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穿越东南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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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维兰古鲁希(Vilanculos)(2)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发现尚有一丝微弱的手机信号,于是,拨通了远在北京、我太太的手机号码。我告诉她这天这时这地我正在去往巴扎鲁托岛的帆船里,轻描淡写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我不能说自己可能会遇到麻烦,省得她焦虑,但我得留下线索:万一失去我的联系,她会去电马普托,托朋友从维兰古鲁希的华人查起。

开饭了,我注意到船主在船上架火做饭,烧的是柴火,用的是铁锅,煮的是糙米,米饭做好后,他先示意我吃不吃,我微笑谢绝,他给船上另两位乘客一一位妇女和一个少女各盛了一点,然后和副手坐到一起,两人用手抓饭,将一大锅劣质米饭吃得干干净净。我知道莫桑比克人吃米饭时,习惯于往米饭里浇点菜汁,或拌些菜汤就着吃,而眼前的这两位撑船人,米饭里什么都没加,居然吃得津津有味,其实,往船上拴些鱼钩,即使不钓、就是干刮也能钩上鱼来做菜。望着他们,我真羡慕那些旺盛的胃口,赴非多年,见惯了这里的山珍(如野猪、河马、鳄鱼肉等)和海味(海参、鱼翅、龙虾等),却没有一次能引起我的食欲,走的地方越远,看到的风景越多,人的欲望却在衰减,我明白自己完蛋了:有福无禄,享受不起。

好心的船主用牙咬开瓶盖,递给我一瓶啤酒解渴,我趁他们没注意,隐蔽地用衣服擦擦瓶口才用,刚喝几口,又索性把酒瓶让给船主,一是因为我的心里装着事时,可以一、二天不吃不喝,即使勉强,也实在是没有胃口,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属“骆驼”的;二是我清楚自己的身体,如果喝水,体内存不住,很快就需排便,但船上没有厕所,尚有少女和妇人,只好在不渴的状态下避免进水,船漂着,我就憋着,憋到天黑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海风忽有忽无,帆船忽走忽停,心情忽上忽下,一直等到黄昏后,海上竟然戏剧性地刮起大风,波涛汹涌,船儿立即鼓足风帆,破浪前行。毫无征兆之际,帆船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差一点把船上的妇人摔进海里,坏了,我第一反应是认为船触礁了。我忙询问撑船人,Turtle(海龟),没想到年轻的副手吐出一个英文单词。在莫桑比克的近海水域,大约游弋着5到6种海龟,其中革背海龟(Leatherback Turtle)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从发掘的化石研究得出,它已有两亿年历史。至今,它仍保持着另一项世界记录─地球上最大的海龟,硕者体长3米,体重达900公斤,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即使我们遇到大块头的海龟,也不至于把船晃成这个样子,我摇头否认。

Beixe,Muito Grande(葡萄牙语:大鱼),船主稍后纠正道。虽然他们说的词语有限,但基于我对莫桑比克的了解,还是可以迅速理解他们想要表达的含义。座头鲸(Humpback)是东南非洲最常见的一种鲸鱼,体长15米左右,雨季,它们迁徙至南极附近水域进行捕食,旱季则返回热带和亚热带海域生育后代。每年此时,座头鲸南下莫桑比克海峡,它们的头部黑白相间,不计其数的甲壳类软体动物吸附其上,看上去颇为怪诞;鲸鲨( Whale Shark )是海洋动物中另一类庞然大物,体长可达18米,外观像是一种很恐怖的食肉动物,但却非常驯服,并不伤害人类。它的幼子在卵中孵化,以海洋浮游生物为食,这大概是其不叫鲨鲸的原因;白头斑点鲨鱼( White—Spotted Shark )也是莫桑比克一种体积庞大的鱼类,它有一幅短胖而滚圆的身躯,猪一样的大鼻和一个延展的长尾,外表十分古怪。它的皮肤呈红棕色,脊背的鳍呈黑色,体长10一12米,也被称为莫桑比克大头鲨( Mozambique Bullhead Shark )。

天哪,别是撞上鲸鱼了吧!我举目四望,天色已晚,视力有限,目之所及,波涛四起,好像鱼在到处活动却又难见真容。假如风大浪高掀翻船儿,或误撞鲸鱼,或触礁沉没,我可就成为印度洋里的孤魂野鬼了。我突然感到一丝危险,有生之来,还是第一此远离陆地、远离国人、远离电光的世界,在海洋上黑天昏地地冒险漂流,星星离我如此之近似乎触手可及,心情也像这消失的暮色沉啊沉。

谢天谢地,晚上9点钟,我们终于到达灯火通明的Indigo Bay宾馆。船主告诉我,他的船会马上卸货,然后再漂进大海,返回维兰古鲁希。他把我领到岸上的一位保安面前,而后与我告别。我尚在脱离苦海、胜利到岸的兴奋之中,还未张嘴咨询保安,他却提前脱口而出,一句话浇得我从头凉到脚:宾馆已经关闭,不接待任何人。这比我想象的更坏,宾馆再贵,入住还是个问题,有可能流浪野外,露宿孤岛,而我对该岛的地理面貌和野外环境一点也不清楚啊。

别着急,找我们头儿说说,再想想办法,保安一边安慰,一边把我带到了保安队长的前面。队长了解情况后告诉我,宾馆对外关闭是规定,他也无能为力,何况这事归客房部处理。他让我稍等,叫另一位保安去找客房部经理。不久,一位东南亚人来到我的面前,我有些不解,但感到亲切,毕竟共同来自于东方,我看到希望,用英语向他讲起夜至该岛、请求借宿的愿望。经理解释说5一8月是淡季,宾馆关闭,其余月份全部开放。宾馆趁歇业时正在扩建,不再向外界提供食宿服务,所以,他爱莫能助,讲完就想离开,明显是敬而拒之的态度。

事情到了节骨眼上,我反倒轻松、不怕了,能说服他最好,争取不了也无所谓,我是个大老爷们,这么多的房屋,往哪个房檐下不能蹲一夜!我孤注一掷,使出“绝招”作最后一搏。我拿出制作精美的《华商》杂志,上面有我发表的关于莫桑比克图文并茂的文章,指着里面的图片连忙向经理解释道:我之所以要到这儿,是因为我现在正在写一本《旅游到莫桑比克》图书,将巴扎鲁托的盛景以及Indigo Bay宾馆写进书中,把莫桑比克介绍给外面的世界。其实,我历尽辛苦,就是在为莫桑比克、为你们而服务……

当然,杂志中的汉字无人能懂,但图片却是无国界的,经理接过杂志,看到里面有我的、马普托城区、马库阿族和马孔德族黑人等一些的确拍摄于莫桑比克的彩色配图,确认我不是撒谎,的确是一名记者或作家。令我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经理的态度立即来个180度的大转弯,他热情洋溢地拍拍我的肩膀,连声说道:没问题,你的事没有任何问题,我会为你解除困难的。

他首先把我带到餐厅,就餐的都是宾馆的部门经理或高级职员,白人居多,因宾馆关闭,人们悠闲享用。用餐方式为自助餐,不愧是驰名莫桑比克的豪华宾馆,这里的餐具和饮食是相当的精美和考究,有玉米片、烤面包片等主食;有烤鸡、牛肉、熏肉、香肠等肉类;有生菜、包菜等蔬菜;有西瓜、香瓜、香蕉等水果;有咖啡、果汁、牛奶、可乐等饮料,一排排、一件件,真是太丰富了!我割下几片烤鸡,黄黄的、香香的、脆脆的,入口即化,居然吃出北京精品烤鸭的味道,直到现在我还回味无穷。经理则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聊天,不停地鼓励我多吃,狠吃。他介绍说自己叫“罗曼”,是菲律宾人,外文名字为Roman Dumacao,和另一位菲律宾人“罗兰”(Ronan Obis)经朋友引见,到此宾馆做高级管理人员,至今已有一年零两个月。

用完餐,经理罗曼带我到一间屋子里,将我介绍给里面的罗兰,罗兰随即从冰箱内取出3罐2M啤酒,我们举酒相邀,共同庆祝本是亚洲的“邻居”、却在非洲的孤岛有缘相聚。我们看着电视、喝着啤酒、说说笑笑、很快就融合到一起。我发现他们很真诚、热情,还具有非洲特色的乐观主义精神,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罗兰笑着向我“诉苦”道:他在莫桑比克,就因为这张脸,人们总叫他China,当他纠正是Philippines时,当地人记不住,仍是China地叫个不停,害得他也没心思去更正了。

酒足饭饱之后,罗曼把我引到2号客房,我走进一看,是个套房,有客厅、卧室、卫生间、淋浴房、空调、电视、电话等设施,正常情况下,这样的房间住宿价格应在300美元以上,罗曼将钥匙递给我,说了一句让我心花怒放的美事,而后离开,这就是我所有的费用,“全部Free(免费)”。

罗曼经理走后,我第一件事是冲进厕所,第二件事是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刘英俊,告诉他我在海上的漂流及岛上的福运。

一个痛快淋漓的热水澡后,我舒服地半躺在豪华套房的软床上记着笔记,想着今天的遭遇,回味变化的心情,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山穷水尽、柳暗花明,真可谓是棋走险招、风光无限呵。

第二天清晨6点,我起床洗漱,然后直奔餐厅,昨晚罗曼已叮嘱过我直接过来吃早餐,有何意外或困难均可通过手机与他联系。正因为这儿的食宿条件太好,罗曼的情义太重,反倒让我过意不去,我必须尽最短的时间完成采风任务,然后离开,千万不能因为免费而贪图享受,得步进尺,人得有自知之明。

吃过饭,我拿着宾馆里有关介绍巴扎鲁托的英文资料,开始了岛上的实地采风之旅。

★文中文 巴扎鲁托风光好

在莫桑比克东部旅游区,巴扎鲁托群岛占有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这里集中了全境最旖旎的海洋风光、最经典的宾馆建筑、最多彩的海洋生物、最新潮的水上运动和国内外最多的旅游客人,成为与非洲其他著名的景区如维多利亚瀑布(Victoria Falls)、卡里巴湖(Lake Kariba)、奥卡万戈三角洲(Okavango Delta)、塞伦盖蒂大草原(Serengeti Plains)等并驾齐驱的旅游胜地,是东南非洲人们外出旅游的最终目的地。

巴扎鲁托群岛由4个岛屿组成,以面积的大小依次为巴扎鲁托(Bazaruto)、本格拉(Benguerra)、马卡鲁克(Magaruque)和圣·卡罗林纳(Santa Carolina)。在马卡鲁克岛以南的海域边缘,有一块无人居住的沙洲露出海面,面积仅有半个平方公里,取名为班克(Bangue)岛,一些书称巴扎鲁托群岛由5个岛屿组成,就是将此岛也列入了其中。据考古学家推测,在若干年前,巴扎鲁托、本格拉和马卡鲁克三个岛屿联在一起,南北长约70公里,它们成带状与大陆南部小城维兰古鲁希(Vilanculos)至北部渔村伊尼亚索罗(Inhassoro)之间的海岸相平行,但随着海平面的变化、风力的影响及海水的冲刷,三个岛屿于6千年前各自独立。圣·卡罗林纳岛在12万年前就已从非洲大陆分离出去,它的底部是由化石形成的岩石,环岛周围水域很深,是船只理想的停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