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毁道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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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战山海关(五)

“杀!”青纹军队披甲执锐,在林封云的带领下,不管不顾地朝着努军军阵狂杀而去。

“熊,熊!”未过十丈,箭雨猛烈地冲击而下,当先洒在铺满四周易燃物上,周围一点即着,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大火瞬间冲天串起。

环顾四周徒然升腾起的火势,以及被火箭射中,在军阵内燃烧的甲士,林封云冷冽的喝声,响彻四方:“青纹军!”

“在!”整齐如雷鸣般的声音徒然炸喝而开,就连那些浑身裹携着火焰的青纹甲士,此刻也猛地双目怒睁,瞳孔中升腾起无尽火苗,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席卷开来,那誓死如归的气势,使人望之折服,又似要冲天而起,将天际乌云撕碎一般。

“这!”前方无数兵将心头一震,他们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幕,好似看到了前方,有着一支无可战胜的军队,正以浑身浴火焚身之姿,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阵遇如此军队,吾之大军虽败而不冤,倘若吾方骁勇军士,尽似这般悍不畏死,又何愁大业不成。”远方战台之上,扈尔汉目光闪烁,旋即又转头厉声道:“弩手准备,既然击透不了甲胄,那就将其给吾死死地抵挡住,把他们活活烧死!”

“弩手准备。”

“放!”望着已然靠近围障的青纹甲士,弩军将领果断下令。

“咻,咻~”一波波利箭,携带着阵阵破风声,直直穿杀而去。

“铛,铛!”呼啸而来的弩箭,迎面敲打在青纹甲士铠甲之上,响起阵阵嗡鸣声后掉落在地,原本快速前进的步伐受阻而顿,随着动作变得缓慢,一股股蓝色的火焰,猛然自他们铠甲外升腾而起,开始疯狂地燃烧着。

血色战袍早已烧成灰烬,空气中一股刺鼻的浓味弥散而开,定眼望去,却见,无数青纹甲士毅然身裹烈焰,紧咬牙关,一往无前地劈开眼前障碍之物,往努阵方向迈去。

一步,两步,甲士们倍受煎熬地向前迈着步伐,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

那炙热的温度透过铠甲传遍周身,烙印在身体血肉之上,全身血液顿时为之沸腾,恍如置身炼狱,直叫人难以忍耐,有着生不如死之感。

尽管所有甲士都强行忍受着剧烈痛楚,但铠甲内浑身血肉,却仿佛置岩浆中灼烧,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又迅速灼干,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肉与铠甲渐合一体,行动间撕心裂肺,场中有着无数道浴火甲影,再也承受不住,仰头哀嚎一声,栽倒战场之上,缓缓闭上疲惫不堪的双目。

“弟兄们,快杀下城去!”城楼上,无数青纹甲士望之泪奔,只恨不能即刻生出羽翼,飞身而至,遂转头看向溃散的努群,埋头冲杀下去。

暮色下,北门大开,一辆辆车马在努军精锐的簇拥下,缓缓驶向城口,朝着前方漆黑一片的城池外消失离去。

“将军,咱们就这样让贼首走了?”街道两边,有着连绵商铺,一酒肆内,虎子看着过往队伍,满脸的不甘之色,低声向着一旁魁梧大汉问道。

那大汉手持长剑,身披甲胄,俨然将领模样,此刻听言,朝着虎子脑壳,就是一板栗敲下:“那你想如何,让我带着弟兄们冲上去送死?”

“这帮狗贼残杀吾等同胞,即将急行遁去,既然不是伏击贼首,那咱来这做甚?”虎子脸色愤然,不由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看不懂?那就别瞎掺和,一旁好生呆着去。”中年将领没好气的道。

望着即将远去的努军队伍,虎子面庞渐扭,变化一阵后,突然握紧双拳,怒声道:“你...!好,你不杀贼,我去。拉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了,纵然战死,那也是值。呸,一看你就是个怂货!”重重地呼了口气,虎子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一只大手徒然伸出将他拉住,扯了回来,中年将领面庞低沉:“身为军人,马革裹尸百战死,若想苟且偷生,本将何故领军前来,你要拉着我等一群残兵败将去死不打紧,可要是误扰大事,本将饶你不得。”

“我帅为何战死,我守城大军最后列阵,硬抗努贼被其冲散砍杀,为的是甚?城口军队殊死奋战,横尸沙场,为的是甚?寻本将撒气,你倒是能耐得很。”中年将领一把将其甩开。

瞧着一脸漠然的小伙,中年将领毫不掩饰欣赏,有意多言,遂指着四周披甲之士,冷哼一声道:“你且看看他们,有哪个似你这般鲁莽,军中自有章法,若是谁人不懂,都来犟之,与散沙又有何异。”

环顾四周,军士莫不是腰杆挺直,手按刀柄,眼帘作微垂之状,全然默不作声,满脸肃杀之色。

“你过来!”看其脸色颇有松动,中年将领面色缓和下来,叹了口气,将之拉到身侧,指向努军后方言道:“且看后方贼奴,本将就是盯着他们而来,莫不然早在东城口火箭发出之时,便欲自后方冲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顺着中年将领所指方向望去,只见贼军后方,些许零散为伍的努兵,正四处铺置着杂草,而杂草之上又洒有晶黄的粉末之物,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拆开手中油布,将一株长得颇为繁茂的绿草,连同油布放置于上方。

“贼人这是要作甚?”虎子忍不住低声询问。

“嗯!”中年将领环顾四周,看着无数望过来的目光,索性将心中所想道出:“尔等也看到了,想必此刻心中甚疑,本将亦是如此,当间事出蹊跷,这才毅然追随而来。”

“贼势浩大,何故如此,某便不作多言,待观攻城军队,皆有神鬼莫挡之锐,便感此事必大有文章。果不其然,且看,那贼兵将杂草置于易燃之所,是为将其点燃,而草上所洒之物,如本将所料不差的话,此物乃为硫磺,是以助燃所用,以上两点,便可确定那贼军定是要放火烧城,然本将尚认为贼军之谋,应当还不仅于此,那绿草殊不知为何物。”言止,中年将领眉头深皱,陷入沉思。

“该死的贼人,果真歹毒至极,眼看不敌,竟想一把火将我等尽数烧死,某当真恨不得啃其骨,啖其肉,难消心头之恨。”四周军士一脸愤然,虎子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战场上,伴随着浑身焦黑的一具具尸体,轰然倒下,众多青纹将领看在眼中,心急如焚,眼看着就要杀入敌阵,疯狂吼道:“青纹军队,挺进!”

“杀!”青纹甲士舔了舔枯裂的嘴唇,喉咙似灌了铅,一咽更剧痛难耐,沙哑吼声,如似猛兽低声咆哮。

“弩手退后,盾阵上前!”努将有条不序地指挥着战事,观其换阵速快,应是准备多时。

“铛!”就在努军换阵交替之时,林封云眼神凛然,率先猛地杀入敌阵,并迅速冲开缺口,打乱了一方阵脚,前方努军盾牌手一见,连忙加快赶来将他围困,长矛自盾旁探出,泛着幽光。

林封云哪里会惧他们,在其尚在磨蹭靠拢而来之时,率先发难,抬手数刀划过,便已有十数颗人头落地,奴兵惊见忙是把头往盾内一缩,凌厉的剑气却是毫不客气,直接削断小腿,叫那贼兵遮上不是,遮下也不是,慌了心神。

后方青纹甲士瞧着临组的一波努兵,正要堵上那薄弱之处,遂将速度提快挥刀砍杀连连,自那缺口鱼贯而入,朝着林封云方向汇合而去,不多时便在阵心大战开来。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只怕还未冲至贼营,众将士便已力竭。”看着速度愈发而慢的甲士,林封云心头甚急,本欲再起冲锋之势,不得生生止住念头。

“盘龙阵,就地而列,伤者稍作休整,以备后战。”林封云高声吼道。

“诺!”四周甲士扣装玄盾,砸裂石地,借以盾牌之坚,刺杀贼军,贼兵欲破而不能,凡靠近着,尽皆死于青纹刀下,恐慌间抛下无数同袍尸身,生生止步于外,不敢再来。

“再等等!“林封云暗道,抬头远僚,但见王青山、赵重霸等将领正率领甲士,自城口方向驶来。

“再等等!”努军战台之上,扈尔汉满脸狠戾之色,待见青纹军队列阵杀士之勇,又见军士怯不敢战,莫不痛心疾首,恍然明白,那额亦都数万大军,为何会一败涂地。

四周幕僚、将官,与之模样甚似,听言后,点头表示知晓。台后方立有数百军士,此刻岿然不动,细观其面,阴沉悲泣,奇怪的是,此些甲士,虽批甲而不执刃,人人身前竟置放一盆清水。

城口前,青纹甲士一下城墙、步入战场,片刻不曾停歇,在王青山等人的率领下,火急火燎地朝阵中赶去,一路上并无过多战事,行至努军阵前,受盾阵阻拦于外,一番激烈的冲杀后,青纹军队得以整合,只不过五千甲士到得此时,显然已去千余,伤者过半。

“此仇不报,吾等誓不为人!”大阵内,一群将领聚集,看着四周尸首,以及躺在地上咬紧牙关,时不时痛苦呻吟一声的甲士,不由得紧握双拳,虎目含泪。

“列阵!”林封云双目通红,狂啸一声。

“列阵!”青纹将领与其共鸣,握刀指天,所有甲士精神为之一震。

“喝!”狂暴音波,轰然炸开,滚荡间风啸阵阵,竟似有着无数充满嗜战的咆哮声响彻四方,天地为之震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