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是笑容嫣然的丫头,那个总是脆声喊着她师哥的小夕,伤了痛了,总是一个人忍受的丫头,风谨只感觉胸口剧烈一痛,一股血腥刹那涌入到了喉咙,压抑不住之下,噗的一下,一口殷红的血从口中吐了出来,映着那温柔的脸庞更是苍白而痛苦。
“谨?”看到风谨吐血,风玄阳一惊,可是还不曾扶住他的胳膊,却已经被风谨躲避开来,苍白的俊彦上笑容苦涩而剧痛,如同失去了一生的挚爱,风谨笑声连连的后退着,鲜血不停的从嘴角溢了出来。
“皇兄,你要救瑶儿,可是你曾想过没有,小夕也是我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已经愧对她一次了,如今,更是让她在他眼前再次失踪,等待她的不知道将是如何悲苦的一切,风谨笑声如同泣血,那总是出尘俊逸的俊朗身影此刻却承受不住的颤抖,好冷,心已经冻结了,被悔恨,被痛苦,被那无法诉说的深情。
他知道在他为了风炎王朝利用了小夕之后,这一生,他都无法再和小夕在一起,他也认命了,为什么到最后,却让他连保护她生命的机会都失去了,为什么?
点点的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溢了出来,风谨闭上眼,泪水却再也压抑不住的从眼中流淌出来,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慢慢的浮现在了脑海里,那在风中大笑着女子,那一夜在悬崖边痛哭失声的女子,那喊着他师哥,信任他的女子,永远都不知道她是被师傅和师哥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给欺骗了。
在风炎皇宫,她任人欺辱,那是她在为弈寒赎罪,到最后失去了记忆,是因为太痛苦了吗?所以什么都忘记了,如此才能从那痛苦的深渊里走出来。
“谨?”
“风谨?”惊恐的两道喊声同时响了起来,青雀和风玄阳都变了脸色,不敢相信的看着靠在墙壁前的风谨,在黑色的劲装之下,那原本一头墨黑的发丝,此刻却在刹那之间,缓缓的转为了雪白。
如同没有听见他们的喊声,风谨依旧沉浸在无法言喻的痛苦之中,直到许久之后,缓缓的睁开眼,那一双清幽的眼眸此刻却如同死水一般,落寞的不再有任何的感情,那份高雅依旧在,可是无形里却又似乎变化了,变得冷漠而疏远。
不经意的看见自己散落的头发,雪白雪白,风谨淡淡的笑着,缓缓的转身向着花厅外走了去,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小夕,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痛苦的走在黄泉路上。
外面依旧是凛冽的秋风,黑衣,白发,风谨那远离的身影似乎带着千年般的寂寞和哀伤,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青雀看了一眼风玄阳,也转身走出了花厅,一时之间,安静里,风玄阳静静的站立着,酷寒冷厉的脸庞上表情漠然着,直到许久之后,这才冷冷的开口,“简容,出来。”
一直隐匿在暗中的身影这才沉重的出现在了风玄阳面前,单膝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也隐匿了眼眸之中那一股担心,“属下请皇上责罚。”
“说,为什么会让叶夕离开?”简容收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叶夕,不管今夜来了多少人,只要有简容,风玄阳几乎可以肯定,没有任何人能从简容手里带走叶夕。
“属下无能,愧对皇上的信任。”低沉的嗓音再次的响了起来,依旧低着头,简容忽然快速的抽出了长剑,刹那,锋利的剑锋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脖子划了过去,失职之罪,只有一死。
哐当一声,一道强劲的指风掠过,正中了简容的手,剧痛之下,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上,“简容,责罚留到以后,不惜一切代价将叶夕给朕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冷寒的丢过话,风玄阳越过跪在地上的简容,走向了院子,安静里,只有那秋千在风里飘荡着。
恍惚里,似乎看见那荡在半空里的身影,嫣然如花的笑着,该死的女人!说不出来的情绪猛的涌现到了心中,风玄阳倏地别开眼,将那份担心深深的压了下来,他只是担心瑶儿身上的寒毒,叶夕的死活与他无关!
大步疾走着,似乎如此就可以摆脱那消散在风中宛若银铃般的笑声,他何必在意,不但招惹了子烈,甚至连谨竟然为了她刹那白头,甚至让简容会违背他的命令,私自将人给放走,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面容越来越冷怒,越来越冰冷,风玄阳大步的出了宅子,高大的身影利落的跃上了马背,狂奔急驰的向着道路飞驰而去,骏马嘶鸣着,清晨的道路上行人甚少,风呼啸的刮在耳边,一路疾奔而去,甚至出了城,却也不曾停歇着。
策马狂奔着,风吹拂起了黑色的头发,猎猎风舞之中,阳光之下有什么在泥土之中闪耀着光芒,突然心撼动了一下,风玄阳猛的勒停了骏马,在骏马的嘶鸣声里,挺拔的身影快速的掠下马背,忽然不理会地上泥泞的脏污,快速的蹲下身来,从泥泞里将一枚指环给捡了起来,指环上沾染着泥土和鲜血。
清晨的路上少人行,马蹄印记和马车的痕迹都清晰的出现在泥污里,这指环,风玄阳猛的攥紧了手,目光落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那一日,是他从她手中将这指环霸道的夺了过来,那个笨丫头,明明是不愿意,说那是留给子烈的,可是当他真的将指环戴在手指上时,她的眼中分明有着喜悦的感情。
笨蛋女人!以为他不知道吗?他派人去了白氏的首饰铺子,问清楚了对戒的涵义,和戴在无名指上的意义,因为这根手指离心最近,所以掌柜的说戴在这手指上,表明将对方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