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洲香蜀城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人们早就来到这里,只为瞻仰“金丹之下第一人”的绝世风采。不是谁都有机会凝集金丹,合体期与金丹期虽然只相差一个境界,但是就实力而论,却差距很大。金丹修士可以勾动天地灵气为己用,而合体期修士则只能靠灵力的储备,二者的根本差别就在这里。尽管如此,神器的传承,中天的神秘,金丹之下第一人的名头,都足以将所有人的胃口高高吊起,将他们吸引到香蜀城来凑热闹。这可是百年一次的盛会,谁也不想错过。至于,为何今年的****会变成只允许金丹期以下的修行者参加,人们尽管有诸多猜测,却得不到真正的解答,甚至有不少人还在暗中期待着剑宗弟子的出现,毕竟,魔天三大宗门,若是缺少了剑宗的参加,这次****的精彩程度将大打折扣。剑宗毕竟在魔天称雄了千百年,其底蕴究竟如何,没有多少人清楚,只是他们觉得剑宗不会因为那一次袭击而全体陨落,至少听说两位老祖以及宗主步啸天就下落不明。或许,这一次的****还会演变成一场剑宗的复仇之战也说不定。只是,在香蜀城中动武,恐怕不明智。
腾龙丹药铺已经关闭多时,曾经风光一时的藤家全部搬进了清华园中,不再外出。就连一向喜欢出门闲逛的藤家大小姐也收敛起了自己贪玩的性子,甚至藤家人也很少看到她的出现。自从炼丹行会会然宣布终止与藤家的合作,藤家被迫关闭滕龙以来,藤展槐就像苍老了十岁一样,他知道他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大错。藤家的风光只是昙花一现,藤芳自打那天之后就把自己和两个婢女关在清华园一处阁楼中,谁也不见,至今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这让他很是伤怀,尤其是想要通过腾龙创下一番大事业令香洲袁家从此对他刮目相看的计划就此终结。他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那个叫滕宝的小厮身上,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滕宝跟行会的封大师到底有什么关联。
今天可是百年一次的盛会举办日,藤展槐想尽办法讨藤芳的欢心,都被其拒之门外,就想着是不是投其所好,让她出去看看****的热闹,或许父女俩僵硬的关系会因此得到缓和。于是,藤展槐来到藤芳的阁楼前。
说来也怪,不单藤芳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丝毫好脸色,就连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杜果和谢竹也对他这个家主冷若冰霜,这让藤展槐心中很是难堪,这不,虎着一张圆脸的杜果就懒洋洋地出现在阁楼前,懒懒地问道:“老爷来此何事?”
若是换做以往的脾气,就这个丫头此刻的表现,藤展槐说不定已经一巴掌将其拍死过去,但杜果谢竹可是袁家的使唤丫头,剑术超群,他虽说修为比俩人高强一些,真要是动起手来,还真没有那么容易。暴揍这丫头一顿的念头被藤展槐生生压制下去,“你们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杜果将手中长剑抱在胸前,冷冷道:“老爷,咱们小姐吩咐过,谁也不见,您还是不要让咱们为难了吧!”
“你!”藤展槐气得狠狠一跺脚,谁知杜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丝毫没有畏惧之感。藤展槐强压住怒气道:“今日香蜀城可是无比热闹,百年一度的****即将举行,四方豪强云集于此,你们两个可陪着小姐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还能碰见什么人呢。”
“碰见什么人?”杜果冷冷反驳道:“老爷知道小姐最想见的人是谁吗?不是早就被老爷给轰走了么?只怕找遍香蜀城也找不到小姐想见之人,你还是赶紧走吧,小姐不会去的。”
“这可难说,说不定那滕宝这次会……”藤展槐故意顿住,随即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杜果呆了一阵,心道,也是啊,这香蜀城如此热闹,说不定那滕宝当真回到此地也说不定,还是去问问小姐的意思吧。自从滕宝离开之后,小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是失魂落魄地独自发呆,就是一头钻进炼丹室中,几日几日不出来一次,这让她和谢竹看得很是焦急,能将小姐哄出去散散心也好。打定主意,杜果上楼去找谢竹商量。
不多时,三女打扮齐整,悄然离开了清华园,直奔****地点香蜀城雄风演武场。
封璞羽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天使者,感觉到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不禁愕然愣住。他暗中观察了一下几方势力的带队者,鬼宗此次派出的是大长老唐游龙,丹宗的是丹堂大长老邱水源,铸造行会则是边定军,这三人的修为都跟他不相上下,全都是元婴期巅峰之人。谁也没想到这一次中天派来的使者竟然是个女子,一个浑身散发着强烈杀气的女子。
她身上的杀气就连封璞羽都感到很不适应,需要默默调集灵力以抗衡,使者面带纱巾,只露出一双杀气逼人的眼睛,让人不敢逼视。迟迟不见使者宣布比赛开始,几方势力无人敢开口询问,一时间场面竟有些诡异。只有封璞羽心中暗想,难不成使者还在等待剑宗?
雄风演武场的看台上挤满了围观的人,场中那个十丈宽、三丈高的比武台上静静地站着八个参加比试者。或许是因为北方主持台上出现的隐隐杀气,原本喧哗的演武场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藤芳带着杜果、谢竹好不容易才挤进来,却没能找到一个座位,只得站到一个看台的过道之上。不过,她们三人的目光却在四下游走,搜索寻觅着,可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她们想要看到的人,这让三人都有些泄气。
雄风演武场很大,足可容纳两三万人,今日更是人山人海,几乎是水泄不通。这个演武场虽说是露天,但上空却布置有强大的禁制,只有光线照射进来。
主持台上,中天女使者身上森寒的杀气忽然隐去,声音沙哑地问道:“剑宗的人怎么还不到?”
封璞羽看看其他几人都在踌躇,就说道:“回使者,剑宗前些日子遭到不明身份的强者袭击,飘雪峰被毁,门人更是死伤殆尽,据说宗主及两位老祖逃得性命,却不知如今身在何处。我等四下探寻他们和袭击者的消息,至今没有任何发现。”
女使者冷哼一声道:“没有任何发现?一个大宗门被灭,居然会没有留下半点线索?难道,你们魔天还出了九难般的绝世强者不成?真是笑话,我也懒得理会你们私底下的争斗,既然看样子剑宗不会派人前来,那就赶紧让他们比试吧。”女使者的语气十分不耐,眼神却瞬间从边定军几人的面上冷冷扫过。看的几人心中一凛。
比试正式开始,打斗很精彩,女使者却微闭双眼,似乎根本不关心,也不屑一顾,她只关心最后的胜者。
蒙扬与步惊天等人其实早在中天使者来到香蜀城之前,就已经进入了香蜀城。只是,入城之后,蒙扬就将明者和勾三叫到一旁,传音吩咐了一番,两人就先后出城而去,不知去做何事。紧跟着,蒙扬给醉月和财叔交待了一番,两人带着那个疯少年也随即离开了香蜀城。
步惊天尽管很好奇,这少年将自己几个修为高强的追随者一一遣走,这是为何,难道就因为香蜀城中十分安全,这时,他想到父亲交给他的那个锦囊,便悄然打开。锦囊中只有一张小纸条,上书:云龙之徒,已进升仙,护其安全。
什么?难道父亲前日已经将这少年引进了升仙亭?已进升仙,分明是通过了升仙亭,这云龙的徒儿竟有如此仙资?难怪父亲要与之对饮一夜!步惊天心中的惊骇实在难以名状,却明白之所以父亲要自己保护云龙的这个徒儿,未尝不是给自己一个弥补当年错失的机会。这些年来,他始终为当年那个推荐守护者的事情深感内疚,可惜,三天一境相互间的传送大阵是关闭的,除非是使者,否则谁也无法使用。他更加奇怪,云龙的这个徒儿到底是怎么来到魔天的?
当下,步惊天收摄心神,跟在缓步朝雄风演武场走去的蒙扬身边,低声问道:“蒙公子,你是来自天玄么?”
蒙扬点点头。
“请问蒙公子是怎么得入传送大阵的?”步惊天奇道。
“守护传送大阵的前辈将我送过来的,要我前来魔天传讯而已。”蒙扬淡然道,旋即站定对步惊天道:“前辈已经将晚辈送到香蜀城,就不敢再劳烦您,您请回吧,记得替我向步老前辈致谢。或许,不日晚辈就将离开魔天,返回天玄。”
步惊天摇头道:“家父有令,在公子未离开魔天之前,我得保证你的安全。不过,公子想要离开魔天只怕是太过困难,没得到传送令者,谁也无法进入传送大阵。”
蒙扬奇道:“传送令?不知在哪里可以得到传送令?”
“传送令极为神奇,非得三大宗门共同出手祭炼之后才有用,不过,像中天使者身上就有一块。魔天之中,除被选派出去的位面封印守护者,谁也没有传送令。公子想要带着追随者离开这里,只怕是难上加难!我看不如,稍后我回去求求家父想想办法。”步惊天道。
蒙扬沉吟了一阵,“走吧,此事容后再说,咱们先去瞧瞧热闹。”
两人挤进雄风演武场的时候,比试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参加决赛的其中一个还是蒙扬的熟人鬼宗大美女慕容惜春,另一人则是来自铸造行会的代表边宣平,边家的子弟。
比试还未开始,蒙扬却将目光转到了主持人台上,那里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一袭黑裙,黑巾罩面,但就是这一眼看过去,蒙扬就觉得脑袋中轰然一声巨响,似乎顷刻间炸开了一般!
无数潮水般的讯息在神魂的某处狂涌而出,令他完全呆滞,顿时间一股强烈的罡气不自觉地从他身上轰然而出,将周围看比试的人们生生震得东倒西歪,只有步惊天似乎不受影响,但两人所在的位置却忽然出现了一片几米见方的空白地带。
显然,这里的异常状况,立即惊动所有人,包括主持台上的那些强者以及演武场中所有的观看者。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中天使者浑身颤抖不已,竟似乎在经受着无比巨大的苦痛折磨一般,顷刻间,一团青色的气雾升腾而起,将她完全包裹起来,即便以封璞羽等人的修为也看不清气雾中的景象,不由齐齐一呆!
大比重地,谁也不能在场中妄动灵力,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破坏规矩,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步惊天和蒙扬的身上。步惊天唯有苦笑,心道,父亲交办的差事还真是烫手山芋,这蒙扬还真不是一个省心省事的主。这不是平白地招来麻烦吗?
果然,立即麻烦就找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