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看着大部队疾驰而去，自言自语：“好一招瓮中捉鳖！果然是高！”
在进入太行山之前，司马羽勒住了马。后面的人马也纷纷停下。
一时，山前谷底，人仰马嘶，热闹非凡。
“怎么了？”李伯策马上来问。经过一夜的激战，他嗓子已经哑了。
他看了看面前地势。
两边高山林立，树木繁茂，中间一开阔直道，走进去就是一个葫芦形状的山谷，山谷尽头那边的路由于太远，看不太清楚，但也算开阔平坦。
只要快速通过，及时撤退完全可以甩掉后面追兵。
“皇上在担心什么？”
“朕在想，若是在此山上埋伏，可否将身后追兵一网打尽。”
李伯一愣。
“你忘了皇城里的大军吗？”彭宴不以为然。
司马羽垂眸，长睫毛遮住了眼中神色。“彭将军说得对。你带手下先走。我们殿后。”
这次换彭宴犹豫了。他看了看两边的高山，又狐疑的看向司马羽。
司马羽挑了挑眉。“再不走的话，追兵一至，又是一场恶战。不然我们先走，彭将军殿后？朕在这里先谢过了。”他作势驱马。
“驾！”彭宴没再犹豫，越过他，往前走去。
他身后，跟着原属于净王的人马。
司马羽让到一边，眼睛发亮。
“皇上……”
司马羽抬手阻止李伯，嘴边泛起一丝冷笑。“朕都想到这点，姬光肯定也料想得到。此刻，他们恐怕早已埋伏于此。”
“那他们……”
“无论如何，这是唯一的路，我们必须通过。”他唇边笑意如此美，但在李伯看来，却带着种来自地狱的冰冷。“让他们做试脚石。若是有埋伏，正好。”
李伯心里一凛，他是肯定看得出彭宴的异心。但没想到，司马羽会趁此机会借刀杀人。
“但愿没埋伏……”
“不，李伯。”
“不？”
“逃亡并不需要那么多人，粮草，供给，都是大问题。”司马羽看了李伯一眼，目中一丝决绝。“待我们找到一处地方，休养生息，还可东山再起。”
的确，处于统帅地位考虑，的确如此。
李伯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高高兴兴的驱马步入山谷。
他转开视线，在这一瞬间，他无比强烈的希望，司马羽的猜想出错，这里根本没有伏兵。
山谷虽开阔，但7万余人通过，还是需要一定时间。
眼看最前面的彭宴已接近另一端的尽头，这边也刚好走完。李伯隐隐听到了身后，追兵踏过河流时，水花四溅。
哗哗哗，这个声音一直没有停止！
司马羽还是一动不动。
李伯握紧缰绳，手心已被汗水浸湿。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石头，自天砸落。
李伯吃惊的看见离自己最近的那人被砸落马下，头颅被砸出白色的脑浆来。
耳中听得惨叫连连，哀嚎四起。马的，人的。
石头砸，马践踏。在这样拥挤的谷底，又挤了那么多人马！
在这一团混乱之中，李伯不由想起小时候，妈妈和姐姐们舂米，米放在高高的窄窄的桶底，几把舂米杵狠狠同时往下砸落。
现在这样的情形，不是很像舂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