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鸿雁传书婚前爱:婚前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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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惠莹回去已十多天了。今天,我给惠莹写了封信。到本月二十一日,我和惠莹的爱情生活已经有四年了。四年的时间不算短,过得也挺快,可是我却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些,再快些,一直到我们共同生活开始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希望时间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让我和我亲爱的惠莹永远生活在一起。白天,我们一起工作;傍晚,我们手挽手、肩并肩散步在小树林边。到了夜里,啊!夜里是那么美好、神秘——在明亮的月光下,在温暖的床上,在舒适的被窝里,我和惠莹自由自在地、热烈地拥抱在一起。那时候,我们的每一根血管都充满了热血,每一根神经都像发疯似地跳跃!也许,惠莹会因此害羞、脸红;也许,我会一百次、一千次地和惠莹亲吻。在那自由的夜里,我会大胆地帮惠莹脱去身上轻薄的纱衣,让她那洁白迷人的胴体暴露在淡淡的月光下,让她那飘逸着少女特有芳香的长发垂落在我心潮起伏的胸前。我将一遍又一遍将惠莹白生生的胸脯抚摸,让她身上的热流从这儿涌遍我的全身。惠莹那富有弹性的**、雪白的下巴、粉红色的乳头、明亮的眼睛、柔软的腰肢和纤细的四肢,都会唤起我热切的渴望。在这漫漫长夜里,在这充满柔情的月光下,我看到惠莹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爱河在我们身下流淌……这时,我完完全全地感到自己将要进入到一个温暖的闺室,走进孕育生命的殿堂。望着惠莹那神圣的玉体,望着惠莹那期待的目光,我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再也没有恐惧与颤抖;她乌黑闪亮的长发甩向天空,像旗帜更像黑色的虹。这时,我们的唇齿连在了一起,我们的肉体连在了一起,我们的生命连在了一起……这就是我们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幸福!时间啊,你慢点儿走!亲爱的人啊,我永远永远爱你,爱你!

顾云龙太爱幻想了,在上面这篇日记中,他又做了一个甜美的梦。尽管这时他还不到二十岁,尽管我们这时仅仅是处于恋爱之中,可顾云龙对未来生活的渴望特别是对***的渴望似乎超过了他的年龄需求。他早就开始描绘我们未来的夫妻生活。自从他发现异性身上那种他特别需要的神秘的东西后,他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对女性的追求和幻想。使我感到自豪的是,在他的美梦里,在他的幻想故事里,我始终是他的女主角,也可以说,我是他的性伴侣。在他的梦里,我的肉体不知被他抚摸了多少遍,在他的幻想中我与他无数次结合在一起。顾云龙的这篇日记,实际上是提前对若干年后我们共同的夫妻生活进行的真实描述。虽然这些描述显得过早了一些,过露了一些,但是他的幻想、他的美梦、他对***的渴望最终都实现了。尽管他的梦做得并不完美,尽管我的一言一行不像他在梦里期待的那样天真、浪漫和性感,但他最终还是得到了他所希望得到的一切。

一九七七年三月二十一日(星期一)

三月二十一日,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四年前的今天,在初春的夜晚,爱情悄然占据了我和惠莹的心。从那天开始,新的生活使我们经受锻炼、考验,纯洁的爱情把我们的心紧紧相连。四年来,我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在绚丽的阳光下,我和惠莹正在手拉手肩并肩一起走向未来。灯下忆旧,更思亲人,拟拙诗一首,再表爱心:

夜,虽如此宁静,

心,却似江河不停。

我,幻想着幸福的明天,

盼,你我再见的情景。

为什么,脑海里总浮现你温柔的笑容?

为什么,双眸中总看到你多情的眼睛?

你和我,好似那磁石的南极北极,

相依偎,我的心牵系着你的每一根血管和神经。

盼望你早日回到我的身旁,

爱人啊,让我们天天沐浴着青春与爱情 !

一九七七年三月二十二日(星期二)

晚上,亲爱的惠莹来到我家。我既感到突然,又觉得是在预料之中。这几天,我正准备接惠莹的回信,她人却回来了,这当然最好不过了。惠莹说,她这次回来不能长住,明天就要回去。最近,她和同学们运石头、牵牲口,鞋都磨破了,她回来拿两双鞋穿。今天晚上家属院又停电了,屋里显得十分阴暗。不过,说实话,我非常喜欢这种无光的气氛。惠莹坐在床边讲述着他们那儿最近发生的新闻。她说,她们那一组再过半年恐怕人就极少了。她们当中有的人调到了别的小组,有的回城接了班。惠莹说,她们的团结也不理想。听了惠莹的话,我不禁为她担起心来。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城呢?她会不会真的在农村呆上一辈子呢?想到此,我不由得将身子靠近了惠莹,并握住了她的双手。惠莹对我说,春节过后,她一直在为我打线裤,还问我穿多长的裤子。我感到奇怪,我不是不让她打了,是谁把线给她了呢?是她自己买的吗?此时,我觉得惠莹是我唯一可亲可爱的人,那一针一线饱含着她对我的深情厚意!我激动地把惠莹搂在怀中,热烈地吻着,我从心里万分感激她——我亲爱的妻!我抚摸着惠莹白嫩的细手,告诉她说,我希望她再胖点儿,更丰满点儿。十点钟刚过,惠莹就要回去,我哪能让她离我而去。黑暗中,我双手紧紧搂着惠莹躺在床上,她温暖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热流涌遍我们的全身。“沉吗?”惠莹小声问我。“不”。惠莹确实不沉,力气也不大,我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丰满的臀部,使我们的腹部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夜里十一点钟,家属院里巡逻的时间到了,我不得不松开我亲爱的惠莹。在门口的梧桐树下,我和惠莹再一次亲吻、告别……

一九七七年三月二十三日(星期三)

随着一阵清香,惠莹来到了我的身旁。本来今天她该回去的,但因为风太大了,没有走成。今晚依然停电,电石灯的亮光照亮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电石灯下,我们翻看着书,消磨着时光。转眼间十点钟就到了。“我走吧?”惠莹缓缓地站起身来。“再等一会儿,十点半再走。”我像从前一样,不想让惠莹走,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再说,我们今天晚上还没有亲吻。我觉得,如果我们见面时不亲吻,就好像我们没有见面一样,就好像我们的爱都集中在这四片儿薄唇上一样。不过,惠莹似乎并不太喜欢这样。在我的记忆中,惠莹从来没有主动拥抱过我,也很少主动和我亲吻。她不愿意这样做,她给我的印象是不追求肉体的接触。我不明白,为什么惠莹不像爱情小说中描写的那样热烈而奔放。今天晚上,当我把惠莹拉入怀中亲吻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她的脸、她的唇很凉,像雪一样。我知道,惠莹生气了,她在恨我,在骂我。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强迫她去爱我呢?非要强求她与我亲热呢?我猛然感到自己在变,我的思想、道德、性格、行为等等都在向罪恶的深渊转变。我过份地追求**,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了惠莹,亵渎了神圣的爱情。对于自己的变化,我的心中感到十分痛苦。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早晚要受到惠莹的反对(尽管到今天为止,惠莹还没有指责过我道德上的过错)。我深深地感到,自己已经变得十分可怕了,我那压抑不住的过份的要求将会破坏我和惠莹之间的爱情,我会把自己同时也会把惠莹给毁掉!我站在爱情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自己该向何处去。有谁能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至今也不知道,所以也就无法回答顾云龙,也无法回答读者,我想在此告诉读者其它有关我和顾云龙的事情。从上面两篇日记的时间看,我们这次相见是在分开近一个月后。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我在农村相当辛苦,连着一、二十天往水利工地上运石块。我们女生没有力量拉车,便负责牵牲口。从山上的采石场到水利工地,往返七、八十里地,大家磨破了鞋,磨肿了脚。这些困难对我来说,确确实实是一场考验。下乡第一年,大家都有一种新鲜感,时间长了,便产生了思想情绪。特别是每当有同学回城接班和参军当兵走时,总会在留下的知青当中掀起久久不能平静的波澜。同学们开始思考到底能在农村呆多长时间?我们还能不能再回城?什么时间回城?同学们的思想开始产生混乱。尽管那段时间很忙,很累,但我仍抽出时间给顾云龙打线裤(那时候买不起毛线,我是将我哥哥发的劳保手套拆了再打成线裤的),同时,我也像其他同学一样一有机会便想回城看看,住几天再回来。从上面的日记中可以看出来,我这次回来与顾云龙见了两次面。第一天晚上,我们相处的不错。但是第二天晚上,我的情绪有了变化,像顾云龙在日记中说的那样,我的脸、我的唇“很凉,像雪一般。”由于我的冷漠,使顾云龙误以为是我烦他了,使他有了一种负罪感。其实我不想与他亲吻的原因并不是我不喜欢他对我动手动脚,而是我又想到了在农村发生的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身在城里的顾云龙不会理解我的心情。他虽然也替我担心,但毕竟代替不了我的生活。那时,我多么想让他经常到农村去看看我呀,可是,顾云龙不敢。他太顾面子了,我也有点怕别人议论。所以,我在农村呆的五年时间里,顾云龙从没有去看过我。每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我便情绪低落,无心“恋”谈。而顾云龙总以为我不喜欢他,认为自己变坏了。看到顾云龙在日记中的记述,想想当年他内心痛苦的样子,我深深感受到,那时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最起码我应该把自己内心的话讲出来给顾云龙听,如果那样的话,他的心情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一九七七年四月六日(星期三)

今天,家里垒房子。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垒好了。新房子盖在北墙外,有三、四平方大小。下午,我帮大人干了一会儿,把炉渣运到房顶上打顶,感到十分累。干活时不小心还砸伤了脚指头,很疼。过两天我就可以搬到新房里面住了,在外间住太吵也不方便。下次再和惠莹说话就可以到小单间里了,我想,这里边一定是自由、幸福的世界。

一九七七年五月四日(星期三)

今天下午,我终于和我亲爱的惠莹见面了,不过,她是和杨丽梅一起来我家的。杨丽梅是我们上中学时的同学。她没有下乡,和我一样,也留在了城里。她现在的职业是中学英文教师。惠莹是昨天下午从农村回来的,今天杨丽梅和她一起来,专门向我询问有关英文音准和语法方面的问题。我很高兴能够帮助老同学,特别是帮助和惠莹要好的女同学。在我家呆了一会之后,杨丽梅和惠莹因有事要去办一同走了。临别时杨丽梅一再叮嘱我说,不能欺负惠莹,尽管现在她在农村,我在城市。我向她保证我会加倍爱护我亲爱的惠莹。晚上,惠莹单独来到我家。说来奇怪,平时因为想念惠莹我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可一旦与惠莹见了面却又感到无话可说。实际上,我和惠莹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我觉得,那默默的对视,已经把心中要说的话和盘托出。明亮的灯光下,惠莹紧紧地挨着我,被我望、被我吻。我发现,惠莹比以前黑了点儿,个子好像又长高了点儿。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颗激动的心在同时颤动。多么不易的相见啊!望着惠莹美丽的眼睛、红润的嘴唇、黑亮的头发,我感到万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