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有一种爱叫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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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深爱有伤(1)

灵感观音的清心

世上与天上不同时,灵感观音坐在禅云洞多时,只觉觉海定海慧海莲海生波,自己如一艘小舟,漂漂浮浮,不知去向。她正疑惑间,我今日怎么不能迷津普度了,往日都有仙友指点,今天我在这里不多时,没有人引领。是不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洞里面对一个深深汪汪的水潭,此外便是寂寂的流水声。真空般,一切无声。灵感观音试着打坐,脚底莲花涌现,她眼中慈爱,爱怜这世人愚昧,不思善事。也怜爱地下与天上,一切皆爱好,赐她宝脑和灵力。她还在修行,仍有困惑,可以说无所不知,但烦恼还是有的,就是这天上人间灾难不断,她想着何时能除去一切磨难,让天上地下恢复清静,安乐。她在莲台上思索着,始终静不下心来。是这人间纷纷扰扰,熙来攘往,灵感观音想,我还是去人间走一遭吧,这世人扰乱我清心。

她立起身来,很快飞往天上,那里有天庭,瑶池,百花宴过后,天庭应该清静一阵子了。她瞬即来到天庭,发现无穷的花开尽,姹紫嫣红,一时人都没了颜色。往年不见这般开得绚烂,这花都像得了滋润,开得格外娇艳,笑吟吟的。灵感观音大开眼界,她屏住了吸气,正想找个人来问一问。可惜天庭杳无人迹,众仙都云游仙山海外去了。

她拈指怔愣间,远处有两大仙远远赶来,她截住前去,问一问。是赤脚大仙和土地神。

诸位仙友,意欲何为,来天庭不为赏花,却是何为?

赤脚大仙哈哈笑,观音有所不知,如今仙灵都流行去人间上网啊。

上网?灵感观音不解,网络虽好,也不见得惹仙类动心啊。

你不知啊,这网络,是上帝灵感所创而生。不知多好的东西,多少人去上啊,网络无所不包,大如天地,比你我去天际遨游,有好无差啊。

灵感观音喜道,多久不去人间一游,没想人间居然有这多的创造发明和好事,真是可喜啊。

土地神道,你蓓萨灵感,发明了人间的钢琴,你不也是功德一件吗,这人间多少人学琴练琴啊,哈哈。

灵感观音谦虚道,只是一些小小的想法,由灵感所生。如此这般,不阻止你们去仙游了。只是不知今年这花何以开得这样盛放,比往年更胜百倍,是什么灵气灌溉。

赤脚说定是另有仙气滋润吧。天地间这么多新奇事,又有新生事物诞生,我们也管不了这多,好了,我们还要去人间上网,就不耽误时间了,走好。说完,两大仙匆匆远逝而去。

灵感观音怔怔的,想这地狱也好久没去了,以前总有冤孽求救,这一阵子怎么安息无声了,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情,她于是想去看看。

来到地狱,几乎认不得路,面前是百花迷离,萋萋欲诉,她在一大堆花海中,渐渐迷途。这时,见牛头马面走过来,满面笑着,仙灵观音啊,我们正迎你,阎罗王算准你会来,让我们来指路。

观音又惊又喜,地狱没想到才没多久就旧貌换新颜了,以往阴森恐怖一扫而光,真是喜事啊。不知何以变化这么快。

牛头马面说,观音有所不知,这一段时间,天地出现了一个歌女,歌喉宛转,极是那动听,这歌女也是天地第一大美人啊,那歌声传到天上,天上鲜花开遍,传到这地狱,这地狱和大罗宝殿也立即鲜花着锦,歌舞升平。那歌女真是积了福德啊,阎罗王想还愿,想请你多感谢那歌女一番。救了我们地狱啊,我们现在都如天国般圣洁,天上人间般美好,简直成了世外桃源。

如此这般,我得去人间走一番了,看看那歌女是什么容颜,何得以这样美丽。观音告辞,牛头马面传达阎罗的谢意。

灵感观音飘忽不定,不意间来到网络上。网络上人各式各样,她进了一个聊天室,用的名字巧。这个聊天室较高档,来的多是有地位有身份事业有成的人。她遇到一个叫邦的青年男子,邦在聊天室里唱了一道《愿与你双飞》。灵感观音敏感到,这个叫邦的男子紧紧注意到她了,虽然她说的话不多,也只是一些寒喧和客套话,网上和她聊的居然不少,都如潮般涌来,难怪嘛,她是观音,指点迷津,谁不想得她福泽。轮到邦和她对话,邦简短说了自己,在北京。灵感观音说我也在北京呢。

是吗,可以见面吗。

灵感观音想了想,佛度有缘人,这个年轻人也是一片诚意,她不忍拂逆,于是就答应了。他们约在皇冠KTV见面。

夜幕还没来临,灵感观音念念有词,不觉间变化成一百媚千娇的女子,似嗔似喜,含羞带笑,她如桃花般红了脸,变为凡人的经历不是没有,可是这次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她还是少不了少女的娇羞。

她来到皇冠KTV,这类歌舞场所少了交际,来往的也是一些成功或得意人士。邦依约定,手执一份报纸,站在门前张望。灵感观音来到这,顿时成为注目的焦点,男士们都纷纷行注目礼,女的则嫉妒、猜疑、议论着。邦一眼就看到她,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网友有这么漂亮,他不敢鼓起勇气走过来,只看着她。直到灵感观音走到他身边,你好,你是邦吧,我就是巧。

邦高兴得说不成话,他吱吱唔唔请灵感观音进去,他们进的包厢。KTV里人声嘶闹,如潮浪滚动。来的人都尽兴唱着,声浪掀起三层浪。灵感观音看他衣着、烟酒都是高档名牌,没来前就料准他有钱,来一看果然,不是一般有钱。

邦问她唱歌吗,她说不唱。于是他就开始唱,唱了一首一首,灵感观音盯着他,预感他是有事相求。唱到后面,邦就开始说他的来意,他赚了一大笔钱,不是几百万,而是几亿。可他守不住这钱,他日夜担心,这钱有一天会消失,他很矛盾,彷徨,他遇到灵感观音像遇到救星。他说巧,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和你一块共分享这块财富,其实钱也不是我的,我也只是机缘巧合得到它,它有一日总要离开我的,如果有你陪我,这钱就会乖乖躺在那了,你以后要花多少都可以。

灵感观音心里微笑,这世人都想到自己身上来。她劝他说,不是自己的钱就不要了,你这样也不安心,虽然有了钱,却没了安全,钱是无根,来无影去无踪,保不准哪日就云游去了,你还是不要老想着赚钱啦,那样对你不好,会伤害到自己的。

邦诚心向她求教,灵感观音摇摇头,我看你这钱花不了全部,花到半亿它就没了。说完,她起身就走,邦在后面叫她,她头也不回就消失了,世间钱是好事,可世人取之不当,一味求钱,伤人害己。她最怕世人为钱求她。她不是帮不了,而是不好帮,有损修行。

灵感观音行到半空中,忽然听到一阵歌声悠扬悦耳,好像天地所有生灵都在侧耳倾听这乐声,是谁人唱得这样动听,连匆忙的她也忍不住停住脚步。她渐渐听迷了,这歌声无形地飘摇着,传自于地上。莫非是阎罗说的那天地第一歌女吧,若不是她,没人唱得这样好听,连仙灵都痴了。她循声找去,是一个尖顶教堂里。歌声发自其中,教堂里这时没人。她走进去,一个披肩发的女子,背对她而立。那唱歌的女子吟唱着,显然全情投入。

灵感观音在她背后,轻轻喊,你就是那令天上地狱花开的歌女吧。

歌女回过头,眼里含泪,她走过来,伏在灵感观音肩头轻轻啜泣。

灵感观音说有什么事吗,你何以这样悲伤。

我有伤心事,我有罪孽,我来这献唱,给上帝,让他宽恕我的过失。

灵感观音感觉有故事,她最喜欢听故事,你好好给我讲,看我能帮助你什么。

歌女悲伤欲绝,她摇着头,他死了,他不会复活了,是我害了他。

是谁?

歌女闪着泪光,断断续续说了自己的故事。

我乃是天地一道灵气,因常年听经听道听法,渐生悟性,有了修行,便渐化为人形。上帝见我美丽可爱,又有爱心,决意为天地奉献歌声。便让我变为一歌女,常年献唱,造福天地众生。那天,我来到一家夜情酒吧玩,看到DJ在里面主持叫安。我第一次听到那么有磁力的男性声音,我渐渐喜欢上他声音。

我于是常常去听。我坐在里面没说话,却能感觉他也发现我的存在,每次我去,他讲得分外动情分外生动。我渐渐入迷了,他有时会讲些黄色粗暴的故事,因为我美,我感觉我相信他是因为我的美而这样的。我害羞地垂下头和眼睑。他说得格外起劲,动情,几乎要拥抱我。我感到他是疯狂爱上我了。我不敢越雷池,不敢找他讲话,生怕一碰什么都坏了。

这天我在酒吧里喝酒了,他过来陪我喝了两杯,话不多说,他眼睛里已经深深看上我了。他向我追求,终于,我们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爱慕。我现在仍后悔,如果我当时拒绝,我当时不理他,弃之而去,就不会发生现在的悲伤了。

歌女抬起头,眼里幽幽的泪光,他爱我这样深沉,而我却隐瞒着我不是凡人的秘密。我们交往了,因为我也很喜欢他这个人,甚至好奇,觉得有趣,我太不懂事了,我还小,我还不太懂人世间的事情。

他总觉得我太小,不太懂男女情事,总是耐心开导着我。希望我有一天能接受他,会走向他。可是我,我仍然担心我们会越界摘禁果,我不是人,我乃天地第一道灵气,哪里有和凡人成婚生子的可能。他怎么也从来不想一下我的秘密,我的身世,我的家庭和其他秘密。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笑着问我,如果他没钱,我会不会和他一起,陪他一生。

我拒绝了,我早知道有今天的结果。我想好了拒绝他的种种理由和借口。并不是因为他没钱,而是因为……

没想到,我没想到,他爱我是那样的深,远超出我想像,他后来就沉沦了,他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我的心。他酗酒,常常喝到深夜,常常在酒吧里嘶吼。终于有一天,在茫无目的的夜里出车祸了。

歌女向灵感观音说到最后,声音都小到没有了。

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是今天一幕。他说灵魂都给我了,他说宁可没有来世,免得再爱我。

灵感观音己知全部,扶扶她肩,安慰她说,今天安已经消失了,他把全部灵魂也给你了,他不可能再有投生或来世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没罪,有也是孽缘。你们发生今天这些也是迟早的必然的,你情种很深,到哪里都会陷入深深的情绪的。只是你以后不要再在世间找真情真爱了,那会害到你自己。你难得修得人形,要好好珍惜。

是么,我还在向上帝忏悔,让他降罪给我,我想洗清我的过错。如果有机会重来,我宁可不认识他。

你快回到天空中去吧,众生灵还需要你呢。以后在人间行走,不要为情所牵。记住,保重。

灵感观音说完,好象完成了一项使命,她轻飘飘飞在空中,她又要云游去了。天上虽然美好,地狱虽然圣洁,比之人间,人间还有许许多多的真情和爱。这说明人间还未完,还有等待、光明和希望。她觉得自己救难的责任还很重大,她没有时间和自己说法了,她绕了一个圈,飘向极乐净土。

纷飞

“我老家的那套房子卖掉了,昨天签合同的时候,我的手都抖了,感觉就像卖掉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掉下眼泪。”阿莲垂着眼帘,望着天空叹口气说。身穿旗袍的她,就像是从路边开满紫色花朵的树上走出来的,不难想像十几年前的她惊落一片云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使夏日的街头显得很生动。

“多少钱卖掉的?”边走边在镜子里寻找春光的阿冰问,“我刚做好的眼线蛮漂亮耶。”紧接着冲我们大声说,脸的方向并没朝向我们,似乎镜子就是她的另一半。她的嘴唇很性感,饱满有型,似盛开的玫瑰。

“六十八万三。”

“你买时才二十多万是吧?”

“嗯,买时二十三万,我老公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七年时间净赚三十多万。”她说话时总喜欢用手拨弄她黄色的卷发,她的手看起来挺像舞蹈家的手,修长圆润。

“富婆,房子一套又一套,小心被小白脸儿盯上!”阿冰笑侃,不少人说她的眼睛里藏着毒箭,箭不虚发,每一个想偷走她香吻的男人都深有体会。

“盯上了好呀,正想谈恋爱呢。”阿莲瞟了一眼阿冰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她每天为脸蛋至少花去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比我大不少,比阿冰大一岁,“我为什么就不能随随便便找男人?”有火药的味道,我嗅得出。我在猜想她是不是又要跟我们提起那个既让她爱又让她恨的男人了,她老公时常开车接她上下班,我们都见过,魅力十足的脸庞,高大魁梧的身材,看上去比她小很多,但实际上他比她大不少。

“阿莲,你变了。”我看着她的脸低声说,“你老公现在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唉,别提了,提起来就伤心啊!昨晚上我一个人在家,边听音乐边流泪,想起那夜,我的心被碾碎了。”

“怎么了?”

“那女人夜半时分发来一条短信,称他为老公,说什么好想好想他的话,被我无意看到了,那晚他喝得酩酊大醉,早早睡去了。我气不过,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拨通电话后本想和那女人好好谈谈,那女人竟反过来倒骂我黄脸婆,说什么管不住自己男人的女人哪有资格跟她说话……”

“那女人是干嘛的?”

“一个离婚不久抛下孩子的年轻女记者,这世界真小,我外甥无意间曾看到过那女人,说她长得很漂亮,有点像混血儿……”阿莲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你相信网络爱情吗?他们相识于网络。坦白地说,不止一个网友对我说爱我,但我选择了拒绝,爱情?似乎早已变成买卖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躲在云里,灰色的云正在朝地上压下来。

“我曾被稀里糊涂拉进一个QQ群,吓得我赶紧逃跑,一个可以实现每一个女人旅游梦想的地方,女人在QQ群里中认识后,如果谈得来,女人可以去男人所在的城市游玩,所有的费用全由男人出,女人需充当男人的情人的角色……”

“啊!”我打断她的话,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以来,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了。”

“其实网络世界,有许多看不见的蜘蛛,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网里。网外,不也一样吗?”阿莲直视我的眼睛淡淡地说,“有不少人心甘情愿被困在网中,以爱的名义……”

阿莲的话让我陷入沉思,想起一位网友曾说水至清则无鱼,当时我还跟他争辩许久。

依然在镜子里寻找春光的阿冰这才跟上我们的脚步,转过身正眼看着阿莲,一边叫着好姐姐,一边说着不哭不哭,似乎镜子能为她留住不老的时光,男人更爱能在镜子里变成美人鱼的女人吧。看着为阿莲递纸巾的阿冰,我想起了曾经的阿冰,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也在叫着好姐姐。

曾经的阿冰,在一次聚会时,看着从不远处拎着法国亚曼奴挎包走向我们的阿莲,撇着嘴说:“瞧,那阿莲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整天叽里呱啦地讲着她的名牌经,有什么了不起的!”紧接着哼了一声,我们好像都没听见。再后来听人说,阿冰有次趁穿着乳白色长裤的阿莲上洗手间的时候,将笔筒里的墨水使劲甩在阿莲的椅子上,不知是真是假,不知道阿莲知不知道这些,想来混迹于世的耳朵,聋有聋的好处,装聋有装聋的好处。

阿冰和阿莲似乎在竞相比美,我不想再去想那些,事实上与我无关,抱紧一些看似没有温度的冷漠,会拉远是非的距离,尽管是非有时会从天而降。总有那么一些人,不会离你太远,也不会离你太近,与你半生半熟地相视而笑着。阿莲脸上的泪痕在诉说着阴隐与默爱,女人呵,永远比男人少一根肋骨的精灵么?她手中黑色的亚奴曼仿佛在冷笑,不知它喜欢什么样的主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不知我,阿莲,阿冰是否也在唱戏,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人生不过一场戏,戏唱得好不好,与观众无关。

阿莲望了望天空,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挺佩服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