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穆拉丁尼军团长。”
艾泰呼出一口气后,回应了穆拉丁尼。
“父王的话,完全不用担心的,而您作为我父王的左膀右臂,自然更不用担心了。”
两个“担心”,含义不同,内涵也不一样;虽然有些绕口,但艾泰相信穆拉丁尼能理解其中深意。
果不其然,穆拉丁尼脸上的神色一下子缓和下来,“噢,那就好,不用担心就好啊。”
“我虽然负责卫戍王城,但毕竟不在王城,不能时时保护国王陛下,想来还真是遗憾。”
“没事的,穆拉丁尼军团长。”艾泰安慰道,“父王也时常挂念着您,也期盼着能与您再好好叙一叙。”
“本来父王曾想,在前些时候与您见上一面;能但前阵子事务繁忙,又正逢我大哥再被使唤去边境了,要为他送行,因此才未能如愿。”
一番滑下来,艾泰既是解释了国王阿尔文四世近一年来没有与穆拉丁尼会面的原因,似乎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实际上,也可以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但穆拉丁尼是个聪明人,也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介武夫,只有鲁莽。
只见他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也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在艾泰见他没有下文,而慢悠悠地骑着修羚往前走的时候,在四周的军队整齐划一的行进声音中,穆拉丁尼又沉吟着开了口。
“那……”
“艾泰殿下,这次祭典后,我能和国王陛下见上一面吗?”
艾泰皱眉又看向他,“怎么这么问?”
此时的穆拉丁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十分愁苦,脸上的五官挤成一团,浓密的胡子像是快要蹭上眉头、遮住眼睛似的。
见穆拉丁尼这副模样,艾泰有点被吓了一跳的感觉,赶忙在他还没开口回答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按穆拉丁尼军团长您的地位和职务,见我父王一面应该并不算难吧?更何况,刚才您自己也说了,之前只是因为困于军务。而祭典时和祭典后,全国都会相对放松下来一段时间,常驻性的军队也会进行调防以便保证强度和士兵的承受力。”
“而那个时候,就是穆拉丁尼军团长您自发性的去找,也应该不难吧?更何况,在那样一个情况下,您作为戍守王城的军团将领,去找我父王谈话,也其实非常的正常,何必托付于我呢?”
一番话,说得穆拉丁尼是哑口无言,只好又陷入了沉默,低下头去。
不过他并未转过头去,也说明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在细细思量着什么。
没有过多久,穆拉丁尼抬起头来,微微仰头看向艾泰,“艾泰殿下。”
“嗯?”艾泰正哼着不知名小调呢,听到穆拉丁尼叫他,转过头去,“又怎么了?穆拉丁尼军团长?”
穆拉丁尼仍是犹犹豫豫地,又过了一会儿,才吐出话来:“那个,艾泰殿下。”
“我穆拉丁尼,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
艾泰疑惑地向右微微偏头,“嗯?干嘛突然这样,穆拉丁尼军团长?”
“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艾泰若能帮得上忙,一定帮。但请您千万不要这样,我艾泰受不起啊!更何况,就如之前所说,您还算是我叔父呢!”
这一番话说得穆拉丁尼很是感动,当然,也许只是表面上的感动;毕竟艾泰虽然稚嫩,却也在其中埋下了不少钉子。
不说其他的,至少若是这穆拉丁尼想用语言陷阱使他上钩、要他去真正做什么他不宜去做的事情的话,是基本不可能的。
而穆拉丁尼身为军团长,还是戍守王城的军团长……
按照常理,能从数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将军,这可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每一级的选拔,都不仅只是个人身体素质上的竞争。从个人的身体素质,到个人的聪慧程度;从个人的经验资历,再到个人军事上的谋略;如此种种之外,还要加上一点点关系,以及一点点运气,才方可成行。
更何况,穆拉丁尼还并非是普通的、戍守一般城市或是一片区域主要城市的那种军队将领,而是戍守王城的王城守备军团中最出名的第七军团“伊奇亚拉”的军团长,其地位、眼界都不是一般人乃至一般的将领所能比拟的。
至于为人处世方面的智慧,自然也不会缺。
不过以艾泰的地位,目前的局势来看,也不会怕他、受制于他罢了。
穆拉丁尼在听到艾泰的话之后,像是找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感动过后,则是万分的激动。
“那我穆拉丁尼可就直说了,艾泰殿下?”
看着面对自己神色十分激动的穆拉丁尼,艾泰以自己尽量最友善的笑容看他,回应道:
“那是自然,穆拉丁尼军团长;或者,穆拉丁尼叔父?”
只听到前半句时,穆拉丁尼的脸色逐渐恢复冷静,甚至有向沮丧转变的趋势;然而在听到后半句时,他一下子高兴极了。
“嗯呢!那我就直说了!”
艾泰再次点头。
看到艾泰的动作,穆拉丁尼似乎总算是放下了心来,开始讲起了自己的请求:
“是这样的,艾泰殿下。”
“我不知道,国王阿尔文四世陛下如今对我是个什么态度,毕竟虽然刚才我的话里有掺入水分,但总体还是没错的。我确实得知了,国王陛下与那些曾经欺压、奴役我们族群的那些人在一起交谈过,所以我确实非常担心。”
“但我现在要跟您说的、要告诉您的,并不是这个。因为我知道,对于整个亚提拉斯国来说,我个人的恩怨乃至我所在的这个族群的恩怨都算不了什么;而我既然加入了这个国家,还深受国王陛下厚爱,得了如今这个位置,确实该多为整个亚提拉斯国考虑,而不是我自己以及我的族群。”
“哦?”
听到穆拉丁尼竟然这样说,还在话里主动承认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语里掺有水分,艾泰好奇了起来。
“那穆拉丁尼叔父,您是想告诉我其他的什么?”
为了稳住穆拉丁尼,也是为了更好地从他的口中得知尽量真实和详尽的信息,艾泰继续在话里沿用了“穆拉丁尼叔父”这个称呼。
“是这样的,如今这个亚提拉斯国的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