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做这些的时候，昨晚的噩梦，心如刀绞，那些完全无法控制的痛苦，统统忘在了脑后。
她只觉得岁月静好，没有杀戮，没有仇恨，没有悲喜。
她做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老人的目光，不知何时，早已落在了她身上，落在她沾了黑灰的白皙脸颊上，落在她窈窕的身段上，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几乎是贪婪的获取她的一切。
时间，仿佛静止。
直到他听到了什么。
他皱了皱眉，低下头，假装出惶恐的样子。
过了一会，司马黛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她直起身，看过去。
一个宫装丽人，缓缓走过来。
司马黛看着她慢慢走到身前，既不动，也不说话。
皇后不是没有变化。神色比以前憔悴，就连那长长的红指甲，也变得正常的短，头上?的凤钗，花卉，统统没有。只有最朴素的的一根钗子，拢住满头黑发。但这也无法掩盖她极艳丽的容貌。
略厚的丰满的唇，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这么样一个极有女人味的女人。她属于姬光。她是姬光的皇后。
一想到这个，司马黛不由自主的感到心里一堵。
她打量她皇后的时候，皇后当然也在打量着她，然后，冷冷一笑。“好一个前朝公主！”
司马黛一下子回过神来。“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淡淡的描述。
她等于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都没有觉察到，身旁，那个静默的仿佛不存在的老人，眼中掠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皇后身体颤抖，眼中露出无比厌恨的神色。“是你耳垂上那颗痣。”
原来如此。司马黛吁了口气。就是这么简单啊。“九年前，你竟然注意到了我耳垂上这颗痣？”
“我一向很注意观察。更何况，那时，只有我们两个年龄相仿，总会比较。”
皇后望着远处，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当时，一听说冰侍卫长是女的，我就马上明白，真的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丢弃了那个玉玺，9年后，为什么又要回来？如果那时，你没有丢掉玉玺，如果我们身份对换，那么，皇上就不会排斥我，得到恩宠的，便会是我。而你，作为仇人，他不会多看你一眼，就像对我一样……”
她一向高昂的头，此刻，略微垂着，看起来没了平时的飞扬跋扈，不过就是普通的19岁的女子。
司马黛看着她，良久。
命运，有时候，又岂是她能掌控的？
她记起了那一年，那个清晨。那是改变了她命运的时刻。前一刻，她还是个金尊玉贵的公主，下一刻，便已是亡命天涯的流浪儿童。
那天清晨的梦，姬光骑在马上、像死神的样子，她毕生难忘。
“呵呵……”
前皇后看着她，忽的笑起来。然后，这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狂笑，笑得仪态尽失，眼泪都流了。
“你笑什么？”司马黛终于忍不住问。
“我笑姬光啊。”皇后指着她，一边笑，一边说。“如果他知道你就是我，他会是什么表情？”
她笑得俯身揉着肚子。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
司马黛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