺织业突然繁盛起来,毛纺织品成为国际市场最畅销最赚钱的商品,进而使得毛纺业成了英国的主要工业。

毛纺织业的迅猛发展,使得羊毛的需求量逐渐增大,市场上的羊毛价格开始猛涨。英国是西欧大陆边缘上的一个岛国。境内多山地,气候湿润,非常适合养羊业的发展。自然条件的优越自然而然地使英国成为一个养羊大国。这时的英国除了满足国内的需要而外,还可以满足国外羊毛需要。而贵族地主们也越来越认识到养羊业比农业更有利可图。这时,一些有钱的贵族便开始投资养羊业。

养羊需要大片的土地。贵族地主们开始经营起资本主义的牧场,他们用暴力把原来租种他们土地的农民赶走,甚至把他们的房屋拆除,把可以养羊的土地圈占起来。一时间,在英国到处可以看到被木栅栏、篱笆、沟渠和围墙分成一块块的草地。被赶出家园的农民,则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这就是英国著名的圈地运动。当是一位著名的作家托马斯·莫尔在一本叫作《乌托邦》的书中把这种现象比喻为“羊吃人”。他说:“绵羊本来是很驯服的,所欲无多,现在它们却变得很贪婪和凶狠,甚至要把人吃掉,它们要踏平我们的田野、住宅和城市。”这个简洁、真实、鞭辟入里的概括,正是对资本原始积累罪恶的控诉和揭露。

圈地运动首先是从剥夺农民的公用地开始的。起初,他们所圈占的仅是森林、草地和沼泽等公用地。但随着毛纺织业进一步发展的需要,圈地的规模越来越大。他们开始采取各种方法,把那些世代租种他们土地的农民赶出家园,甚至把整个村庄和附近的土地都圈起来,变成养羊的牧场。到16世纪,圈地面积竟占了英国土地1/2以上。

曾有一群农民在向国王控诉一个叫约翰·波米尔的领主的上诉书中写道:

“这个有权有势的约翰·波米尔用欺骗、暴力占有您的苦难臣农——我们的牧场,这些土地是我们世代所拥有的。他把这些牧场和其他土地用篱笆围上,占为自己所有。

“后来,这个约翰·波米尔又强行夺取了我们的住宅、田地、家具和果园。有些房屋被拆毁,有些甚至被他派人放火烧掉。我们被强行驱逐出来。如果有谁不愿意,波米尔就率领打手包围他的家。这些人手持刀剑、木棒,气势汹汹。凶猛地打破他家的大门,毫不顾忌他的妻子儿女的号哭。

“约翰·波米尔为了圈占我们的土地,不惜将我们投入监狱,毒打、致残,甚至杀害,我们现在连生命都难保全。”

在这种强行的圈地运动中,农民以前以各种形式租种的土地都被贵族强行圈占了。他们的牧业庄园变得越来越大。

而那些被驱赶出家园的农民,宁肯当乞丐和流浪者,也不愿到工厂里当工资劳动者,受资本家的压榨。在延续了300多年之久的(从15世纪70年代到19世纪末)圈地运动过程中,英国国王虽然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限制,颁布了一些限制圈地运动法令,但鉴于这种情形,英国国会最终还是在1688年批准圈地为合法行为。累计国会通过的有关圈地法案达2500件之多。

通常,那些流浪的农民,一旦被抓住,就要被绑在马车后面,被鞭打得遍体鳞伤为止,然后送回原籍“从事劳动”。如果该流浪者再次被捕,就要被割去半只耳朵。如果第三次发现他仍在流浪,就要处以死刑。

后来,英国国会又颁布了一个法令,规定凡是流浪一个月还没有找到工作的人,一经告发,就要卖为奴隶。他的主人可以任意驱使他从事任何劳动。这种奴隶如果逃亡,抓回来就要被判为终身的奴隶。第三次逃亡,就要被判处死刑。任何人都有权将流浪者的子女抓去做学徒,当苦役。

圈地运动的合法化,使得贵族地主们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农民进行驱赶和迫害,广大农民被迫离开土地进入城市成为城市无产者。迫于生计,他们不得不进入生产羊毛制品的手工工场和其他产品的手工工场,成为资本家廉价的劳动力。在这种非人的手工工场里,工人的工资是十分低廉的,而且每天则要工作十几个小时。这时,英国农民的人数已经减少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数量。

从16世纪30年代开始的英国宗教改革。更加速了剥夺农民土地的进程。亨利八世先后废除了3000座以上的天主教堂和寺院,没收了教会的土地,把教会的一大部分地产随意赏赐或分发给王公大臣,这些人把旧的世袭佃户大批赶走,使农民陷入绝境。

广大农民为了反抗圈地和政治上的迫害,掀起的起义运动也是此伏彼起。其中著名的有1536年至1537年林肯郡和约克郡的农民起义、1549年诺福克郡罗伯特·凯特起义等。但这些起义最终在英国王朝统治者的血腥镇压下都先后失败了。

但是,农民的反抗斗争却动摇了封建统治,迫使斯图亚特王朝的统治者开始照会禁止圈地。到了18世纪,声势浩大的圈地运动逐渐走向尾声了。

总之,圈地运动作为一个历史现象,它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是与英国当时的政治、经济发展分不开的,我们应该用历史的、辩证的观点来审视这一历史现象。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的那样:“掠夺教会地产,欺骗性地出让国有土地,盗窃公有地,用剥夺方法,用残暴的恐怖手段把封建财产和克兰财产变为现代私有财产——这就是原始积累的各种田园诗式的方法。”圈地运动为英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这种“羊吃人”的圈地运动为它准备了大量的、除了自己的劳动之外一无所有的廉价劳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