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密室失踪案: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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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绝地反攻

赛盟高科技医药公司拥有一栋十五层高的银色大楼,极具时尚感与后现代感。简绿竹此时正坐在十三楼的会客室,一位秘书给她端上茶水,然后柔声道:“齐警官请稍等,金总监还在实验室里,马上就会回来的。”简绿竹点了点头,待秘书离开后,陷入了沉思中。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简绿竹拥有双重人格能致使大量蟑螂攻击人类开始的,一系列的案子,被火炬木小组盯上,父母的遇害以及身体的变化,简绿竹必须搞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上网搜索,却发现汉城市就有一位生物学和医学双料博士金守坤,目前在赛盟高科技医药公司任技术总监,所以简绿竹买了一套假警服,乔装成一位30多岁的齐警官,以调查案件的借口,到赛盟公司寻找金守坤。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白白净净,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白大褂,很儒雅的知识分子形象。

简绿竹立刻站了起来,礼貌地寒暄:“对不起,金博士,在您百忙中打扰您的工作。我来是有事想咨询您。”

金守坤做了个手势请她坐下,客气地说:“齐警官别客气,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过我猜,你应该是为最近的蟑螂杀人案而来的吧。”

简绿竹一惊,立刻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惊讶:“金博士消息居然这么灵感?这案子在警方内部也是保密的,只有部分人知道这件事。”

金守坤微微一笑:“这案子是极端保密的,只是你们专案组的赵博士与我有过一面之交,他前两天给我打过电话,向我咨询本案中关于蟑螂的一些细节问题,想从生物学这里得到一些答案,所以告诉了我这件事。”

简绿竹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她突然想到,既然专案组的人已与金守坤取得联系,那警方何必再派人上门向金守坤咨询问题?金守坤非常聪明,只用一句话就拆穿了她的假身份。

“你是简警官吧,正在被通缉的那位。”金守坤的下一句话令简绿竹惊得一个高跳了起来。

“别担心,呵呵,我要想举报你,早就打电话了,不会跟你在这谈话。”金守坤温和地笑着,示意简绿竹坐下。

“你明知我被通缉,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简绿竹疑惑不解,对金守坤仍抱有警惕。

“因为你救过我的侄女,还出生入死地保护她,就冲着这一点,我也不会向警方举报你。”金守坤很诚恳地回答,然后不等简绿竹再问就主动解释,“我本属钱。”

简绿竹更加惊讶:“你是钱香语的叔叔?”

金守坤点头:“没错,我的本名叫钱震海,是钱震峰的弟弟。多年前因为家事与钱家断绝关系,所以改名姓金。虽然我不喜欢钱震峰为人,但我还没那么冷血到不认香语这个侄女。我的女儿夭折,钱家只剩下香语这一个独苗。所以你为我们保护了香语,这是莫大的功劳。别说我不可能会伤害你,感谢还来不及呢。”

简绿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来来去去都在一个小圈子里绕。怪不得美国心理学家米尔格伦提出了“六度分隔”理论:世界上任何两个人之间最多通过六个人就可以建立联系。

“你想知道蟑螂的事情对吧。”金守坤推了推眼镜,“蟑螂的学名叫蜚蠊,属昆虫纲蜚蠊目,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昆虫之一,化石证据显示,蟑螂4亿年前就出现在地球上。亿万年来它的外貌并没什么大的变化,但生命力和适应力却越来越顽强,一直繁衍到今天,广泛分布在世界各个角落。蟑螂有3500多种,最常见的有美洲大蠊和德国小蠊。曾经有生物学家根据蟑螂的生态习性下了一个定论:如果有一天地球上发生了全球核子大战,在影响区内的所有生物包括人类和甚至鱼类等都会消失殆尽,只有蟑螂会继续它们的生活!这是因为通常情况下人类身体所能忍受的放射量为5rems,一旦总辐射量超过800rems则必死无疑。而德国小蠊可以忍受9000-105000rems,美洲大蠊则达到967500rems!所以即使有核子爆炸蟑螂也可以幸存下来。”

简绿竹暗吸了一口气,半个月前她甚至从没有见过蟑螂,更没想到过蟑螂是这么坚韧可怕的生物。

金守坤又接着说下去:“老赵问过我,蟑螂是不是什么都吃,我回答是基本没错。它有咀嚼式的口器,能啃吃东西。蟑螂的食物非常复杂,从普通食品到擦鞋的刷子都可以成为它的食物,电线胶皮,硬纸板,肥皂,油漆屑,枯叶,纺织品,皮革,头发等等。昆虫学家发现有12种蟑螂可以靠糨糊活一个礼拜,美国大蠊只喝水可以活一个月,如果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仍然可以活3个星期。蟑螂喜暗怕光,喜欢昼伏夜出,繁殖力又强,一对德国小蠊一年可以繁殖10万只后代。所以不要怀疑大量蟑螂的食量有多么惊人。”

“也包括吃人?”简绿竹瞪大了眼睛。

“蟑螂吃人?我从没听说过,除非是变异蟑螂,或者是恐怖电影。所以我觉得这个案子里,要不是有人在撒谎,要不就是别有其它真相。”金守坤宽容地笑了笑。

简绿竹立刻就知道赵法医也是有选择地透露案情,没有告诉金守坤所有实情。而金守坤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想,这群攻击人类的蟑螂已经超出了金守坤的理解范围内。再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所以她有些失望。

“对了,金博士,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香语?我找她有些事情。”简绿竹本没抱希望的询问竟然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香语喜欢独处,住在雕山下里。”

“哦,我知道那里,在山脚下,红顶白墙,很漂亮的别墅。”

金守坤摇头:“不是那个,在那栋别墅向山上再行2公里左右,有一栋木屋,仿守林小屋样式做的。香语喜欢那里的朴素和清静,所以除了家里人,没人知道那里。”

冬日的中午,雕山笼罩在沉肃寂静之中。简绿竹打车回到了钱香语曾经为她疗伤过的别墅那里。

别墅一如四天前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地上浅浅的车痕提醒简绿竹曾经有过那么温馨友好的一夜。

别墅后果然有一条掩没在草丛中的条石所砌的羊肠小道,简绿竹拾阶而上,在竹林深处,有一座树皮都没有剥掉的极原始的木屋,朴素,幽静,有着令人静心的意境。

简绿竹缓缓走到木屋外,一杆翠竹横斜过来,在风中微微摇曳。她轻轻扯下一片叶子,手一松,看它飘然落地,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贵客既然不请自来,为何过门不入?”屋里突然传来钱香语的声音,盈盈笑语,似乎毫无戒备。

简绿竹手指一用力,推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响,屋里的世界一点点呈现在简绿竹的面前,也露出了钱香语突然变僵的笑脸。

“你……”钱香语后退了一步,手指悄悄向旁边移动。

简绿竹迅速拔枪,对准了钱香语。

“见了我为什么这么紧张?香语。”

“哪里有?我只是见了你高兴,想给你倒茶而已。”钱香语巧笑嫣然,而她的手的确是在向桌边伸去,那上面有竹茶壶、茶杯。

她缩回了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你叔叔说的。”

“我叔叔?钱震海?”钱香语震惊了,“怎么可能?”她随即冷静了一些,若有所思起来。

“香语,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简绿竹脸色黯然,“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你到底是谁?你跟火炬木小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和我身上受过的伤都会很快愈合?你是不是一直在有目的地接近我?你到底在这一系列案子中扮演什么角色?”

钱香语柔柔一笑,从茶壶里倒了两杯茶出来,放在桌上,向简绿竹做了个手势:“这说来话长,绿竹,请坐,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待简绿竹依言坐下后,钱香语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又笑道:“茶本来应该在你进门之前就倒出来,现在泡久了,有点浓了。”

简绿竹毫无反应。

“没错,我是火炬木小组的人。”钱香语一语惊人,“我们的目的就是找出‘博士’。”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简绿竹疑惑不解。

“有,当然有关系。否则你不会成为所有事件的中心。可以说一切都是围绕着你而发生的。”钱香语突然脸色一沉,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否则叔叔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让你来找我。”

“这话说的奇怪,不是你家人都知道这里吗?看他很关心你的样子,所以才告诉我。”简绿竹一头雾水,奇怪得很。

“这里只有我爸一人知道……”钱香语只说了一句话,突然站了起来,简绿竹也听到轻微的振铃声。她望了过去,见门框上有一个小小的铃铛,连着细如发丝的金属丝,一直向门外延伸出去。

简绿竹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钱香语刚才在屋里会知道自己的到来,她必是在来人必经之路上设了连着铃铛的金属丝,来人触动细丝,自己毫无发觉,而屋内的钱香语却是一清二楚。

钱香语把手指放在唇边作噤声状,脸色也有些紧张。

简绿竹立刻走到门口,握着枪侧耳倾听外面的响动。

突然“哗啦啦”一声响,后窗骤然破裂,玻璃渣飞溅,一个人撞破了窗户跳了进来,手中亮着明晃晃的利器扑向简绿竹。

这一切真可谓发生在电光石火的刹那间,简绿竹对此处地形不熟,哪里知道来人竟然会如此狡猾,在触动警铃后竟绕到后面破窗而入。

简绿竹是猝不提防,但钱香语却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在听到身后声响的同时,一步上前,从简绿竹手上抢过手枪,对着来人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尘埃未定,硝烟尤在,然而偷袭者却已倒地,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一边。

简绿竹目瞪口呆,钱香语也咬着唇,傻傻地看着地上的人,手一松,枪掉到了地上。

简绿竹初时震惊,但随即镇定下来。弯腰捡起了枪收好,又探了探那个男人的鼻息,低声说:“他死了。”

钱香语冷哼了一声。

“你知道他是谁?”简绿竹抬头问她。

“除了火炬木的人还会有谁?”钱香语咬牙切齿。

简绿竹更加惊讶了:“你不就是火炬木的人吗?为什么同一个组织的人还会杀你?”

“一个组织分有不同派系有什么奇怪的。”钱香语给了她一个白眼,嫌她少见多怪。

“在山下别墅绑架我们并把我带到工业园的是你的人,现在来追杀我们的却是你敌对派系的人?”简绿竹终于有些明白了,也咬牙切齿起来,“这么说杀害我父母的也是那个派系的人?”

钱香语点头:“对,还有杀害慕容翠珊和刘小眉的,都是他们。他们为了找到‘博士’,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残忍恶毒。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博士’。”

简绿竹有些迷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两派为什么都要找‘博士’?为什么又会牵到我?”

“我叔叔既然能发现我的这个秘密藏身之处并让你来找我,看来他也早有所准备。绿竹,我们去找我叔叔吧,我怀疑他就是‘博士’,找到了他,一切都水落石出了。”钱香语拉住简绿竹的手,很诚恳地说,“相信我!找到我叔叔,或许一切疑团都能解开了。”

“上哪去找你叔叔?”

“就在你见到过他的地方。他如果如我们所料,真的是‘博士’,那么他绝对会有一个庞大复杂的实验室。赛盟极有可能就是实验室藏匿的最佳所在。”

钱香语分析到这里,面露喜色:“一直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没想到他竟然改了姓名还留在汉城。我们马上去找赛盟大楼的施工公司要施工图纸看看,如果有实验室,应该是在地下!”

入夜后,风突然强劲了起来,飞沙走石,气温骤降。人们如若无事,都躲在家中享受温暖。唯有两名身着职业套装的女人,顶着风寒,从一辆本田雅阁轿车中走了出来,进入赛盟大厦。

保安彬彬有礼地拦住了她们:“现在公司人员已经下班了。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个盘着长发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向他晃了晃一个工作证:“我们是市卫生局药品管理科的,我是科长,姓齐,下午与金总监的秘书联系过,关于贵公司一批针剂的问题要与金总监商谈。由于我下午还有事情,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我刚才与金总监通过电话,他现在还在公司里但抽不开身,所以恳请我们过来与他面谈。”

保安狐疑地看向她们:“我没接到晚上有访客的通知啊。请你们稍等一下,我打电话问一下金总监。”

齐科长面有怒色,立刻转身就走,同时还忿道:“什么破公司,他们的药品有问题有求于我们,还摆这么大臭架子,小陈,我们走,他们以后别说再打电话求我们,就算跪下来求我,这事我也不管了!”

她身边的小陈急忙拦住了她,劝阻道:“齐科长,你别生气,金总监也是托到了于局长的关系找的我们,如果就这么走了,他们这里自己倒霉自然与我们无关,可是拂了于局长的面子就不太好了。”

齐科长冷哼了一声,虽然停下了脚步,却不肯回头。小陈急忙给保安施个眼色,被这番大发雷霆所吓到的保安立刻往旁边一站,让出地方,恭敬地说:“对不起,齐科长,您既然是金总监的客人,请上楼吧。”

在小陈再次的哄劝下,齐科长才一转身,连正眼都没有瞧保安一下,走向电梯处。

而被药品问题、局长和倒霉这些字眼吓傻的保安自然也没有心思去考虑一下,为什么他们公司如此有求的官员会纡尊降贵亲自来他们公司商谈工作。

进了电梯后,齐科长和小陈径直前往13楼。到了13楼后,走出了电梯间。

13楼仍然有几个房间灯光亮着,但齐科长却根本没有走过去。电梯口旁边有一个不知用途的小房间,小陈试着推了推门,是锁着的。她们对视一眼,齐科长亮出了手中的铁丝,在锁眼里捣腾了几下,居然把门弄开了。

她们推门走了进去,小房间只有几平米大,里面堆了一些杂物,但却异常干净。小陈走到墙边,三面墙只有这一面是完全空着的。她在墙壁上上下摸索了一会,似乎在右侧找到了一条缝隙,抓住后用力向左一推,露出了一个电梯口。

她们相视一笑。

这个隐藏的电梯内只有一个按键。小陈按了下去,电梯忽地向下降去。一直降到目的地,用时不短,估计已经在地下了。

电梯门打开,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条几十米长的走廊,两侧各有一些房间,却不见有人。

“绿竹,果然找到钱守坤的地下实验室了。”“小陈”高兴地向前跑去。

简绿竹和钱香语两个人下午找到了赛盟大厦的设计图纸,又用重金买到了建筑商的真话,大厦内果然有一个隐藏式的电梯,所以二人演了一场戏,顺利混进了赛盟大厦,又顺利找到了地下实验室。

找到金守坤的地下实验室了?简绿竹心中狐疑,这也未免太简单了吧?能躲过火炬木小组这么长久寻找的“博士”,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让她们两个小女子手到擒来吧?

“香语,小心!”简绿竹的提醒仍然晚了一步,当她闻到那股在解放军九九零一零医院病房里曾经迷昏过她的气味时,屏气已经晚了。那气体直接喷到了她和钱香语之间。

蟑螂!杀人!简绿竹目睹着钱香语昏倒在地,但她仍然有一丝清醒,然而心中却有邪恶的东西在涌动。那些从黑暗中涌现出来的东西如潘多拉魔盒中的灾难般飞散开,血腥、惨叫、恐惧、奔跑,形形色色的画面与声音仿佛快镜头般在她眼前、耳畔飞快逝去。

“轰”!有什么在脑中爆炸了,简绿竹知道这种感觉,黑暗的简绿竹要出现了。她拼命掐着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思维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范围,眼前的世界黑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