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看不见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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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危机和希望

时间过的真快,眼看阳历的新年快到了。一天快中午的时候,马素月抱着孩子从衣店回来顺便去菜市场买菜。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正当她在挑选菜的时候,她看到了同村的二妞和一个男的也在菜摊前。她刚想放下菜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二妞的目光惊讶地打量着马素月,一种陌生的说不出来的诧异写满了二妞的眼睛。“嫂子,这---这是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二妞有些结巴的说道。马素月被这突发的情景惊呆了,她有些措不及防,脑子一片空白,她并不是担心二妞知道真相,她不担心二妞知道了她有了孩子这件事,她担心的是二妞如果把这个消息带回家里,全村的人都会知道,她就没有脸回家了,并且还可能给刘海书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她定了定神,飞快的思索着,她必须想个稳妥的办法瞒过去。

“哦,不是不是,这是我店里小红的孩子,今天她婆婆要去看病不能带孩子,她就带到店里了,我顺便帮她带一下。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马素月尽力镇定自己,语气缓和的说道,又急忙用话岔开二妞的话题。“我们那边的菜市场从前天就停业整顿三天,备的菜马上就用完了,所以就远道而来在这个市场买菜,我上午正好没事就一块过来选菜了,没想到在这还遇见了你。你抱着孩子可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我认错了人,都不敢和你打招呼了,原来这不是你的孩子啊?”马素月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为自己的谎言感到浑身上下不自在。但她还必须要演下去,既然已经否认了,现在就不能再说实话。她急忙用手抚摸着孩子头开玩笑的说:“我倒希望她是我的孩子,可人家妈妈不愿意啊!”“人家的孩子哪有自己的好,你呀,你就准备着生自己的孩子吧。”二妞说着朝马素月诡秘的一笑,她上次从马素月婆婆那捎来冯宝才最近要出狱和马素月团聚的消息,今天的话也是意有所指,马素月知道二妞话里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低下了头不再理会。如果是别的时候,她一定不会显出高兴的样子,她现在只想和冯宝才离婚,怎么会再和他一起生孩子呢,但是今天,她没有办法,为了不让二妞看出破绽,她只能硬着头皮装出羞赧的神色。本来因为撒谎就不自在的马素月现在终于可以理所当然的显得不自在了,这反倒让她心里自在了些。她急忙冲着二妞嗔了一眼说道:“你这个丫头,净说些胡话,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要把孩子赶紧给人家送去吃奶呢,要不人家妈妈该心疼了。你们慢慢选菜吧,我先走了。”马素月趁机仓皇而逃。

回去的路上,马素月一直心神不定,她有些后悔给二妞撒了谎。她刚才应该直接承认是自己的孩子,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冯宝才离婚,何必还在乎那么多。只是她不想让刘海书牵扯进去才有意瞒着二妞,如果告诉二妞这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二妞一定会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并且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回老家,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问她那个男人是谁。这样岂不是给刘海书带来无尽的麻烦。如果刚才承认是自己的孩子,或许二妞会认为孩子是她和冯宝才的而不是别人的。这样一来,她就会减少很多麻烦。只要她和刘海书保守这个秘密,将来和冯宝才离婚时把孩子留给自己就行。但是刚才,因为事发突然自己乱了阵脚,没有时间想个周全的办法,所以一时说漏了嘴。如果后面再承认孩子是自己的,肯定会引起二妞的疑心。马素月懊恼不已,暗恨自己笨嘴拙舌,不会随机应变,事情已经被自己搞砸,只能后面小心谨慎些了。

马素月回到家里给甜甜喂了些奶粉,吃饱喝足的甜甜睡着了。她把孩子放在床上开始自己张罗午饭,此时的她感觉心情沉重,怎么也打不起精神,为什么这么多烦恼总是不请自来。马素月无精打采地吃着饭,还没吃完,甜甜就醒了,无缘无故的哭闹起来,她一边哄孩子一边胡乱把饭吃完。一切收拾停当已是中午半响,她带着孩子就往衣店去。

到了衣店,刚一进门,小红手拿一张纸条就迎上来。“姐,这是邮局刚送来的电报。”小红把电报递过去,带着异样的眼光偷偷瞥了一眼马素月,赶紧离开马素月去了别的地方。马素月心头一惊,因为除了自己的父母,远方亲戚中没有人知道她衣店的地址。马素月匆忙接过小红手里的电报:母亲病重,速回。

马素月的脑袋“轰”的一声,她感觉两腿发软,心脏碰碰碰突然跳个不停。她对自己的母亲有着特殊的感情。当年父亲因为家里穷把马素月送给了姑姑做养女,姑姑姑父对马素月格外疼爱。那时姑父经常下乡做些小买卖,姑姑每次都叮嘱姑父回家时都给马素月带一些好吃的,这种待遇马素月从前在自己的家里从来没有享受过。姑姑也总是把家里的好吃的留下来给马素月吃,而姑姑姑父两个人却不舍得吃,他们生活也很节俭,从不舍得给自己多花一分钱,却总是给马素月买这买那,十分慷慨。在姑姑姑父的细心呵护下,马素月曾经受过伤害的幼小心灵慢慢的得以痊愈,她重新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疼爱和生活的温暖,直到现在,母亲还是马素月生活的精神支柱,一旦母亲离开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活。

安排好店里的工作,马素月匆匆回到家。时间已晚,下午已经没有回去的车,只有等明天一早才能回去。晚上刘海书要过来,她正好可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最让她头疼的是孩子的问题。

孩子怎么办?难道要带着甜甜回家吗?马素月陷入了困境。她想起房东赵阿姨曾对此对她说过,如果你们忙,我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尽管如此,马素月从来没有让房东帮忙看过孩子,这倒不是她信不过房东赵阿姨,只是觉得自己能做的事就不去麻烦别人,否则心里过意不去。房东是一位性格和善的阿姨,五十多岁,孩子都不在身边。她特别喜欢孩子,平时一有机会,她都要把甜甜抱上一会,她说要不是自己的孩子在国外,她也能像奶奶一样带着自己的小孙女了,马素月总是笑而不语,索性就让她多抱一会甜甜。她很会侍弄孩子,甜甜一到她的怀抱,立刻变得很乖很安静,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显得很享受的样子。“你瞧,这孩子喜欢我,是不是?”赵阿姨自豪而得意的说道。

晚上刘海书很早就过来了。他似乎像是知道马素月有事故意来早似的。一进门,马素月就说:“我妈得病了,我要回看她,明天一早就走。”“带着孩子去吗?”刘海书有些着急的说,“孩子留个给我肯定不行,我没有时间啊,另外,我也照看不好孩子啊。”尽管马素月明知道刘海书说的是事实,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谁让自己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了呢,马素月心里有些酸楚,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你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让房东阿姨帮忙照顾几天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吃的喝的用的等东西。你有空时就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其他时间都交给房东阿姨,到时候再给阿姨些钱作为报酬吧。”“这样也好,那你现在就去给赵阿姨说吧,”刘海书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十五块钱,“这个你先交给赵阿姨,后面再说。”“钱你收起来吧,我这有,还不知道赵阿姨同不同意呢,我先去看看再说。”马素月说着,已经出门找赵阿姨去了。刘海书抱起甜甜在房间里不安的踱着步,他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不一会,赵阿姨跟着马素月从对面的房子过来了。老人家很爽快的就从刘海书怀中把孩子抱了过去。“你们就忙你们的吧,照顾孩子我可是个行家,我们家那两个孩子小时候全是我一个人养育大的,只要你们信任我,就交给我照顾吧。”赵阿姨把孩子抱在怀中,显得很高兴,“这一退休,一天到晚没有事做,我还真不习惯,正好我帮你一把,孩子也能给我带来些快乐。”马素月看着赵阿姨怀中的甜甜,也觉得挺放心的。马素月又按照赵阿姨的吩咐把孩子用的一切物品准备好,又一样样让赵阿姨过目后送到她房间里。“孩子就交给我吧,你们尽管放心忙去吧。”赵阿姨慷慨的说道,脸上露出母亲般慈爱的笑容。马素月和刘海书看看孩子,相对一笑,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赵阿姨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马素月看看刘海书,说道:“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没有后悔。”刘海书答道。“这些天你就不要过来了,来了你也帮不上赵阿姨什么忙,反而让你不方便,还不如让赵阿姨一个人照顾孩子呢。”马素月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孩子不好,或者是不够爱孩子?”刘海书有些急躁的问马素月。“没有,我知道你也很爱孩子,只是很多事情你也没办法做到。”马素月叹了一口气,握住刘海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你不要多想,只要你有那个心意就行了。这一切都是我选择的,我还能不明白吗?”刘海书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把手从马素月手中抽出,开始去准备晚饭,“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做饭。”刘海书缓了缓语气说道,然后开始做饭。

第二天一大早,刘海书把马素月送上去车站的公交车,自己也去上班。在单位门口,刘海书迎面碰见沈伟。“海书,你来了,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过会你没事的时候去我办公室一趟,今天办公室就我一个人,我有事和你说。”沈伟一边说,一边匆匆出了单位。刘海书胡乱应付了一下就走了,他心里想着马素月回家的事,并没有把沈伟的事放在心上。他和沈伟是平级,他知道沈伟找他一般没有工作上的事,无非是闲聊打发时间。

上午没什么工作。刘海书看了会报纸,又开始想马素月的事。本以为能安稳的过上一段时间,没想到马素月的母亲病重又要她回去。万一她母亲有个三长两短要在家住的时间长,孩子甜甜怎么办?当初真不应该要这个孩子,要孩子也要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确定了,没有什么阻碍了才行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海书感觉心烦意乱,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竟睡着了。

“刘海书在吗?”朦朦胧胧中,刘海书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急忙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的答道:“在啊?”“有点事需要你帮个忙,你出来一下吧。”刘海书听出来是沈伟的声音,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竟忘了刚上班时沈伟和他说的事了。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站起身来随着沈伟出去了。

“有什么事?”刘海书走在沈伟后面随口问道。“没事,一个人无聊,找你过来吹吹牛。”沈伟笑嘻嘻的说道。“知道你就没什么事,还扯谎说让我帮个忙,你就没个正经。”刘海书打个哈欠苦笑着说。“谁说的?今天我还真有正经事给你说,过会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感兴趣。”沈伟故意卖着关子说道。

到了沈伟办公室,刘海书一屁股坐在沈伟的位置上,“说吧,我听听你有什么正经事,说不出正经事中午你就请我吃饭。”刘海书白了一眼沈伟说道。“要是说出正经事呢?”沈伟盯着刘海书的眼睛问道。“那我请你。”“好,你这次算是请的值得,这个消息可是关系重大啊!”沈伟说着看看办公室门口,似乎担心他的话被人偷听了去。刘海书看看一脸严肃的沈伟,他知道沈伟多数情况下都没有什么正经话,但是有时候他确实消息灵通,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消息。今天说不定他还真有些有价值的消息。“你就直说吧,眼看要下班了,说完了我们就去吃饭。”刘海书直截了当的说道。

沈伟在刘海书旁边的椅子上坐定,不慌不忙的点上一支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眼睛盯着窗外,刚才脸上浮现的笑容一点点的隐退。刘海书被沈伟这种神秘莫测的表情顿时搅得心烦意乱,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就不要给我卖关子啦,赶紧说。”“这个消息是我父亲的朋友和咱们局领导一起吃饭时得到的,本是给我打听消息,没想到意外收获到一些和你有关的消失,按说我不能告诉你,但要不告诉你,岂不枉费了咱俩之间的交情。”沈伟一脸严肃,抿着嘴唇,眼睛眯成一条了缝,斜斜的看着刘海书,似乎还在犹豫该不该往下说。“你就别看我了,你那眼神让我浑身瘆的慌。”刘海书瞪着沈伟那仿佛从地狱发出的邪恶的目光。“你知道半年前让你们出去又是培训又是基层实践是干啥的吗?”“不知道,领导怎么安排我怎么能知道?”“那全是为了和你们一起的那个权洪宝,权洪宝的大伯是省委省政府的一个高级领导,为了能让他快速提干,局里特意安排你们几个一起出去培训下基层实践,回来后就可以直接安排他到重要的岗位,后面还会通过各种途径让他快速晋升。”“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省政府还有一个姓权的领导,估计只是个一般领导吧?”刘海书不屑地说。“平时看你脑子也够用,我都对你有些佩服,就凭你的出身,没点脑子也混不到这局里来,但是今天你说的这话就有点和你这智商不匹配,你没听出来权洪宝那普通话口音和咱们不太一样吗?人家大伯是其他省的,故意找关系远远的安排到咱们这的,这样还不是为了障人耳目?”“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在外面培训时,晚上经常有当地的人来找他出去玩,他告诉我们是原来的战友,但我们看年龄有的根本就不像,一出去就是一夜,第二天开会学习时他才从外面回来。”刘海书现在才对沈伟的话深信不疑,他不住地点头,回想几个月以来和权洪宝一起培训学习的情况,原来自己只是个帮衬而已,只不过是为了给别人掩人耳目,几个月来只是为了掩护别人的行动目的。“狗娘养的!”刘海书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一种被愚弄的耻辱顿时让他心头火起。“不要生气嘛,你这样不仅于事无益,弄不好还会得罪人。毕竟你也跟着沾光了,否则怎么能让你白捡了一个学习提高的机会?”“机会?什么机会?”刘海书心想,就是因为这次培训,自己不在马素月身边,马素月没法跟自己商量才把孩子生了下来,如果没有这个培训,他一定会和马素月商量着从长计议,绝不会现在就生下个孩子,弄出一大堆麻烦事,“我可被这个机会害得不轻呢。”刘海书越想越生气,一时恼火顺口就说了出来。“怎么害的你不轻?难道你跟着吃亏了?”沈伟不解的问。“哦,哦,这倒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不是白白的跟着在外面混了半年吗?”刘海书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用话圆了过去。“怎么叫白混?事情都有个两面性,这不是咱们开会时经常提到的吗?在别人眼里,你毕竟也是参加了培训的人啊,就看你怎么利用这个机会了,利用的好了,说不定就成就了你。你能从部队被安排到这里,我想着肯定也应该有些关系吧,否则那么多人怎么能轮到你过来啊。我看啊,这次你还得动用一下关系,毕竟这是关系到你的前途命运的大事啊。他权洪宝能提拔,你怎么就不能?只要有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沈伟说完,鼻子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种替刘海书抱不平的愤恨和不满。“这有用么?再说了,我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我当时也是走了狗屎运,遇见了贵人,得到了一个在这当官的老乡的帮助,才有了今天。但是我总不能老去麻烦人家吧?另外,我们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他还能一直帮我吗?”刘海书叹了口气,脑袋耷拉了下来。“这就不一定了,既然他上次会帮你,说明你身上肯定有让他愿意帮你的理由,不就是再去求他一次吗?这有什么,成不成你只管去试试,这事关你的前途,你还怕丢人?这有什么拉不下面子的,不就是去求个人吗?为了当官削尖了脑袋死皮不要脸的人多了去了,你这算什么?你不知道咱们分局的张副局长吧,他当年为了升官不就是认现在已退下去多年的原局长做干爹的吗?你看人家现在不一样春风得意吗?要不是咱俩这几年的交情,我不会向你透露这个消息,其他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沈伟说完站起来伸个懒腰,接着又一脸得意地说,“走吧,该不该请我吃饭?”

刘海书记得出差刚回来那几天,马素月曾说过在他出差三个月满时来局里找过他一次,传达室的门卫老蒋说过这几个参加培训的人将来有可能要升官的话。马素月还开玩笑说,你要是升了官是不是就不要我了?那时他并没有在意,觉得老蒋说的不过是几句奉承话而已,现在看来还真有其事。老蒋当门卫十几年了,局里的事他应该还是有些经验的。刘海书和沈伟又去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饭馆,沈伟这次特意让老板炒了两个招牌菜,两个人最近因忙于各自的事务没有在一起好好喝过,今天正好可以多喝上几杯。酒杯满上,沈伟也不客气,频频举杯一饮而尽。刘海书心里有事,并不能专心喝酒,不一会就有些不胜酒力,满脸通红。沈伟本想和刘海书多喝会,见刘海书状态不佳,就不再勉强,一起吃完饭就回了。

整个一个下午,刘海书都心神不定,他在心里琢磨着沈伟的话,觉得他的话确实有些道理。想想自己这几年来孤身一人在外漂泊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衣锦还乡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因为自己碍于面子错失机会,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走这条路呢。既然上了路,就要走到底,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达到目的才行。刘海书盘算了一个下午,他决定再去厚着脸皮找一趟魏主任,只要他能给自己帮帮忙,说不定就能办成事。即使不成也没什么,至少能从魏主任得到些意见。刘海书暗自庆幸这几年幸好一直没有断了和魏主任的联系,尽管魏主任有时候很忙,自己有很多时候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送过去的礼物魏主任每次都收下了,他的心意魏主任肯定是知道的,这就足够了。魏主任现在已经升官了,真的见了面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见面反而更好,即送上了自己的心意又避免了尴尬。但是这次,一定要和魏主任见上一面,只能厚着脸皮上了。眼下马上又到了元旦,何不在这个节日前去看望一下老领导,顺便把自己的事向魏主任提一提。打定主意,刘海书开始盘算和魏主任见面这件事的整个详细计划。

还没到下班时间,刘海书就提前离开了税务局。他要赶在五点半前到古玩市场找一位名叫段绍民的玉石经销商。刘海书曾在税务方面帮过他一些忙,段绍民一直想感谢刘海书,几次送给刘海书玉器都被刘海书拒绝了,后来两人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刘海书知道魏主任喜欢收藏玉石,故此想找段绍民参谋一下,如果能从他那买的一块不错的玉器送给魏主任,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到了古玩市场,刘海书见到段绍民,便毫不隐晦的把想送一件玉器给原来的老领导的意图向他说明,当然刘海书只是说了希望将来能得到老领导的关照,没有完全说明。段绍民戴着一副黑边近视镜,沉思了半响说道:“老弟,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不过,不知道你要送东西的这位老领导对玉器的挚爱有几分,如果他对玉器有研究,他肯定已经收藏了不少有价值的玉器,那么你再送玉器给他,品相一般的他肯定看不上,送了反倒不利于帮你办事,上等的玉器肯定价格不菲,即使我按买价一分不赚送给老弟,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样你的老领导会觉得你这样花血本送他东西一定心机很重,他会不会收也不一定。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办得巧妙,不能太过显山露水太过功利,一定要显得无意而为之,举重若轻。”刘海书赞同的点点头,急忙握住段绍民的手,说:“老哥说的有道理,但怎样才能举重若轻呢?”段绍民微微一笑,一双久经世故的眼睛露出几分狡黠和圆滑,“你要送好东西,自然价格不菲,不管你怎么巧设机缘,你的老领导都能识破。毕竟那是要花真金白银才能得来的东西。你那样做是为了什么?想必你那老领导也不傻,一想就知道。不过,没有价值的东西更不能送,你送过去,人家根本就不稀罕,放在家里还嫌占地方。你今天真是运气好,我手头正好有一件好东西,价值不菲,如果拿到市场上公开卖,可能会招来很大麻烦,说不定会血本无归,私下卖却卖不上高价,还得只能卖给特别值得信任的人才行。”“这是怎么回事?”刘海书显得很感兴趣地问。“这个好东西就是一件三色翡翠玉观音摆件,种老水头足,是一个盗墓人从古墓里盗出的东西,他以前在我这出手过几件东西,对我很信任,这件东西还想托我出手,公开卖他肯定会被公安抓起来。你想,这件东西一旦放到我这摆出去公开出售,那不是自找麻烦,到时候不但东西会被国家没收,还会招来刑事责任。私下卖肯定卖不上价,一般人对墓地里出来的东西都有所忌讳,不会出高价。不过这个东西我已经看过,它只是一个摆件,只是象征墓主人财富身份的送葬品,并没有沾墓主人的身,所以并不碍事,另外也可以找寺院高僧开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他联系一下,你从他手中低价买过来。到时候给你那老领导假说你是在民间偶遇一个卖家,虽然自己对玉器不懂,但还能判断出确实不是假玉,知道老领导喜欢玉器,问了一下价格又不贵就买了下,特意送给老领导鉴赏把玩。如果你的这位领导有些眼光,他一定识货,能看出这个三色玉观音摆件的价值。这样你也不用花多少钱,又达到了送礼的目的,并且你的老领导也不会觉得你有什么功利心机。得了这样一件物品,即使你装作不懂这件物品的价值,你的老领导肯定知道它的价值,他怎么会无动于衷,到时候顺便关照你一下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段绍民说完,开始低头擦拭柜台上一个飘花翡翠手镯,沉吟了片刻,见刘海书没有说话,他又抬头看看刘海书:“老弟,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这样为你考虑,让你少破财办大事,你考虑一下可行不可行。”

刘海书正在心里权衡段绍民的话,他对段绍民还是比较信任的,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虽然有送礼的心,但财力确实不济。如果自己真的花钱弄一块价值不高的玉器送给魏主任,说不定还适得其反,不如就按段绍民说的办。“老兄,你能确定你说的这件三色翡翠玉观音是正儿八经的货?”刘海书有些不放心的问。“我不知道你说的正儿八经是什么意思?以我多年的经验,我能确定是百分百的真货,而且质量上乘。这个卖家我也熟悉,他确实是一个盗墓的,原来都是卖一些盗来的价值不高的铜钱陶器之类的东西,这个三色翡翠玉观音是他两年前就盗得的,一直不敢出手,现在估计是缺钱,才找到我让我寻个可靠的买家,如果是假货,我不会给你说的。”“好,既然是这样,那就这么办。”刘海书果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