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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痛

“你醒了。”裴优坐在床尾看着程尚挣开眼睛。

“嗯,几点了?”不知为何,看到是裴优,挣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竟让自己如此温暖,心底里都是溢出来的甜蜜,可是甜蜜之后却又是无尽的苦涩。

“中午了,该吃午饭了,你可真能睡,起来洗漱吧,等下我带你去吃午餐,然后带你去景点玩。”

程尚这才想起来欧阳晨硕那茬,“内个,欧阳他……”

“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了,他已经回国了,我们已经谈好了,以后他不会再打扰你了。”

“你!”程尚豁然起身,“你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你就那么在意他么?”裴优眼眸幽深的看不出情绪。

“是啊,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若再缠着你,我就不顾一切也要毁了他心底的那个人而已,虽然那个人不属于他,但是他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人就放弃了你,这说明你在他心底的位置也不过如此,即便如此你也还要继续爱他么?”

程尚无力的坐回床上,什么也不想说,若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其实他也没什么感觉,他本来就知道欧阳晨硕对那个人用情有多深,他手腕上的那道疤,只怕心上的那道更甚,自己的心并不在他那里,也没有办法治愈,这样勉强在一起,只怕也不会走的长远,这样也好,但是失落也还是有一点的,毕竟决定和他交往看看的,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难道自己真的不会拥有一份值得拥有的恋情么?

而裴优看到程尚低沉痛苦的那个样子,以为他是因为爱上欧阳晨硕承受不了打击,越发的面沉如水,“好了,起来洗漱,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在楼下等你。”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程尚想不明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笑话,自己明明决定放手了,不再去妄想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戏耍自己?这样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还有他不是傻子,明明可以感到一股深情,可是裴优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不爱自己,他糊涂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裴优坐在车子后面,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似乎还在处理公事,程尚咬了牙坐了进去,“你工作要是忙的话就先忙工作哈,我自己也可以去随便逛逛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陪你。”

这次再见面,裴优冷了许多,话也少了许多,以前再怎样他还是会说很多情话的,就像一般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而已,但是如今掌控家族成为总裁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

“那你说去哪吧,我对这里也不是很了解。”

“先去理发店。”裴优用法语交待了一下司机。

到了地点,程尚还很疑惑,“你的头发不长啊,应该才理过不久吧。”

“给你剪。”裴优看了眼程尚的头发道。

程尚连忙抱头护住自己的宝贝头发,“我也刚理的发没几天,这一点也不长,我不要剪了。”

理发师和裴优居然认识,也是中国人,走上前来打趣,“优,剪什么发型?”

裴优指着程尚,“给他剪,怎么难看怎么剪。”

草……

程尚拼死不从,“我的头发招你惹你了?”

裴优端起咖啡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变成丑比,就不会总是招蜂引蝶了。”

程尚鼻子差点气歪,谁招蜂引蝶?蜂在哪里,蝶又在哪里?招蜂引蝶的那个人一直是你才对吧?

吃惊的不只是程尚,还有这个理发师LEE,要知道以前裴优不是没有带过他的玩伴来这里理发做造型,但是都是要求怎么帅气怎么来,这让把人弄成丑比的,这程尚还真是第一个,仔细打量了一圈程尚,给出评价,上品!比那次带来的国际男模还要漂亮,只是这种小鲜肉类型的,裴优一般吃不了两顿就腻了,但是看他此刻对面前这人冰冰冷冷的模样,也不像是喜欢他啊,而这个年轻人,似乎对裴优也不似以前的那些猫咪很是顺从,这个明显对裴优带着一股子的敌意,莫非是,霸王硬上弓?

本着发在头在,发断头断的原则,最终谁也没能动了程尚宝贝的头发,而裴优的其实也不过是顺路来见了见lee,因为这离蓬皮杜不过五分钟路程,他要带程尚这个吃货去商业区,那里有巴黎的华人聚集区,有中餐厅和中国食材。程尚几乎天亮才睡着,现在都要吃午饭了,游景点也得先填饱肚子。

“吃中餐啊,不要,我来这里,就是来吃法国菜的,吃中餐的话等回到china,我想咋吃就咋吃。”程尚对昨晚欧阳晨硕带着吃的那顿大餐还流口水呢,那鹅肝,啧啧。

裴优是只钟爱中国菜,对法国菜无感,不过为了满足这个小馋猫,便带他进了一家法国餐厅,程尚也不客气的点了一堆好吃的,所幸分量很少,他也没有浪费什么。

“刚才看到埃菲尔铁塔了。”程尚揉着肚皮心满意足的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你喜欢,带你走一圈吧。”

接下来他们去了埃菲尔铁塔和卢浮宫,只在卢浮宫博物馆就转到了快要天黑,至于其他地方,估计得定到明天了。

回去住的地方,程尚的兴奋劲儿还没有下来,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着他的所见所闻,全然把这些所见所闻的全程陪伴他一起的目击者给忽略了,不过裴优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耐心的听他叽喳。

程尚去浴室洗完澡才发现没有换的衣服,在腰间裹着裴优的浴巾就直接出来了,此时裴优正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工作,很认真的样子,程尚想着还是先别打扰他了,就转身进到厨房去冰箱里取了杯果汁准备回房间睡觉。

男人的目光早就定在了他的背影上,那洁白如羊脂的肌肤,还有那具曾属于他的躯体,每一处似乎都在引。诱他的那根弦,喉结转动,裴优觉得嘴里一阵阵苦涩开始蔓延。

程尚从厨房出来,目光正好与裴优交汇,“呃,你不是忙工作的么,那我就先睡了。”

“把衣服穿上,这样跑来跑去的像什么话。”裴优把目光移到笔记本上,继续认真的工作,装作认真的工作。

“我的衣服跑了一天都臭了,我的行李箱在欧阳那里,他回国把我东西也带回去了,我打了电话他说等我回国给我送,我现在没衣服穿。”程尚无所谓的解释,再说大晚上的要睡觉,穿什么衣服?矜持?他身上哪个地方没被他看光吃光?这会是纠结的什么劲儿?

哼!故意大力的扭了下腰,把那块遮羞布给晃下来,程尚厚脸皮的不沾一线在客厅里晃荡一圈,然后妆模作样的拿了本他根本完全看不懂的纯法语书进了卧室。

关上卧室门,程尚觉得整个脸都是烧的,他这是赤果果的勾弓1,心底里那点猫腻他自己其实很清楚,他喜欢裴优,不,是爱裴优,尽管摸不清对方心里作何想,可是他真的爱上,爱他,很辛苦,得不到回应,很辛苦,即使这样,还是希望着可以吸引他的目光,希望得到他的怜爱。

裴优坐在沙发上石化许久,整个脑海和眼前都是方才那人莹白的身躯,这该死的猴子,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玩火,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他起身开了一瓶红酒,独自喝了起来,想借酒将他的身影赶出脑海,却越来越清晰,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为什么?为什么他与他之间要有那种无法跨越的道德伦纲?

程尚又围上浴巾出来,看到裴优对着落地窗独酌,他又拿了个杯子过去蹭酒,“怎么,有心事?”

“没有。”裴优看着杯子里的红酒淡淡道。

“能问你个问题么?”

“说。”

程尚捏紧了高脚杯,“如果不是我的错觉,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不信我们以前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都是假的,就算我们的上一辈有恩怨,但是都过去了不是么,还是你想要什么弥补?难道上一代的恩怨真的是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么?”

裴优抿紧嘴不说话,上一代的恩怨什么的,关他屁事,可是这不是恩怨的问题,有时候每每想起程尚与自己的关系,他都恨不得把所有怨恨都贴在父亲的身上。

“你说话啊!”程尚放下酒杯走过去抓住裴优的手腕,下一秒他抱紧对方的腰身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前,“优,你说话,我心好疼,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喜欢你啊,我是真心的爱上你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看着怀中用祈求的语气哀求自己的人儿,多想用双臂将他紧紧环住,再也不分离,可是不能,他能爱这世上所有的其他人,唯独他不可以。

被推开,程尚转身背了过去。

“小尚。”

“没事,我睡了,晚安。”狼狈的逃回屋里,身后的呼喊再也不能对这心脏有一丝的安慰。

“小尚,开门。”

“我累了,要睡了。”

“我知道你在哭,你开门!”

“我开门你能和我在一起么,能不要推开我么?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爱我么?”程尚竭斯底里的嘶吼,这种感觉好憋屈,明明可以感觉他爱自己,究竟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