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朝歌之血:战与祀
2125000000017

第17章 ,血染的风采(上)

第十六章,血染的风采(上)

“父亲,费族今日惨状都是那费冥一手造成,你当他是至亲,他反而为害乡邻,我族今日若亡,我做鬼也不会饶恕他!请允许孩儿出城去挑战这个逆贼!”廉听闻父亲还在为费冥辩解,不禁怒火中烧,就要冲出去挑战费冥。

“唉~冥有今日,也怪我以往对他太过苛刻,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今日之祸,非费冥所起,那夷人早已对费地垂涎三尺,没有费冥,这场战争也迟早会开始。罢了!我这一族之长,就此卸任,诸位拿我这头颅,出城投降吧…我才是祸害的根源。”圩的声音有些苍凉,抽出武器就要引颈自刎。引得宗庙中的诸位族老皆是大呼小叫:族长不可呀!

混乱中一柄长矛挑开了圩的长剑,廉一脸冰冷地站到了祭台上:“诸位族老,今日我父卸去族长之位,便无权决定我族的去向!这族长之位,由我来做!”他的脸上出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看向几位族老:“诸位有意见吗?”

诸人面面相觑,连他的父亲都愣住了:廉,你……

“根据祖宗律令,族长之位,长子优先继承。身为族长长子,我父既然卸任,我有这个权利吧?”廉没有回答他的父亲,再看族老一个个沉默不语,斩钉截铁地发出了命令:既然没有异议,那么就听从我的命令,死守费邑!不惜一切代价!有一人胆敢退缩者,杀,有一人投敌叛变者,逐出费族!追杀至死。兴,我们的兵力还有多少?

叫兴的族老在这股强大的魄力之下,对对方的族长能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异议,恭声开口:集合全军,大概在三千之数。

“族老圩,由你整合城中民众,另调兵五百,守南门;兴,领军一千,守东门;庆,领军一千,守西门;剩余三位族老,领军五百,与我死守南门!我们已经后无退路,城破之时,便是我族亡国之日!”廉的声音满是不容置疑的气势,连圩都露出了恭敬的神色,诸人跪拜:谨遵族长之命!

大商东部,大队军马自西而来,这支队伍行军速度极快,越过了奄地,便进入了攸地境内。当先的战车上,一人执钺,钺上饰有金缕,随风而动,发射着耀眼的光华。

“距离费族都城还有多久?”战车上的人开口,询问一侧的的近卫。

“帝上,此去攸国都邑尚有百里,距离费邑倒是不远,我们已经快到战场了。”

“为何一路不见攸人兵马,莫非这攸侯还未出兵?”这人正是自殷都远征而来帝乙,此刻闻言距离战场不远,不过却是未见攸人兵马,双目间有异彩闪过,这攸侯怎么还是一副胆小怕事的做派……费族那边爆发战争,必然求援攸人,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攸族并未出兵。“转道攸人都邑,我倒要看看这攸侯喜,究竟在做什么!”

攸邑,城中一派祥和,在这四处纷争不断的东疆大地,这样的祥和气氛显得诡异的扎眼。庙堂中的人内心此刻就不太平静了。我们的攸侯喜,在收到了商王帝乙的军令之后,依旧显得颇为犹豫,等到探子传来消息,商王大军已经越过了奄地,这才紧急召来族老,商量对策。

“也罢!帝乙亲征,这一次,东疆大地,恐怕有些人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钧老,我城中事物,暂由你接管,另外,召集五千兵马。我会亲自领军,即刻出发,前往费邑!”下定了决心之后,攸侯喜终于仓促中调了五千兵马,急急忙忙出了城,向西南行军。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残阳下,到处都是凄凉的呼嚎声,有陷入绝境的悲鸣,也有被死尸堆积下等待死亡发出的哀嚎。城墙外堆积了无数的死尸,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四方城门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传令!加大兵力,日落之前一定要踏平这费邑!那费冥呢!让他亲自领兵杀进去!”夷人一方的首领发出了命令,催促军队加快进攻的步伐。他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今日如果不能踏足费邑,恐怕以后都破不了城了。

黄昏下的战斗愈发惨烈,这场战争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城墙上的人却没有一人有退缩逃避的意思,箭矢已经射光了,此刻诸人手中只剩下了握着的戈矛,圩虽然身中数箭,不过所幸并未伤到要害,此刻仍在嘶声竭力地鼓舞士兵:“诸君,今日固然一死,死报家国,何以惧之!”他的目光坚定,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然而在碰触到城下领兵的人时,猛地一缩,几乎站立不稳:“冥…冥儿,你我父子怎会走到今日刀兵相向的地步……罢!罢!罢!今日之果,皆是我一人造成。”他抓了一柄长矛,跃下了城墙,重重地扑落在地。

“我也不知道,怎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来人没有动手,只是满目悲愤,盯着圩:“长兄处处都强于我,所以我处处惹你嫌弃,宗庙之事,我也不得插足,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废人么?!今日我回来了,以这样的方式,你看到了吗!?”

“冥…你怎会这样想…”圩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几乎是跪立在冥身前:“你抬头看看城头,那些都是你同宗一脉的族人哇,回头吧!没人嫌弃你,只是你尚未能够长大成人,不放心你呀!”

他身前的青年只是不断摇头:“不…前路已经断绝,回不了了……”

他身后一柄长矛毫无征兆地暴刺而出,瞬间洞穿了圩的胸膛,而后猛然抽出,带起一抹猩红的血花:“将死之人,何必与他多言。”那人一阵冷笑,杀了费族族长,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功劳。

“冥儿…今日固然一死,死报家国,前路尚未断绝…你该长大了…”圩的气息已经渐渐萎靡下去,不过有些冰凉的手却是紧紧抓住冥的手没有松开。

“老东西!你还不死!”那人一看,再次扬起长矛,狠狠地刺来,然而他的手臂猛地一紧,不敢置信地盯着冥:“你干什么!?你已经是叛徒了,你还想造反吗?”

“前路尚未断绝……”他低低自语着,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费冥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托着父亲的尸体,一步步向城门踏入。

直到这一刻,被费冥吓呆了的人才回过神来,高声怒吼:“杀了他!”不过他的声音并未得到回应,城中仅剩的士兵已经打开了城门杀了出来。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