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到明天也已经有一个月了吧？
盛无患没拿伞，高大的身躯站在窄小的屋檐下居然也显得楚楚可怜，头发湿透之后乱作一团，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西装也已经湿透了，整个人都在往下滴水，滴滴答答……滴滴答答……让人心烦。
“你不只是应该回家吗？”苗裔撑着伞走到盛无患面前，把伞举过盛无患的头顶，“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找你……”盛无患的牙齿都在打架，“我知道你没带伞。”
“没带伞的话我可以买啊，”苗裔叹口气：“倒是你，你的车呢？”
“给部门里的一个同事开了，他妻子怀孕三个月，他要赶快去接她。”
本来可以给他买把伞然后让他走人的，但盛无患坚决地躲在苗裔的伞下不离开半步，摇尾乞怜的样子像条大型的流浪狗，苗裔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送他回家。
“小裔，我想了很多……”盛无患的牙齿“咔咔”作响，还是没有阻止他说话的欲望，“我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苗裔回头。
“也许我是禽兽也不一定，但当时你要结婚了，我脑子一热，就对你……”
“然后呢？”
“所以我想，你结婚了之后我肯定不能再对你有非分之想，做不成朋友就算了，我总能得到你一次。”
“那你是挺禽兽的。”
“但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一个人，我清楚地知道那是你，苗裔。”
苗裔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没关系的，在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之前，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好了，我可以照顾你，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洗碗，”盛无患的嘴唇一张一合：“我就这么一点要求而已。”
苗裔还是没有说话。
“给我个机会。”
“即使我不会有所回应？”
盛无患咬了咬牙，说道：“对。”
“你傻吗？”
“你答不答应？”
“其实你不用照顾我，我可以照顾自己的，”苗裔笑笑，他把手放到盛无患的肩膀上，然后拍了拍，“但我们试一试也可以。”
不会进电影院看满片都在泼狗血的爱情片，不会过圣诞节送手工编织的围巾，不会一起去化妆品店里试眼影口红，因为都是女生做的事情，而盛无患和苗裔的交往过程就要简单得多。
偶尔出去撸串吃烤鱼配啤酒，一起去电影院看当时上映的电影，在家一起做饭，好吧，其实是盛无患做饭，苗裔负责吃。
对了，盛无患今天让苗裔关门后去他家吃饭。苗裔突然想起了盛无患昨晚发来的短信。
两个人不是邻居之后挺不方便的，苗裔每次在盛无患家吃晚饭之后都得再坐出租车回家，虽然盛无患让他留下来过夜，但出于安全，苗裔都拒绝了，最后都会在盛无患的目送下坐进出租车里。
他还没准备好和盛无患有实质上的关系，并非贞操观念作祟，男人一般都不太对自己有贞操方面的顾及，而是他总觉得上|床是伴着疼痛的。
【你今天想吃什么？】
苗裔看了短信内容，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之后回道：【我想吃啤酒鸭】。
【吃不吃毛蛋？】
【不要。那种东西看起来好恐怖。】
【店里生意怎么样？】
【就我一个人。】
大部分聊天的短信都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苗裔深知生活是有琐碎和苦难还有一点聊胜于无的甜头组成的，所以他总能在琐碎中找到多余的温暖。
苗裔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决定今天提早关门，反正也不会有生意了。比如先去超市买需要的食材和调料，然后洗干净了等盛无患回来做就行了——盛无患给了他钥匙，这差不多就意味着他能随时登门入室了。
关掉POS机，苗裔今天连书籍都没有整理就迫不及待地给店上了锁。
“今天关门得很早啊……”
苗裔回头，就看见盛无患促狭地笑，眯起眼睛的样子像只偷腥的猫。
“你今天下班得挺早啊……”
“只是没有加班而已。”
“反正你也来了，就一起去买菜吧……”苗裔按实了锁，回头对盛无患说。
“我已经买好了，现在是来接你回家的。”
一大锅啤酒鸭端端正正地放在饭桌上，苗裔也循着香味关掉了电视老老实实地进了厨房帮忙拿碗盛饭，盛无患正把一把枸杞扔进煲汤的锅里，锅里的浓汤叽里咕噜地翻滚着，苗裔凑上去看了一眼，一只鸡头正对着他的位置看起来像在求救。
“鸡汤？”
盛无患没意识到苗裔就在他背后，他一回头，嘴就从苗裔的唇上一蹭而过。
甚至还没有感受到温度就错过了。
“对……”盛无患哑着嗓子说道。
“你厨艺不错，”苗裔夸了盛无患一句，然后端着碗出去了。
本可以有所进展的肉|体关系到这里就匆匆结束了，盛无患气恼得挠头，然后咬咬牙，也跟着苗裔出去了。
啤酒鸭的分量是相当足的，苗裔先吃了碗米饭，接下来的时间里全在锅里捞肉，盛无患也会给苗裔捞肉。
也许是动作和频率太大，让苗裔突然别扭起来，他放下筷子，然后说道：“你可以不用那么照顾我的，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怎么会？”盛无患没有解释，他又给苗裔夹了筷子放进他的碗里。
“你不用那么讨好我……”
“这不是讨好，”盛无患也放下筷子，他转过头看向苗裔，苗裔的眼睛亮晶晶的，竟然让盛无患觉得他不是在抱怨而是在撒娇，“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对你好，仅此而已。”
苗裔咬咬嘴唇，然后重新端起了碗。
“你知道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好像做什么吗？”
“上|床。”苗裔又不蠢。
“不全对，”盛无患并没有让苗裔回头，而是伸过头，绕过苗裔的耳朵，然后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亲了苗裔一下，“是想这样，随时随地，每分每秒。”
情话果然是爱情最好的滋润剂，苗裔耳朵一软，然后张开了嘴，盛无患立刻乘胜追击。
两片嘴唇不停地厮磨，论起接吻，盛无患比苗裔有经验的多，他搂住苗裔的腰，一边追逐着苗裔四处躲闪的舌头，一边把手伸进了苗裔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