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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非敌探

二人急急忙忙赶到之前的潜伏地点,却见杀生小队人都不见了,只在附近找到几个留下的记号。

“回去禀告敌情的时候,我让其他人继续跟着。”申屠一摸脑袋,呵呵笑道。

“嘿,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王墨眼睛一撇申屠,夸赞了几句,随后二人也不再多话,一路朝前赶去。

再往前约莫赶了十里路,就见到了正在潜行跟踪的杀生小队,王墨赶紧发出信号,将队员召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动静?”见队员都陆续聚集过来,王墨开口发问。

马未明摇了摇头:“这敌军只顾着行军赶路,也没见什么异动,斥候队也没有再出现了。”

王墨点了点头:“果然如恭元帅所料,敌军如此急行军,一定是想尽早赶到大泽山,偷袭北征军。”

“什么?这些蛮子如此狡猾,真是可恨!”一听敌军竟是如此意图,杀生小队都是气势汹汹,一副马上要与前方蛮军大干一架的态势。

王墨一摆手,说道:“所幸恭元帅料敌先机,发现了敌军的意图,接下来就看我们杀生小队的了?”

其他队员一听,知道王墨定是领了任务回来了,这是杀生小队成立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接受任务,一个个都是脸容一肃,静静的看着王墨。

“恭元帅有交待,让我们杀生小队继续紧跟着前面的蛮军大队,并沿途做好标记,敌军一有什么异动,马上回禀元帅,另外,从现在开始,鹿小白是杀生小队的副队长,其他队员都听从鹿小白的安排。”

王墨之所以选择鹿小白作为副队长,是因为鹿小白出身猎户,从小在山林中打猎,对于山林环境有着天生的敏感性,而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鹿小白不仅有着猎人天生的嗅觉,而且身手敏捷、心思活跃,在这山林野外的环境中,相信让鹿小白代替自己领导杀生小队,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而王墨自己呢?做出这般托付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听到王墨突然这么安排,杀生小队都是满脸疑惑看着王墨,鹿小白第一个跳出来推脱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做副队长呢,要论资历和微信,那也是申屠大哥来做,再说了,不是还有队长你吗?”

王墨轻轻摆了摆头,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将为什么选择鹿小白作为副队长的原因跟大家说明了,又道:“我之所以做出这种安排,是因为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什么事?这么紧急?”

“蛮军绕道几百里,就是为了配合大泽山北面的狄蛮大军,从后面偷袭北征军,所以说北征军现在情势危急,我需要将这里的情况尽快禀明给谢沧海元帅。”

杀生小队这才不语,见这情况,估计王墨也是要马上动身,脸上皆是凝重之色。

王墨见之,大手一挥,故作洒脱道:“一个个这都什么表情,你们队长我第一次受此重托,应该高兴才是,好了,军情紧急,任务为重,都行动去吧,我也马上动身了。”

说罢,王墨转身去身后林子里牵出之前带来的马匹,身后队员纷纷言道保重、小心,王墨回头咧嘴一笑,长臂一摇,跨马绝尘而去。

王墨拿出地图,看明方向,尽量避开蛮国军队的行军路线,专门挑着林中小道赶路,由于心内焦急,加之第一次担此重任,是以赶起路来也不管不顾,饿了就随便掏出随身干粮就在马背上啃两口,渴了随便取点林中小溪中的溪水饮用,甚至摘点树叶嚼出其中汁液喝下去,如此下来,近两百里路,居然一天一夜就赶到了。

刚到达大泽山脚下,马匹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王墨也被摔下马背,马不停蹄的赶路,也不曾好好休息,这一摔顿时两眼发黑,胸口气闷难受,王墨大口喘着粗气,干脆闭眼躺在地上歇息起来。

过了片刻,身体方才觉得有所好转,王墨一骨碌爬起身,转头往旁边地上看去,那马匹横躺在地上,四蹄轻轻抽颤,似是想费力起身,只是这一天一夜马不停蹄未曾休息,已是力不从心,此时嘴角冒着白沫,双眼迷蒙看着王墨,轻轻嘶鸣着。

王墨心中涌上一阵难过,长叹一口气,蹲下抚摸着马头,轻轻说道:“好伙计,对不住了。”

马匹似是听明白了王墨的话,突然长嘶一声,迷蒙的眼神突然爆发出神光,王墨心知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果然没过多久,马匹双眼神光复又散去光华,最后瞪着天空,逐渐散去了光芒。

王墨心头似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站起身定定的看着天空,想必它最后想到的,定是曾经驰骋在战场的英姿吧。

寻了个地方将战马掩埋好,王墨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大泽山,虽然没了战马,但总算到达了大泽山脚下,离北征军大营也不远了,王墨压下心中的难受,继续向山上行去。

朝山上行了不过数里,忽听道路边林中一声大喝:“站住,别动!”

王墨一愣,刚才只顾着赶路,竟没发现路边藏有暗哨,转念一想,大泽山上便是北征军大营,此地设有暗哨也是在情在理,随后王墨心中又是一喜,总算是见着了北征军的同僚士兵了。

“各位兄弟,我是骠骑军新兵营杀生小队队长王墨,来此有紧急军情需要向谢元帅禀告。”透过道边观灌木,王墨隐约看到弓箭反射出的点点寒光,心知自己定是被暗处士兵用弓箭瞄准了,于是只得站住不动,高声喊出自己身份。

听到王墨出声,从暗处走出了几位士兵,持弓箭的持弓箭,拿长刀的拿长刀,向着王墨围了过来,一副如临大敌模样。

当先一人似是这个暗哨小队的队长,抬眼上下打量了一阵王墨,忽的面容一肃,大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我大湘骠骑军士兵,来此意欲何为?”

王墨又是一愣,急忙辩解道:“众位兄弟,我确实骠骑军新兵营陆武夫将军帐下的士兵,受骠骑军恭长风元帅之命,来此有要事向谢元帅禀告,军情紧急,还望各位兄弟放行让我过去。”

暗哨队长眼睛一撇,冷笑一声:“居然连我骠骑军统帅将军都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样子也下过不少功夫,我不管你是何人,但你若想来此打探军情,麻烦你先换过装束再来吧,来人,将此人给我绑了!”

自从上次赢了剑锋小队之后,杀生小队所着装备便不再是普通士兵的甲袍,而是黑色紧身皮甲,这等装束以往只属剑锋小队特有,这位北征军的小队长又哪能见过,因此便一口咬定王墨定是敌军的探子,着人将王墨绑了个严实。

王墨本想反抗,却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没有太多把握,若是反抗不过更将误会扩大,另一方面又想到自己被绑之后,定是会被送到北征军大营去,不如将错就错,等到了北征军大营,见到谢元帅再行解释。

果然,将王墨绑了之后,便由两个士兵押送着往山上行去,行了个把时辰,原本有些陡峭的山势瞬间平坦起来,原来这大泽山虽然山势庞大,但山顶却是意外平坦,犹如立体梯形,正好山顶适合北征军扎营。

看着不远处一幢幢的营帐,和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王墨顿感一种萧杀之气迎面扑来,与在攸州大营是所感觉的不同,这种萧杀之气分明更加凝重、厚实,似是一把利剑直冲眉心,甚至能够隐隐约约闻到血腥气味。

王墨被这气势所震,不由停下了脚,还没来得及体会这种气息,身后一股大力推来,押送的两个士兵就喊道:“干嘛呢,赶紧走!”

王墨摆了摆头,耸耸肩,继续往前走去,刚走近大营,就有一队士兵迎面过来,见到王墨被两个士兵押着,打起了招呼来:“小犊子,你不是在山下站岗嘛,咋的有空上来了,哟,这是押着什么人?”

身后士兵憨憨一笑:“朱大哥,你就别调侃兄弟了,刚在山下发现一个敌军探子,队长让我们绑了押上来交给元帅审问。”

“敌军探子?让我来瞧瞧。”朱姓士兵顿时来了兴趣,靠近过来打量着王墨。

王墨心中气结,又偏偏发作不得,见那朱姓士兵靠过来上下审视自己,心中一动,向着他咧嘴一笑:“这位大哥,我不是敌军探子。”

朱姓士兵却像是狗被踩了尾巴一样,顿时跳开老远,嘴上嚷道:“你这敌探,谁是你大哥,别跟我讲话。”

王墨头疼不已,没想到这人这么实诚,本想通过他来洗脱自己的敌探身份,看样子也是白搭,王墨心中气苦,见这朱姓士兵像避瘟神一样躲开自己,而且满脸的厌恶之色,心中的憋屈终于爆发出来了,猛地踏前两步,扯开喉咙大吼道:“小爷我不是敌探!”

这一声大吼,却将附近巡逻士兵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小子在大声嚷嚷个啥呢?”

“好像在说什么敌探..”

“嗯,好像是山下抓来的,看他这打扮也和我们不同,走,过去瞧瞧。”

不一会,王墨便里三圈外三圈的被北征军的士兵围了起来,大家像是看什么新奇怪物一样围观着、议论着,王墨何曾受过这等冤枉之气,顿时感觉脸面尽失,将头深深低下,心中恨恨道:“你们这些个王八蛋,小爷我忍辱负重为了送情报来,却被你们如此冤枉,来日落在小爷手上,非得好好报了这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