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草样年华2:后大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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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Chapter 50

在学校的生活轻松惬意,每天睡到再也睡不着的时候醒来——我认为如果不是自然醒来,无益于身体健康或精神状态,如同拔苗助长,被揪过的庄稼这一年就毁了,蔫头耷拉脑,被迫起床的人,这一天就完了,委靡不振。

睁开眼后看会儿闲书,等着乔巧中午下课后一起吃饭,吃完她去上下午课,我回宿舍再睡个午觉,睡到再怎么使劲也睡不着的时候,开始一天的学习,经常是刚坐下,就到晚饭时间了,和乔巧共进晚餐后,一同上考研英语辅导班,如果赶上学校放映值得一看的电影,就翘课去看。

考研班的唯一可取之处就是,不记考勤,反正老师已经收了钱,学生都不来才好,老师可以不费丝毫口舌,就把钱带回家。而学校里的课程,无论是必修还是选修,老师都要点名,不同之处仅在于,是每堂课都点,还是不定期点。记得手机刚在学生中间普及的时候,有一次上大课,全系只来了不到二分之一的学生,任课老师有些谢顶,看着台下的学生比自己头发还少,觉得很没面子,就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不到者平时成绩扣五分。一时间,众学生纷纷掏出手机,通过打电话、发短信、手机上网等方式,呼朋唤友,招蜂引蝶。由于学生多数用的是神州行卡,又挤在同一空间和时间使用,造成中国移动网络堵塞,很多信息都是下了课才被在宿舍睡觉或者玩游戏的学生收到,及时收到消息的学生,从床上跳起来睡衣都顾不上换就往教室跑,别的学生看了,还以为宿舍要地震,也纷纷往楼下跑,跟着跑到教室,听见老师点名,才恍然大悟。如果学生都在教室里用手机,上的还正好是听力课,那么听到的将不是英文朗读,而是录音机叽里哇啦的声音和老师一边拍着录音机,一边谩骂:“妈的,什么破玩意儿,学校每年收那么多钱,也不知道换个能用的,我上学的时候就使这个,都多少年了!”还有的时候老师刚说完点名,就感觉头晕目眩,两腿发软,这是因为被辐射到了,下面至少几十个手机同时使用,还都将天线冲前,对准老师,辐射一波还未过去,一波这就来临,受得了才怪。当老师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出于对自身健康的考虑,便很少再点名,即使点,也打开窗户,在几个窗口之间走来走去。至于老师为什么这么爱点名,我能想出的唯一可能就是,老师备课不充分,准备的东西很难撑满四十五分钟,只好采用点名的方式拖延时间,全系一百多人,点个遍,语速再慢点儿,怎么着也得五分钟,然后再多唠叨些废话,半节课差不多就过去了。其实逃课也玩不到什么,但因为上课也学不到什么,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和乔巧在教室学习的时候,发现她有一个和周舟一样的毛病,都是看书时爱吃零食。她的书包如同一个百宝箱,昨天从里面掏出一包“什么玩意儿”,今天掏出一桶乐事薯片,明天又会掏出一包旺旺“挑豆”,半个月不重样儿,边吃边看,由此导致课本中间经常夹着各种食品的渣子,我估计把她所有的书抖落抖落,掉下来的渣子够再吃一顿的。

除了零食外,乔巧的书包里还装了一大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笔,而我每次去教室只带一支笔,顶多再多带一根笔芯。我说你也不嫌沉,用什么带什么多好,她说反正也是自己背,她乐意这样,我说知道你为什么没长郑海霞那么高吗,就是书包压的,如果你在发育阶段给书包减了负,说不定现在就进国家女篮了。

在乔巧的那些笔里,有一支帮助她偷梁换柱通过了考试,那是一支可擦写的签字笔。她说有一年补考概率论,她替一个考了96分的同学交了补考费,让她和自己一起报了名,考试开始时,她俩在试卷上写了各自的名字和学号,等老师检查完学生证和试卷后,她们又把学号和姓名改成对方的,一个星期后成绩贴出来,期末考试成绩是43分的乔巧这次考了98分,那个女生却考了27分,而这竟然没有引起老师的怀疑,可见老师有多愚蠢。

有一次我的笔没水了,我翻出这支笔要背单词用(我习惯边写边背),乔巧不给,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她以后考试还要用呢,我说用完可以再买,乔巧说,你知道我买这笔费了多大劲、给自己做了多少思想工作吗?交钱的时候,售货员直用白眼瞟我,以为我要干坏事儿。我想乔巧当时的感受可能和少年第一次去买避孕套差不多,做贼心虚,其实售货员才不会往心里去,至于乔巧说卖笔的用白眼看她,大概是因为她有白内障的缘故,看谁都用白眼。

乔巧还总把她的能播放MP3的手机装在书包里,从网上下了很多流行歌曲,教室没人的时候就放着听,不戴耳机,非要让我也听到。我觉得难听,不让她放,她偏放,我就抢过手机,删掉正在播放的歌曲。这时候乔巧就会变得沉默,一脸不满,撅起小嘴。我问她,生气了,她反问我,你觉得咱们的爱情生活单调吗?我说是不丰富,她说知道就好,我问怎么才不单调,她说,就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用手机听歌,然后打开手机,选中另一首流行歌曲播放起来,并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乔巧还把手机的彩铃设置成《丁香花》,每次给她打电话,我都要先听上一段:“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我对乔巧建议,别这么悲行吗?话还没说呢,心情先沉重起来了。我越是这么说,下次给乔巧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越是不接,直到我把歌听完,她才接通电话:“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