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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领事(求推荐 求收藏)

刘强进了府堂与刘昭见过礼便入席落座,张臶紧跟着刘强进来,也欲落座,却被刘昭请到主位旁边,增设一席落座。

刘昭端起了酒樽,对张臶说:“张师海内人望,虽居主位不妥,但亦不可落居下座。”说完刘昭对众人又说:“能在这受降城内与诸位饮宴,有汉以来,屈指可数啊,来,诸位共饮此杯。”这宴席终于是开始了。

众人推杯换盏,心思各异。

张臶看着这局面,羌胡、西鲜卑、匈奴落居下座,大汉并州司马居主位,这幅景象真是叫人心生涟漪,张臶心中唏嘘不已,不由得和刘昭多喝了几杯,脸色潮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如今大战即停,当日献策丁原靖边平叛,丁原这次算是赚的盆满钵满,可毕竟自己横空出世,毫无根基,自己也该是时候收官了,工作要做到前面!

刘昭端起酒樽对众人说道:“素闻各族皆是豪饮,今日大战已定,我等当一醉方休,来来来,诸位满饮此杯。”

众人举杯谢过,但见刘昭丝毫不提这战后之事,心思自然就活络开来,何况又多喝了些酒。

这酒对刘昭不算什么,曾经喝惯了酒精兑水的高度白酒,这些浊酒还真不算得什么;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酒这东西是粮食酿造的,不管好坏,总得有余粮才有余力去酿酒,更何况,这些外族因为地理、天气、生活习性等原因,虽善饮,却不善酿。

葛朗虽说有意试探刘昭的态度,可葛凝的突然出现,让葛朗心中也是不得不考虑的更多一些,这刘昭果然并非常人啊。

刘昭与众人推杯换盏,苏仆延和须卜氏也是大吃大喝,看不出来什么心思,这幅临危不乱的形态,若不是大将之风,就是没心没肺了,很显然,刘昭不认为二人是前者。

看着众人渐渐都有了些酒意,气氛也轻松了下来,刘昭也不管葛朗和兰麻老是不停的瞅着葛凝和兰律,对步度根说道:“听说步度根你今年不好过年,派人去并州了?”

步度根此时喝的是稍有些大,但脑子还算清醒,大手一挥说道:“没有的事,司马。粮食年年不够,我们从不借粮,都是直接抢,哈哈……”打了个酒嗝又继续说:“但绝没有去并州,年年和羌胡还有匈奴打一架,谁厉害谁的冬天过得舒服点,是吧,这个大家都在,可以作证啊……”

步度根说完,算是散了口酒气,脑子好使了些,问道:“莫非并州……”

“嗯,大量鲜卑人到我并州撒野,劫掠百姓,屠村就达二十余处……”刘昭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睛瞥着步度根。

步度根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连忙说道:“我步度根可以起誓,绝非我部,司马,这个不能说笑啊。”

刘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步度根说道:“嗯,你既然这样说,那就应该不是。日后我刘昭和诸位打交道的时间还会很多,这种事,我只会问一次,我相信诸位。我刘昭言必信,行必果,如若有人故意诓骗于我,那就不能怪我不讲交情了。”

说完看着须卜氏说道:“匈奴如今刚历大战,怕是无力过冬了,我也不能不管,须卜氏,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须卜氏不知道刘昭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好说道:“是无力过冬,还望刘司马能向天子禀明,援助些粮草。”

“呵呵……”刘昭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葛朗。

葛朗心思立刻就活络开了,趁机说道:“羌胡愿为司马分忧。”

刘昭笑着说道:“哦?葛大人说说看。”

葛朗说道:“羌胡粮食亦是不足,既然司马开口,这个忙还是要帮的,羌胡愿拿出十万人过冬的粮食,以解匈奴燃眉之急。”

刘昭说道:“那是好事情啊,既然如此,那葛大人就起运粮草吧,只是这匈奴如今兵力匮乏,怕是有了粮草也无力自保啊。”

众人听的都是一头雾水,怎么一会鲜卑一会粮草一会又是匈奴兵力呢?葛朗倒是听的一阵欣喜,这是要上正菜了,瓜分匈奴呗。

众人还在思谋的时候,刘昭继续说道:“如今之计,也只好委屈葛大人和步度根大人了。这受降城乃是受我大汉天子所封,不容有失,二位大人出兵守卫受降城,这匈奴嘛,自然也要出些酬劳,就分出一半人众,你二人可取匈奴一半人众所得,如何?”

葛朗正欲答应,一想不对,说好的是一半人众,给羌胡分一点也在情理之中,可不是要驻守受降城啊,这样岂不是自己要两处分兵?

须卜氏瞪着眼睛盯着刘昭,刘昭对须卜氏说道:“若不是你,匈奴怎么会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如今就算给你足够的粮食,你如何能抵御他人觊觎?”

须卜氏被刘昭说得无话可说,愤愤的喝着闷酒。

刘昭又说道:“受降城乃大汉天子所封,羌胡和鲜卑难道欲扫天子颜面,可知天子一怒,血流千里。”

刘昭说这话就摆明告诉了羌胡和鲜卑受降城必须在名义上还得是匈奴的地方,利益可以分配,但不能让大汉天子龙颜扫地。

葛朗叹了口气,步度根倒是没想那么多说道:“刘司马,如此一来,这受降城岂不两个人管事,那还不乱了套?”

刘昭没有说话,一旁的刘强见机说道:“其实不然。这受降城当然是匈奴单于做主,但这护卫兵马就是二位大人的事情了,匈奴自然也就不用再设兵马,可这中间的矛盾,还望司马可以有疏解的办法。”

刘昭满意的冲着刘强点了点头,向众人一笑说道:“看来我们刘长史都比大家看得明白啊。我会在受降城开一个馆,然后开通并州与受降城之间的商路,与大家一同繁荣受降城。”

众人一听刘昭要在受降城通商,顿时眼睛睁的大大的,这怎么又说道钱上面了呢,这里面开都是钱啊。

刘昭继续说道:“受降城通商,其中的好处大家都明白。既然受降城给大家通商用,那么自然大家都有责任维护好这里的秩序。这里依旧是匈奴金帐,治安、护卫之责就全要仰仗羌胡与鲜卑。”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静待下文。

刘昭顿了顿说道:“这个馆也得有个名堂,既然是我所设,那就不能依大汉的官制,就叫领事馆吧,取总领受降城事务之意。领事馆下设商会,不属于领事馆商会的人不允许在受降城做生意,这一点你们要切记,不然容易被他人所趁。匈奴金帐和羌胡、鲜卑在受降城需要受领事馆节制,节制范围只是负责受降城的安全和贸易,只要不和这两点扯上关系,其余事情,你们各自做主,但有纷争,领事馆可与你们做主。”

见众人若有所思,还在等自己的下文,刘昭继续说道:“这些事都是我私下答应你们的,若是刺史或者朝廷,断不可能如此,所以需要领事馆来操作这些事情。这样一来,天子也可安心,匈奴亦可度过此次危机,葛大人和步度根大人以为如何啊?”

二人听来听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来有通商的便利,二来有匈奴的人口,三来只是驻兵和维持治安,怎么看都是大大的好处。

葛朗问道:“刘司马,有句话还望司马不要见怪。司马之意是不准备在此地驻兵,难道司马就不怕万一吗?”

刘昭看了一会葛朗突然笑道:“我刘昭出仕一月而已,东边公孙瓒与丘力居鏖战,弹汗山下轲比能对峙幽并大军,这里我们羌胡、鲜卑、匈奴、大汉四家饮宴,皆因我起,我有什么好怕的。”

顿了一顿刘昭说道:“何况葛凝要与我学治理之策,兰律亦是要与我学揽天下权之雄略,葛大人觉得,我应该担心吗?轲比能欲一统鲜卑,步度根大人觉得我应该担心吗?于夫罗和呼厨泉尚领数万兵马,须卜氏,你觉得这受降城内,我应该担心谁呢?”

众人面面相觑,刘昭说着又是一笑,继续说道:“我所担心不过是诸位在这受降城不能一荣俱荣而已,只要诸位不触碰领事馆的底线,我刘昭敢说,你们尽管吃香的、喝辣的!”

一番话,软硬兼施,恩威并重,众人听的又是舒服又是忌惮,可坐在这里的都是各部族的首领人物,被人威胁着,心里到底还是不怎么舒服,府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葛朗说道:“刘司马此番好意,葛朗心中明白。有些事情还想与小女说清楚,暂时退席,望司马见谅。”

说罢便领着葛凝出了府堂,兰麻亦是领着兰律出了府堂。

刘昭一同请步度根和苏仆延回避,堂上便只剩下关氏兄弟、张臶、张辽,还有长史刘强。

这时须卜氏站起来问道:“刘司马既然提出了羌渠的两个儿子,不知道,司马打算作何安排?”

刘昭说道:“我本来是想你死的。”

须卜氏心中一惊,心口直跳,冷汗刷刷的直冒,只听刘昭继续说道:“论罪,你当斩首。论情,尚有可怜之处。如今羌渠已死,匈奴需要一个单于来配合我的领事馆,你可有推荐之人?”

须卜氏此时是被刘昭彻底的折服了,无论是于夫罗和呼厨泉还是这受降城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汉朝天子若不承认自己,自己还是死路一条;这受降城里自己死了,匈奴肯定还会选一个单于出来。可若答应下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给自己太多的空间,自己的生死,此时已经不在自己的手里,彻底的掌握在眼前这个汉人手里。

须卜氏抱拳说道:“愿听从司马调遣。”

“我不要你听从我。”刘昭看着须卜氏的眼睛说道:“单是这样,我不放心,我们汉人有一个说法,叫做家臣。”

这次不光是须卜氏心中震惊,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震惊的看着刘昭,张臶更是有些发抖。

须卜氏慢慢的跪在地上说道:“我不做对不起匈奴的事情,还望司马能答应。”

刘昭说道:“谁说异族都是荒蛮之人,须卜氏,就你刚才说的这一句,也可称得上义士二字。我答应你。”

须卜氏向刘昭见过主仆之礼,刘昭若无其事的说道:“如今诸位都已经知道我私养家臣,还是一个外族的家臣,诸位,可知怀璧之祸?”

刘强越众而出,对刘昭说道:“当日有言在先,但为百姓,愿凭驱使。”

张辽此时按说是雁门郡吏,刚刚被吕布提调,尚未有官职,但也算是并州的将领,但这些日子和刘昭相处,确实看到刘昭的雄才伟略,不见那张纯、峭王还有匈奴飞灰湮灭吗?刘昭无非就是称王称霸,可这汉家天下,不早就如此了吗?于是也说道:“辽愿追随司马。”

关氏兄弟只是站立起来,面向众人,自己早已认主刘昭,而且刘昭所作所为,足可以担起自己的期望,于是压根就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只有张臶,微醺的脸庞一改招牌,此时阴晴不定,张臶知道刘昭的意思,要么随了刘昭,要么怕是也不能苟活了。

这刘昭,确实可称得上天纵英才,从受降城下刘昭吩咐自己和刘强收集鲜卑、羌胡、匈奴战甲、马甲、兵器就能看得出来,可这刘昭选的路子,实在是,有点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