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韩先生要见您。”小李进来为难的说道，本来程尚已经吩咐过了不见韩零，可是韩零每天都来，小李也很为难，公司上下都知道以前韩老板和他们老板的关系特别好，这突然闹这么僵硬的，肯定是吵架了。
程尚捏了捏眉心，“不见！”
“可是……”小李话还没说完，一高大的身影已经从她身后进来。
韩零就那样看着程尚，轻轻唤了一声，“阿尚。”
既然已经见到了，程尚挥了挥手让小李下去，指了指落地窗边的沙发，倚在老板椅上很客气的笑笑，“韩总，坐。”
“非要这样么？”韩零脸上有痛苦之色，该生气的人不是他么，那天晚上他为了拖住他们居然把他们的欢爱当作手段，自己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没有被当过恋人对待么？
“萧雨已经死了，花郡可还满意？你可还满意？裴优是不是非常满意？萧雨差点害了花郡性命，所以他现在用已经丢掉的性命，还清了？还是说人命相抵，还欠着你们十个亿？那么我来承担这十个亿可好？”程尚笑得云淡风轻的，仿佛这一切他都不是特别在乎了，对啊，人都没了，还在乎什么。
终究是埋怨韩零的，如果不是他非要带萧雨去花郡那里，那么萧雨也不会死。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过多做解释，花郡现在整天烂醉如泥，也是他做错决定受到惩罚了，我来，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我韩零对于你来说，一直以来，算什么？你可有真心的喜欢过我？”
虽然明明知道答案，可是还是想从程尚嘴里听他亲口说出来，这样就算是死心，也可以甘心。
程尚对于韩零其实一直很抱歉，自己把他当作疗伤的工具，而且韩零一直以来对他那样的好，只怕这世上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人像韩零这样把他放在手心里疼爱了，这次萧雨的事，立场不同，也说不了谁对谁错，要追究责任，也是找花郡，根本不该赖在韩零头上，自己这种的连带诛连对韩零其实很不公平，可是也是这件事，让他心里明白，自己真的不爱他，再这样自欺欺人的相处下去，很痛苦。
“我喜欢你，可是不是爱。”程尚诚实的回答，虽然很残忍，但是他不想拖泥带水。
可是不是爱……呵呵，不是爱，三个字就已经表达出了所有，韩零绝望的闭眼仰起脸，深吸一口气，“哈，嗯，我明白了。”
说完韩零转身离去，程尚想挽留却生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立场去挽留，心里空落落的生疼生疼，真的不爱他么？程尚扪心自问，也不是吧，自己其实是爱他的，想和他一起一直走下去的，可是原因是什么？原因是因为他与裴优走的太近吧，如果……如果韩零和裴优素不相识，或许他们可以好好的重新开始。
可这世上没有很多可是也许，他们如今之间隔阂太多，不能做到相互坦然。
接下来的日子，程尚疯了一样工作，把公司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直到萧雨下葬，葬礼很简单，据说参加的人只有萧雨和许愿，许愿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与送行，直到葬下半月，程尚等人才得以去到坟前，看着石碑上照片里笑得干净明朗的少年，程尚的心脏扭住一样疼，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就回了公司，更加拼命的工作，而韩零也没有再来打扰过他，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规，可一切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临近春节，千家万户都开始备年货，祭灶二十三春运也开始紧张，公司开始陆续给员工放假，一时间大楼空荡起来，透过大楼望向对面的广场商业街，那里挂着高琳的巨幅海报，过了春节，那人就要结婚了。
朱辰收拾完东西来给程尚道别，“我得回家过年了，不然我爹妈得废了我，我和小诺是一个地儿的，我们一起回，苗羽肯定也跟着去小诺家过年，老板，不行你也跟我一起回家过年吧，热闹。”
程尚原本是想和朱辰一起去的，毕竟和苗羽还有夏培诺都成了朋友，自己一个人过年总是会有些凄凉，不过他也不想去参加那些属于别人的热闹，这样或许会让自己感觉更加凄凉，于是拒绝了，刚好有个项目要谈。
“老板，那邱老板不是个玩意儿，为人阴险狡诈的，你还是不要与他谈合作了。”朱辰得知程尚要见的客户是那个业界名声极臭的人，很是不安。
“嗯，我有分寸，对方已经好多次打电话来要谈下了，就算不想合作也得去应酬下，与这种人结下绊子不太好，况且这次合作很大，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朱辰点点头，“那你也要注意安全，有事立刻打电话给我们。”
程尚很感动，如今他与朱辰真真的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很知心的朋友关系。
二十五晚，程尚去赴约，对方约在了xx帝皇夜总会，在这种地方能谈什么工作，程尚皱眉却也未多想。
见了对方之后，程尚心中冷笑，面前的邱老板秃头将军肚，四十岁年纪，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猪头脸令人倒胃口，而对方看程尚的眼神却仿佛盯上了美味的猎物一般，垂涎欲滴。
只一眼，程尚就知道眼前这个老色鬼绝对男女通吃，而且肯定不少美男子已经遭了其咸猪手。
“邱老板，这次合作您还有什么意见么？条件随便开，只要我们优尚可以做到。”
“呵呵，程老板，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放松的嘛，来来来，唱首歌，周华健的朋友，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抱歉，我实在五音不全。”程尚忍住心中反胃，对方毫无顾忌在自己身上打量扫视的目光让他非常不舒服。
“那程老板可得自罚一杯了，早就听说程老板年纪轻轻，却在酒桌上千杯不醉，愣是短短的一年里把公司做大，年轻人有这股拼劲儿在现今可是不多见了。”
不得不说，这个老色鬼在酒桌上的能力还是没得挑，几轮下来程尚便觉得晕晕乎乎的，再几轮下来已经舌头打结，脚步虚浮，他有些懊恼，恨自己不能在这种场合全身而退，而且明知道对方不是个玩意儿，自己却还单刀赴会，对方却是带了好几个保镖模样的助理。
想打求助电话，可是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一定是对方趁自己不注意拿去了。
“来，程老板，你我一见如故，今天真是畅快，你也喝了不少了，喝点果汁解解酒吧。”邱老色鬼端着杯果汁递给程尚。
程尚胃里正是难受异常，也未多在意就喝下了那果汁。
“程老板，你感觉怎么样？”眼前的邱老色鬼面容越发模糊，也在变得飘渺，在程尚眼里却觉得越发狰狞起来。
热……好热，好难受……那果汁里，有料……
感觉到那腥臭的嘴在自己身上啃噬，感觉那双让人恶心反胃的手在身上游走，程尚有种绝望，可是药力又让他渴求无比，他无力又无助的想哭，直到眼前的人变成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人……优。
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如果这是梦境，那么永远也别让他醒来，梦里的优看他那样心疼，眼眸里的爱不加掩饰，程尚苦笑，一定是梦了，不是梦，他怎会这样看自己？罢了，既然是梦，那就好好享受这个梦。
他如此热烈的迎合，程尚长久以来没有这么幸福，那个人带着自己翱翔在云端，一次又一次的说着他爱他……
……
挣开眸子，身下是撕裂般的疼痛，程尚忆起昨夜失去意识前的片段，那个姓邱的王八蛋给他下了药……然后……，程尚连忙掀开身上的被子，入眼是一望无际的绝望，身上遍布着乌痕，后面更是惨不忍睹，呵呵呵，程尚笑得有些诡异，他竟然在那个猪头一样恶心的人身下以为自己和裴优来了场盛世的欢，爱，真是搞笑。
“小叶子……”
程尚这才注意到床边坐着的韩零，忽然眼泪就流了下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肮脏到了这个地步。
又一个身影推门而入，程尚骤然惊恐异常，拉起被子遮住自己污浊的身子，“出去，不要……不要看我。”
是裴优！
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为什么偏偏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要被爱的人看到……
韩零一把将程尚拉入怀里，面上有些复杂，“小叶子，别怕，昨晚你没有被那个混蛋玷污，是我，我收到消息及时赶到了，但是你服了大量的x药，所以你身上的这些痕迹，是我做的，你要生气就怨我好了。”
程尚猛然抬头，死寂的眸子里现出星光，“真的么，不是那个猪头。”
如果是韩零，他是能接受的，毕竟自己也试着好多次要好好的爱他，而且他们之前也有过，只要不是那个猪头就好。
程尚把头埋在韩零的勃颈肩，有种劫后重生的轻松感，抬眼看了眼裴优，“昨天你和优是一起来的么？”
韩零犹豫了下点点头，程尚轻笑，“那么知道我服了x药，你们两个商量了？还是优眼睁睁看着你帮我解药？”
韩零苦笑，“你想多了小叶子，当时我比优早到的，他有事耽搁了会……”
嗯！
程尚点点头，安心的把头埋在韩零怀里，轻声说了句，“优，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很累，我只想和零呆在一起。”
他说的是零。
裴优立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尚与韩零，而后转身离去。
程尚一次又一次用力环紧韩零的腰，“真的是你么，不要骗我。”
韩零摸着程尚的后脑勺一遍又一遍抚慰他，“真的是我，不信你问帝皇里的服务生，就是有个手下认识你，他在这里工作，看到你被那个混蛋带进包厢，他也认识那个混蛋，怕你出事，所以通知了我们，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差点就被吃豆腐了，幸好来的及时，不信你可以查监控的，真的你没有被那个混蛋咳咳……”
嗯，程尚放下心来，觉得很委屈，又觉得很抱歉，对韩零。“零，以前的事，对不起。”
“嗯，没事的，你知道的，我不会真的生小叶子你的气。”
“那我们重新在一起吧，重新开始，我会好好补偿你，会好好爱你。”程尚睁大眸子仔细看着个温暖又英俊的人。
韩零苦笑，“小叶子，你如果是因为x药这事，不必勉强自己的，我知道你并不爱我。”
“不！我爱你，我以后会好好爱你，只爱你！”程尚猛地将韩零扑倒，紧紧的抱着他，“不要丢下我。”
“好……我不会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