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扑朔迷离的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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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明光宗“红丸案”的内幕

万历48年7月21日,万历皇帝朱诩钧驾崩,太子朱常洛继位,改年号为泰昌。八月初一日,泰昌帝举行了登基大典,之后他下旨发银200万两犒劳辽东等处边防将士,同时罢免矿税,撤回矿税使,增补阁臣,一时“朝野感动”,人们都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没想到登基大典刚刚过去10天,也就是八月初十日,泰昌帝一病不起,甚至连第二天的万寿节都没有参加。从八月十四日开始,秦昌帝的病情开始加重,服用了内官崔文升等人的药方后,不仅没有明显起色,反而开始腹泻,一昼夜多达三四十次。到八月二十九日,在大学士方从哲的引荐下,鸿胪寺官员李可灼向皇上进献了一粒红丸。泰昌帝服后病情立减,称赞李可灼为忠臣。不久后,太监出来传话,说皇上服了红丸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命李可灼再进一丸。这一次服用后,红丸却没有收到上次的效果,皇上不仅没好,反而于次日卯刻一命呜呼了。这就是“明末三案”之一的“红丸案”。对于这一历史谜案,人们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的疑问:如朱常洛为何会一病不起,为什么服用了内官开的药方后腹泻不止?红丸又是什么样的药?是否毒药?凡此种种,让人争论不休,难以定论。

其实,红丸就是我们前面曾经提到过的“元性纯红丹”,本是一种****,为嘉靖朝时道士陶仲文所传。为了纵情淫乐,嘉靖对红丸情有独钟,最后差点被义愤填膺的宫女们勒死。那么,红丸又是怎么走进朱常洛的生活呢?这还得从朱常洛的登基说起。

朱常洛的父亲万历皇帝继位时年仅10岁,刚一开始,皇权其实被他的母亲慈圣皇太后和大臣张居正等人控制着,备受压抑,久而久之,他的反叛意识逐渐增强。

万历六年,16岁的皇帝在太后的主持下举行大婚,虽然皇后王氏和昭妃刘氏都知书识礼,端庄贤淑,可是万历皇帝非常反对这桩包办婚姻,从一开始就对她们十分冷淡。王皇后和刘昭妃几年下来都没有怀上龙种,万历本就不喜欢她们,这下更有了冷淡她们的理由,索性再也不理她们了。这并不表示万历皇帝不喜女色。不久之后,他找到自己的红颜知己,这就是后来与他几十年中朝夕相伴的郑贵妃。据史书记载,郑氏本是宫女,但容貌秀美,机智聪敏,而且喜欢读书,颇有谋略。二人可谓一见钟情,万历帝对其宠爱有加,很快将其封为贵妃。万历帝在20岁的时,偶然临幸了一个王姓宫女,谁知道这次竟然一箭中的,生下了长子朱常洛。由于当时正宫王皇后没有生下嫡子,朱常洛就是想当然的太子。如果没有后来的朱常洵,也许朱常洛的太子之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郑贵妃在万历帝24岁的时候,生下了皇三子朱常询。所谓爱屋及乌,万历帝非常喜欢朱常洵,还把郑贵妃晋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很明显,万历帝想要废长立幼。大臣们纷纷上书劝谏,请皇上早立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与此同时,郑贵妃也在为自己的儿子谋求太子之位。据说万历帝曾经在郑贵妃面前立下重誓,一定会立朱常洵为太子,并在大高元殿赌咒盟誓,写下了立朱常询为皇太子的誓言装入玉盒中,由郑贵妃保藏,这就是“玉盒密约”。不料消息走漏,得知消息的大臣们认为皇上此举不符祖宗礼法,这些卫道士们甚至扬言就是罢官掉头也要坚持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对此,万历帝进行了震压,他把带头的姜应麟、沈憬、孙如法等人全部贬官治罪了事。此事被慈圣皇太后知道后,这个喜欢长孙的皇太后也反对“废长立幼”,并质问万历帝所为何因。万历说:“他(朱常洛)是宫女所生。”太后说:“你不也是宫女的儿子吗?”(万历的生母是宫娥李氏)当时慈圣皇太后还有一定的实力,此语一出吓得万历惶恐万分,之后想方设法拖延册立太子这件事情。太后再问就说皇后还很年轻,如果能生个男孩的话,就立其为太子。皇后对此无可奈何,毕竟万历所说不无道理。其实,她也知道,万历连皇后宫中去都不去,皇后怎能生下皇子!

事情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万历29年,已经40岁的皇帝终于开始准备立太子,这时郑贵妃想起当年的玉盒。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由于玉盒放置时间太长,当年的誓言被蛀虫咬成了碎片,朱常洵三字更是不见踪影。迷信的万历皇帝以为此乃天意,于是放弃了立朱常洵为太子之心,朱常洛的太子之位才算最终确定。

郑贵妃并没有放弃。她认为,如果朱常洛死了,那么万历皇帝就有充足的理由立爱子朱常洵为太子了。于是,她开始处心积虑谋害太子。真不愧在宫中多年,郑贵妃所想之法也非常高明。原来,朱常洛本是好色之徒,没有入住东宫之前只因太子之位不稳,所以不敢太过放肆,而现在太子之位已经确定,他便没有后顾之忧,每日花天酒地、纵情淫乐。郑贵妃抓的就是他这个弱点,她投其所好,送了八名美女给朱常洛。据说,这八名美女不仅个个妩媚多姿,而且经过郑贵妃亲自调教,讨男人欢心的功夫登峰造极。不出郑贵妃所料,这一招很快收到效果。朱常洛不仅忘记郑贵妃以前如何处心积虑想以朱常洵取自己而代之,反而大有感激之情。他登基之后甚至让礼部议封其为皇太后,真是死不足惜。此后,朱常洛日夜与八个蚀魂销骨的美人混在一起,本来就不太健康的身体日益虚弱。按说,这种情况下朱常洛应该远离这些红颜祸水了,但他贪色如命,靠着“祖传”秘药红色丸继续夜夜笙歌。前面已经讲过,这种****短时间内确实能使人精力大增,但久而久之其中的铅、汞等有毒物质就会侵蚀人体的器官。朱常洛服用这种红丸达数年之久,到万历帝驾崩之时,他已经深受其害、病入膏肓了。

登基刚刚十余日,朱常洛就一病不起。即使在病中,他还是不愿意放弃鱼水之欢,因此只得借力于红丸,结果在八月十三日夜里,红丸中的铅毒发作。朱常洛狂笑不止,兴奋异常,太监宫女们不知所措。第二天,御医崔文升等人为朱常洛诊治,认为病因在于皇帝内火太旺,开了一副泻火通便的猛药。结果朱常洛服药后一昼夜之间腹泻三十多次,危在旦夕。这一下可闯了大祸,大臣们在朝堂上唇枪舌剑,指责之声不绝于耳。大臣杨涟认为,崔文升误用泻药,实属该杀。崔文升则辩解说用药并无不当之处,皇帝病情加重用是久服红丸所致。东林党人立即指出,崔文升用药不当不说,还败坏皇帝名声……最终大臣们一致奏请皇上严惩崔文升,病榻上的朱常洛倒显得非常宽厚,他认为自己的病重是由于体质太差所致,并没有怪罪崔文升的意思。

八月二十九日,朱常洛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召集大臣们商量自己的后事。大臣认为皇帝应该及早定下太子的名位,以免皇上一时不支,措手不及。不久后,正式商谈完毕,朱常洛突然提起,他以前听说过有一个名叫李可灼的官员怀有仙丹,据说此仙丹乃道士所传仙方所制,虽不能长生不老,但也能益寿延年,大臣中有人也随之附和。于是命大学士方从哲找来李可灼。李可灼竟然真的拿出一颗与红丸差不多的丹药,并称可以治愈光宗的病。光宗大喜,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用人乳调药服下这颗丹药。朱常洛服用仙丹后,立即浑身舒畅,连称仙药果然不同凡想,并称李可灼为忠臣,并安慰大臣们不必担心,看样子病体几日后便可痊愈。大臣们看到皇帝确有好转,放心回家去了。谁知当天傍晚时分,朱常烙又向李可灼要了一颗仙丹服用,当天夜里情况如何,史书并无记载,到第二天一早,宫中就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

这下事情闹大了,虽然大臣们都清楚以皇帝的身体恐怕难以支持多久,却没有想到仅仅一夜之间,皇帝就龙驭上宾。很多大臣认为,皇上是被人谋害而死,问题就出在那两颗仙丹上面。

对于仙丹的成分,史书中只提及其方乃道士提供的仙方,成分为何却没有明确记载。很多学者认为,其实所谓的“仙丹”就是红丸,至少成分不会差得太多,这种药本属****,药性强烈,主要功能是补一时之虚,刺激男性的****。试想朱常洛原本就是因为纵欲过度才致病的,再服这种药加以刺激,怎能不一命呜呼。更多的大臣认为,作为一个小小的鸿胪寺官员,李可灼怎也如此大胆进药,一定是有人指使。可巧的是,这个李可灼以前是郑贵妃的门下,而郑贵妃与朱常洛之间的那些事儿可谓尽人皆知。另据调查,为皇上开下泻之药的崔文升也出于郑贵妃门下,众多迹象显示,这是一个连环谋杀案。

也有人认为,李可灼其实并没有谋害皇帝之意,毕竟皇帝死了他难逃干系,他只是想凭着“仙丹”碰一碰运气,如果治好就名利双收,治不好的话呢算是病重难救。再者说了,是皇上自己提出要李可灼进仙丹的,也许他是骑虎难下(都说你有,你说没有就是欺君),只得把另一种与红丸类似的丹药献给皇上,不想皇帝吃了就死,实在够倒霉的。

还有人认为,李可灼是大学士方从哲找来的,可能他们二人在途中图谋不轨,暗中密谋毒害皇上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应该追究方从哲的责任。这一下,方从哲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为了逃脱罪责,他慌忙上书请求退休。大臣们一看他要退体,更认为他心中有鬼,直到他退休后,要求严办他的奏折还络绎不绝。方从哲一面为自己辩解,一面请求削职为民,并请一些同情者说情。声讨之声仍旧不绝于耳,幸亏一位新入阁的大臣上书才幸免一死。与此同时,李可灼被叛流戍,崔文升被贬放南京。

那么,真相到底如何呢?我们认为,无论李可灼等人是否串通了郑贵妃,但朱常洛的病因就在于他贪色不节,加上服食红丸,导致体内毒素日积月累,终至毒发身亡,而李可灼进献的仙丹恰好成了他暴亡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