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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后堂说话(第一更)

光和五年,公元182年正月,东汉灵帝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

灵帝不知道是哪门子心思活络,下诏检举官吏。

当然最后的结果,刘昭是知道的,可刘昭是要引出朝中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于是刘昭立刻命苏双准备金银,送往洛阳。

张臶听闻却来劝住刘昭,此时不宜擅动!

刘昭沉下心来仔细想想,宫中传信已是受人瞩目,此时交好,怕是要授人以柄,从此抹不去阉党的印记,日后不便处事。况且自己意欲引蛇出洞,如今当泰然处之,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不过蹇硕今日如此作为,深交之意已是明显,此事过后,怕是少不了洛阳一行,去梳理梳理这政治脉络了。

这与自己光和六年前去洛阳的计划有了出入,不过也只好顺势而为之。

此事放在一边,刘昭便打起了马具的主意,可找来张臶和高顺一问,顿时傻了眼,马镫和马掌早已装具骑兵。

刘昭甚是尴尬,张臶说道:“昔日高祖被围白登山,不便突围既是因骑兵已有马镫、马鞍,可做先登陷阵只用,若非如此,高祖白登山十万将士,怎会冲不出来。”

高顺继续说道:“长史所言甚是。骑兵无鞍镫,断是无法与步卒正面作战的。其实若是平常所乘之马,皆是单镫,战马方是双镫,不过如今非精骑不予配置,我大汉之内,幽、并、凉三州多是双镫,其余州郡则不然;至于马掌,着实是所费甚多,皮革磨损较快,每战战马皆有十之二三轻则换掌,重则伤蹄,沦为驽马。”

刘昭听到此处,知尚有可为,便说道:“孙子曰用骑十利,皆为奇也。然我等与草原之兵争锋,全仗骑兵以正击之,故而询问这马具之事。诚如你等所言,我欲使骑兵全备双镫,这马掌和马鞍也欲做改动,增强战力,尔等稍待片刻。”

说罢,刘昭提笔仔细的画了铁质马掌和高桥马鞍的图样交与二人观看。

张臶主内并不精通兵事,看到图样便心中算计起这耗铁之数;高顺乃是宿将,陷阵一营骑步皆精,看到图样瞬时眼冒精光。

高顺沉思片刻说道:“太守,若是如此,我军战力至少可提三成。”

刘昭笑着问道:“说说看。”

高顺说道:“以战论,此鞍配以双镫,可使将士在马上如在平地,持弓便可四射,持枪则有如勇士立于大地,力可尽出。不若如今,马上无法安稳,无法四顾。此乃以战而论。以军势论,铁掌可减战马之损耗,日久积累,我骑兵必可强盛。”

刘昭笑着点头,张臶却说到:“主公,虽说盐铁如今可自采,可铁乃重器,怕是金曹未必负担得起。这平城、马邑之税赋,可是依旧要交给雁门?”

刘昭笑了笑说道:“张师勿虑。虽说平城、马邑之税赋依旧归属雁门,但此物不需金曹负担。”

刘昭坐拥平城、马邑,这等事自然是心中有数,走到地图旁边指着剧阳西边六棱山与恒山山坳里的崞县说道:“将此县都迁至剧阳,三月大地解冻之时,着关立驻扎此地,封锁山坳。我为张师变一座铁矿出来。”

张臶和高顺听得一愣一愣的,刘昭不顾二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说道:“炼铁之事,张师遍寻周边善于此道之工匠,征之驻于崞县,再征民中老实憨厚之人前往开矿,厚待之。日后一应马具、刀枪、盔甲皆产于此地,先装备高顺陷阵,再者关立,然后中营。”

刘昭回身对二人说道:“此事不得与外人言,并州亦是不可。”

张臶和高顺领命。

刘昭又说道:“如今正月,再有二三月便是农事。汉人自不必说,这匈奴与乌丸人,张师思谋个方略,引导耕种。十数万人的农事,须置典农都尉方能周全此事,汝二人思谋个人选。农事,民之本,国之本,断不可轻视,须妥当之人。”

二人点头称是。

安排了两件大事,刘昭便静下心来思谋有没有现在可以做出来的军备,想到一处,便写于帛书旁边辅以草图。

几日时光,很快就过去。

明日便是军演,刘昭晚上本想早早休息,却见葛凝领着一位女子前来拜见。

刘昭知道,黄巾来人了,不过这来的时机,也真是太巧了,巧到平城明日便是空城,今夜才来交涉,刘昭心中甚是警惕了许多。

女子面着纱巾,一身劲装,大就眉目来看,算是个清秀丽人。

刘昭坐于堂上,心中思谋:大晚上的,你弄个面巾也是好过纱巾的吧,可况是和劲装搭配,违和啊。

葛凝引见女子道:“此乃太平道圣女,为我等关押太平道信徒而来。”,说罢便自觉的站到刘昭身旁,不再言语。

“可是张宁?”刘昭问道。

张宁本欲见礼,闻听刘昭点出真名,身形一顿,怔怔地看着刘昭失声问道:“太守如何得知小女之名?”

刘昭说道:“我知道的远比你多。”

张宁承圣女之事,走动各州郡,从未用过真名。结交之人上到阉宦、朝臣,下到黎民百姓,眼见自是不凡,刘昭能知道自己的真名,更说知道的更多,自然是所言非虚。看来此次平城之行,颇有变数,来时想好的方略此时也要变换一二。

张宁一边心中思谋如何开口,一边仍是向刘昭见了礼。

刘昭见到张宁处乱不惊,便知道此女处世颇深,可奈何自己熟知黄巾,纵使张宁再多计较,黄巾在刘昭眼中也像一个赤果果的婴儿,无从隐匿。

刘昭说道:“今日即来,便好生相谈,勿要遮掩。否则今夜便是你太平道十余精锐魂断之时。”

张宁浅浅一笑说道:“太守何言如此,今夜前来本就是化干戈为玉帛,何来魂断之说?”

刘昭说道:“好,成人之美,君子善为。放人可以,太平道不得进入并州地界,你能做得了主吗?”

张宁说道:“太守将圣道拒之千里,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刘昭说道:“我只问你能否做主?”

张宁气色一滞,忿然说道:“天下苍生追寻太平何错之有?太守何故如此咄咄逼人?纵使今日张宁应允下来,百姓向往,太守何能挡之?前有周厉王道路以目,终得国人暴动,放逐于彘,太守莫不是要步其后尘?”

刘昭听罢说道:“好一张伶牙利嘴,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杀汝?”

“你……”张宁顿时气结,这刘昭简直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狂徒!

葛凝一听刘昭要杀张宁,脸色也是大变,正欲说话,只听刘昭继续说道:“小小女子,岂不知巧辩失德?你太平道口口声声为百姓谋幸福,然百姓投奔你父,路途相拥踏死者数万人,这些人何辜?我治下之民皆可丰衣足食,患可诊,疾可疗,无需你太平道。如此说来,你可听明白否?”

张宁据理力争道:“百姓之心,在于百姓,非外人可左右!”

刘昭道:“我只要尔等勿要来并州传教便可,只此一条。”

张宁道:“若百姓来我冀州又当何论?”

刘昭笑道:“百姓去寻你等,自然是在我这里过得不舒服,你接着便是。”

“还望刘太守信守诺言。”张宁说道。

刘昭吩咐将郭大一干人带到院中,郭大等人见到圣女亲来,顿时感激涕淋,拜倒在院中。

刘昭笑了笑说道:“葛凝、关信退下,我与张宁有话要单独说。”

张宁脸色一变说道:“太守有话不妨直说。”

刘昭戏谑的看着葛凝慢慢说道:“《太平要术》……”

张宁听到这四个字神色俱震,哪知刘昭继续说道:“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共十部,每部十七卷,内涉天地、阴阳、五行、十支、灾异、神仙……”

张宁此时已经完全不知所措,连忙喊道:“张宁愿闻太守高论,还望屏退诸人。”

刘昭这才停住,起身说道:“无有我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立斩!”

关信领命,便与葛凝出了府堂,关上门,守在门外。

刘昭对张宁说道:“随我后堂说话。”

张宁此时纵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这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越礼,现在竟然要后堂说话。

张宁扭捏片刻,叹了口气,便往后堂而去,谁叫形势比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