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东的扎须大汉明显愣了一下,他眯起眼睛,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出面把他拦下——多管闲事的家伙。
“先生,请坐回原位,谢谢配合!”身后的空姐也快步冲了上来,有些生气地说道。
她最讨厌就是这种不按规则办事的人,特别是这种看起来就充满了土鳖气息留着大胡子还自以为是的人。
相对来说,这个伸手把对方拦下的年轻华夏人,就顺眼多了,多么年轻俊朗,而且都是来自华夏,难免会多几分亲切。
“谢谢这位先生。”空姐对着秦琅微笑,用华夏语问候。
秦琅勉强冲她笑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扎须大汉,盯着他的腰间。
同时,那个空姐笑容也逐渐淡了下来。
大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走道里,一动不动。
飞机上其他人都也好奇地探头张望起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就在其中一部分人刚刚把脑袋伸出椅子外头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大喝:“getdown!”
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直到他们看清楚大汉举过头顶的黑色手枪之后,一个个仿佛受惊的地鼠,猛地朝座椅下钻去。
“劫机!”脑海里顿时爆出了这个词语,秦琅刚刚已经看到了这个男人插在腰里的手枪,但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而现在从飞机座位上又冲出来四个身强力壮的中东大汉之后,更是完全印证了秦琅的想法——他们一定有其他同伙!
如果刚刚秦琅贸然出手,说不定已经被其他劫机的恐怖分子直接开枪击毙了,就算子弹打偏,也一定会伤及无辜。
所以他不得已,只能这么坐着,等待时机。
机舱里一片惨叫和嚎啕,许多人都抱着脑袋,拼命想要躲到一个劫匪看不见的地方去。
那个扎须大汉回过头来对着秦琅恶狠狠地骂了几个脏字,随即快步朝驾驶室冲了过去。
秦琅很庆幸这家伙没有拿枪直接击爆自己的脑袋,这么近的距离,他还真不容易反抗。
“你没事吧?”一旁的苏月照有些紧张地问着,她的气质依旧从容淡泊,但无形中还是多了那么几分焦虑。
“先生。”那个蹲在走道里的空姐急忙朝秦琅靠了过来,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根据以往全世界的调查,劫机分子通常都是丧心病狂的角色,根本不管人质的死活,而且飞机坠毁的概率也非常高。
谁都不想死啊。
“Don’tmove!”背后有人大叫,一个留着长发的黑人猛地冲了上来,一把拽住那个空姐的头发,将她朝前拖了出去,动作粗暴残忍到了极点。
随着女人的惨叫和大哭,整个机舱都开始低声哽咽起来。
秦琅深吸了两口气,视线偷偷地在机舱里来回扫视,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右后方离他大约两个位置的地方,那里坐着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是个很典型的美国人,金发碧眼,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穿着亚麻色的大衣,配合着一件白色的低胸圆领棉绒衫,一对傲人的胸脯若隐若现。
除了是个美女以外,更重要的一点,她手里正拿着一个ipad,上面写了几个大大的英文字母,正朝着秦琅的方向不停晃动,那对漂亮的蓝色眼睛带着几分焦急。
“上面写了什么?”秦琅看不明白,只好请教身旁的苏月照。
后者的位置看不到屏幕,所以秦琅将字母小声地拼了出来。
“你是警察吗?”苏月照说着,然后用同样的眼光看着秦琅,好像这个问题就是发自她内心一样。
“谢谢。”秦琅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后方的金发美女看到了他的动作,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她又飞快地在ipad上写了几个字。
“她问你有没有胆量。”苏月照翻译道。
秦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时,一个持枪的男人从前方走了过来,目光凶狠地朝四处扫着。
眉头一皱,秦琅急忙低下脑袋,余光瞟向后方,那个金发美女已经将ipad藏了起来,这让他松了口气。
“难道她是警察?”秦琅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第一次来美国就遇上这么标志的女警,还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
等这个持枪的劫匪走过之后,他便探出头去,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开始那个扎须大汉应该已经进了驾驶室,头等舱里的情况并不清楚,但这里一共有三个人把守着。
在秦琅前方,是一个留着光头,穿着皮夹克的黑人,手里提着一把T14轻机枪。
而在后方,则是一个将长发扎成一缕缕小辫子的男人,还有另外一个留着园寸头的大胡子,手里同样提着这种规格的机枪。
军用武器,这让秦琅有些吃惊,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沉思的时候,后方的金发美女又拿起ipad写了起来,经过苏月照翻译,上面的意思很简单——你对付前面那个,后面两个交给我。
苦笑,秦琅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找上自己,从外表看,他并不怎么强壮,也不像是身手不凡的人,难道只是因为刚刚伸手拦住那人的缘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对方还真是个了不得的角色,看来等这场劫机风波结束以后,可以亲自问问她。
秦琅朝前后看了一下,考察团的其他中医都吓得不轻,毕竟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场面,所以暂时只能求他们不要太过激动做出傻事就好。
辫子男正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乘客,只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有一点动静,他就会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只要子弹不把飞机打穿就行了。
现在另外还有两个同伴守在前后,他可以来回巡逻,互相照应,只要等头等舱里和驾驶室里的事情搞定之后,就可以开始等待机会。
这一次劫机,他们势在必行,冒险的行为通常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哎呦……哎呦……”
就在这时,一阵呻吟声突然从前方的座位里传了出来,辫子男脸色一沉,朝另外两个同伴打了个颜色,便大步朝前走了过去。
他看到一个男人低着脑袋捂住小腹不停地惨叫着,脸上不停地冒着冷汗,看起来非常痛苦。
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刚刚把他们老大拦下来的年轻人,但同样不敢大意,用枪托敲了敲对方的肩膀,沉稳问了一句。
“他有肠道球状气膜炎症,吃饭以后就必须马上上厕所,否则肚子就会充气爆开来,血肉溅得到处都是。”一旁充满东方风韵的美女用英文解释着。
“这是什么病?”秦琅用非常轻的声音问道。
“现编的。”苏月照小声地回应。
辫子男有些惊愕,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如此美若天仙的女人,下体不自觉地鼓胀了起来,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泄自己欲望的时候。
低头看着秦琅,想了想肚皮爆开的恶心场面,辫子男还是决定放他去上厕所,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亚洲人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恐怕只要一拳头就能把他掀翻在地半小时爬不起来吧。
思虑过后,他便对着两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随即就将秦琅从座位上拖了起来。
辫子男一脸厌恶,用一只手捏着秦琅的衣领,像是担心这个亚洲人的肚子会突然爆炸溅他一身。
在经过那个金发美女座位的时候,秦琅微微冲她笑了一下,而后者则显得有些惊愕,又有些赞叹。
一分钟过去了,辫子男和秦琅都没有回来。
光头男人和另外一个大胡子显然都有些疑惑,每一分钟对他们来说都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因此必须保持绝对的警觉。
难道说辫子男在里面出了变故?他们不敢妄下定论,因为那个亚洲人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弱不禁风。
光头男朝同伴使了个眼色,提着枪就飞快地朝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他飞快地掀开挡着的帘幕,敲了敲厕所的门。
他正想张嘴呼喊的时候,厕所门从里头打开,顿时只感觉喉咙一紧,竟然发不出声了!
不过他的反应很快,一看眼前竟然是那个华夏人,立马抡起手里的枪想要反击,但很快,他的两条胳膊就失去了直觉,轻机枪从手中脱落下来,被对方接住。
“Takeabreak!”秦琅将银针从光头男身上一一拔出时,这个倒霉的家伙已经失去知觉,被拖进厕所和他一样昏迷的同伴相拥在马桶旁边。
拍了拍衣服,秦琅不知道这些劫匪在头等舱里有多少人,剩下的那个大胡子肯定不会贸贸然冲进厕所检查了,一定会事先通知其他同伴,这样一来,秦琅这边就会陷入被动。
所以他必须大大方方地从这里厕所里走出去,这样就可以给那个大胡子造成一秒左右的失神,而随后他就可以用银针……
砰!
背后一声巨响,一颗子弹歪歪斜斜从秦琅身旁划过,惊得他缩了一下脖子。
背后一凉,只见子弹砸开了机身的厚实钢板,疯狂地旋风从破开的小洞里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