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遥想三国之锦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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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每年春暖花开的时节,武功城的街头都会涌现许多陌生面孔,他们大都是身着布衣,腰悬宝剑,骑着高头大马的英武青年。武功城的百姓不问便知,他们都是准备上终南山向终南圣叟拜学武功的。随着吕布扬名天下,坐稳徐州,成为一路强大的诸侯,他师父终南圣叟的名头也越来越响亮;而新近投奔曹、屡建奇功的许褚也风生水起,成为了曹最心腹的爱将,知情人便将他的武功家数抖落出来,原来他也是终南圣叟的徒弟。这样一来,原本在江湖中这样一个小圈子里才闻名遐迩的终南圣叟,就变成了天下尽知,而他的徒弟身份也成为了金字招牌。现在,诸侯割据,各个军事集团都急需武术人才,只要是师出终南圣叟的门下,就会得到各诸侯的重用,有的一到某诸侯帐下效力,就被委以中郎将这样的要职。因而,大批梦想成为将军的青年蜂拥至武功城,准备上终南山,向圣叟拜师学艺。

这些求艺的青年到了武功城后,一般都要到会友酒肆喝酒就餐。因为会友酒肆的武掌柜对终南圣叟的性格禁忌最熟悉,听他介绍一番后,才能知晓踏入终南圣叟师门的路径。因而,尽管会友酒肆的酒菜比其它酒肆贵出一倍,依然顾客盈门,其中绝大多数是腰悬宝剑的青年男子。

这天中午,像往常一样,大批腰悬宝剑的青年男子蜂拥入会友酒肆。他们大都昂首挺胸,傲气十足,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仿佛他们都是明天的吕布、许褚。落座后,他们基本都会点丰盛的酒菜,还颇有相互攀比之意,尽管他们都身穿布衣。穿绸缎的只有一个胡子青年,他眉清目秀,颧骨上长着一颗带毛的痦子,这颗痦子明显遮掩了他眉目的秀丽,他嘴唇四周还留着浓重的胡子。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只野兔。他身体佝偻着,可走起路来,却有一种让人难以说清的妙曼。他显然不想引起他人注意,一进门就沿着墙根,往僻静处走,但他一出现,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他怀抱的野兔,由不得让人心生厌恶:一个大男人抱着这样一个玩艺,简直不伦不类。胡子公子坐到了酒肆一角,只点了饼和素菜,没有点酒,更引起了邻座的不屑。

酒肆掌柜子个子不高,圆胖脸,堆着职业性的笑容,眼角和嘴角的皱纹格外深。他看到宽敞的酒肆里基本坐满了人,并都点了酒菜,他才走到了酒肆中央,转着圈冲四周作了一个揖,面带微笑说:“多谢各位公子、少爷惠顾小店!不过,出了小店,各位就不能承认自己是公子、少爷了。圣叟他老人家收徒有严格的限制,不收三种人为徒:第一不收富贵人家的子弟;第二不收世家子弟;第三不收背叛师门的子弟。各位虽然身着布衣,但大都面色白嫩,额头油光,一看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富家子弟。出了小店,就需各位多晒些太阳,吃些砺食,最好再干些粗活,这样,被收为徒弟的机会才大。”

“武掌柜,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我这样的,是一点儿指望也没有了,现在就该打道回府?”一个胖大的青年冷冷地问道。

众人看了这胖子一眼,不由得哄然大笑。“嗯,”武掌柜尴尬地支吾了片刻,才堆满笑容说,“既然来了,哪能不试一试就回去呢还是应该去试一试的。”

“那万一圣叟他老人家问我,我这一身膘是怎么来的,我该怎么回答?”胖大青年显然既不在乎拜师的事,也不介意别人取笑他的体态,大大咧咧地问道。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并齐声质问:“是啊,那该怎样回答呢?”

武掌柜紧张地思忖了片刻,豆大的汗珠沁满了脑门,才灵机一动地说:“公子,你可以说你总吃野菜,吃得浮肿了。”

“哈哈哈”众人听后,大笑着摆手摇头。

“听说,以前的圣叟只收天分高的年轻人为徒,从不问家世。三年前,才改了规矩。”一个干瘦的青年冲武掌柜说道。

“你说的是事实。”武掌柜说,“改规矩是因吕布而起。以前,圣叟只收天分高的徒弟,可他收了那么多徒弟,以吕布的天分最高。当年,圣叟收他为徒,简直如获至宝,悉心调教,果然培养成了天下第一”

“可他却是个三姓家奴,哈哈哈”一个沙哑的嗓音从店外飘进来,人尚未露面,但声音响亮,震人耳膜。店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个面容苍老、却满头黑发的老者飘进了店中,立在了店门口。他穿着一件灰布长袍,带着一脸奸笑,冲店里的人讥笑道:“好一帮不成器的东西,怎么就爱给姬齐老儿捧臭脚?他教出的徒弟都是三姓家奴。哈哈哈”

“你大胆!居然敢污蔑圣叟他老人家,该打!”刚才开口问武掌柜的那个干瘦青年圆睁怒目,从座位上跃起,越过五张桌子及桌边人的头顶,飘向苍颜老者,身法妙曼迅捷,一看就是轻功高手,众人不由得高声喝起彩来。彩声未绝,干瘦青年已落到老者面前,扬手扇向老者。众人只等清脆的耳光响起,却未见老者做何动作,已然抓住了瘦青年的脖颈,一扬手,将他掷向了空中,瘦青年的四肢尚未在空中划动一下,已然下落,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他刚才的座位上。众人见后,无不骇然。

“你们以为,这世上只有姬齐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吗?”老者冷笑道,“他瞎猫碰了个死耗子,教出一个吕布,还是个三姓家奴,真让天下人耻笑。”

“老前辈,你把圣叟说得如此不堪,你可敢上山露出你刚才那一手。”那个胖子装作懵懂不解地问。

“他那个浅陋之地,我是不会去的。你让他下山来,我倒是可以和他斗三百合。”老者流露出片刻尴尬后,一沉脸说。

“呵呵呵”众人不由得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众人都知道,终南圣叟当年曾对红睛妖叟发下誓言:终生不下终南山。

“不许笑,不许笑”老者呵斥着,身形晃动,眨眼间,抽了几个人清脆的耳光,又回到了原地。众人不由得都绷起了脸,不敢再笑了。

“咕咕咕”那只野兔却发出了刺耳的叫声,逗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又发出了笑声。

老者怒视向怀抱着野兔的胡子公子,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抚摸着怀中的兔子,似乎酒肆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老者不好向小畜类发作,只得压了压怒气,冲众人接着说:“你们大家不要做井底之蛙,这世上除了姬齐,还有比他武功更高的。”说着,走向了一旁的酒桶,众人这才发现这位老者居然是个瘸子。来到酒桶前,老者先从桶盖上取下了一个木瓢,接着将右手的一根手指轻轻地戳向桶身,仿佛捅窗户纸一样,轻而易举地捅出一个圆洞来,酒立即从圆洞中涌出。老者不无得意地抬起手中的木瓢去接涌出的酒。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老者很快接了一木瓢酒,老者也不管酒依然从木桶中淌出,将木瓢移到嘴边,一仰脖,大口去喝酒。武掌柜慌忙奔到酒桶前,伸手堵住了圆洞,并吩咐一旁的小二去取木楔子。他虽然抽冷子白了老者一眼,但明显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老者将喝进去的酒猛地吐出,那酒居然在空中形成了一柄剑的模样,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形散坠地。众人皆看得瞠目结舌。

“怎么样,这手功夫吕布会还是许褚会?”老者得意洋洋地问。

众人没有吱声,因为在座的没有谁见过吕布或许褚。

“姬齐老儿更不会。”老者愤恨地说,明显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咕咕咕”那只野兔又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嗨!一撮毛,”老者终于发怒了,他手指胡子公子,大声质问道,“你想跟老夫过不去吗?”

“没有这个意思。”胡子公子平静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问题应该去问吕布、许褚,或是姬先生。”尽管胡子公子竭力变粗了声音,众人还是觉得他细声细气,还拿腔拿调。

“听你这意思,是你会了?”老者不屑地问。

“我既不是吕布,更不是许褚,会不会无关紧要。”胡子公子不卑不亢地说,让所有准备上山求艺的人对他不得不另眼相看,一扫他的外形及声音带给他们的不屑。

“那你最好给我安静一些,不然,我连你带你的兔崽子一起扔出酒肆去。”老者凶巴巴地说。

“您这么大年龄了,又是武林泰斗级的人物,干吗跟一只兔子过不去?”胡子公子冷冷地说。

此话虽抬高了老者的身份,但也把他置于了无法继续计较此事的境地,因而,老者瞪了瞪眼,只好转了话题:“你们想学武功,那还不容易?跟我老杨学呀!我可是姬齐老儿的师哥,他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呢!”

众人一听,都半信半疑地面面相觑。

“你们不信?都问武掌柜呀,他知道这事儿。”老者说着,看向了一旁的武掌柜。

武掌柜一怔,转了转眼珠,似有所悟地说:“倒是听说圣叟有一位师兄,不过,他早被圣叟逐出师门了。”

“他为何被逐出师门的?”那位胖大青年问。

“听说,他风流成性,沾花惹草,后来,还发展到了侵害良家妇女的地步,被圣叟打断了一条腿后,逐出了师门。”武掌柜回忆着说。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老者那条瘸腿上。老者脸上闪现了瞬间的尴尬,随后,冷笑了一下,脸不红不白地说:“武掌柜,你说错了。是我主动离开终南山的。我好色是我自己的事,姬齐这个伪君子偏要横插一杠子,我早晚会报断腿之仇的。”末了,老者脸上浮现出恼恨之色。

“那这么说,你就是圣叟的师兄江湖上有名的终南花叟杨泉啦?”武掌柜打量着老者问。

老者点了点头,冲众青年说:“跟我学武功吧!我一定把你们教成吕布、许褚的样子。”

“我们不当三姓家奴,更不学花花肠子。”那个干瘦青年十分硬气地说。

杨泉就近抓起一支筷子,恼怒地掷向干瘦青年。这支筷子快如闪电,飞向干瘦青年的眼睛,眼见要插入干瘦青年的眼眶,众人已发出了惊呼声,忽见另一只筷子迅猛地飞来,轻巧地击落了杨泉掷出的筷子。众人更大吃一惊,由于注意力都在杨泉及他掷出的筷子上,根本没人注意到别人也掷出了筷子,因而都茫然四顾。而杨泉想也未曾想到,座中有人竟敢击打他掷出的筷子,也没有注意到是谁掷出的筷子,但根据筷子的飞行方向,他还是判断出,这支筷子极有可能是那位胡子公子掷出的。他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心存报复的同时,也对对方的一举一动格外留意。

“你们不想跟我学,我也不勉强。”杨泉说着,岔开了双腿,冷笑道,“想学的,留下来;不想学的,从我钻过去,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