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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坚强活着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毒药的噬骨折磨,子弹在心脏撕绞,生命随着血液流失殆尽……最后不甘心的闭上绝望而又痛苦的眼睛,耳边不绝萦绕雪云疯狂的欢笑。雪尘可以肯定,自己存活的概率不是0必为负数。以雪尘对雪云的了解,雪云定会亲眼且再三鉴定自己死亡再补个三五抢才会离开。

那么现在活着的是自己?

数不清多少日月了,永远没有星夜和白昼的交替,如果偶尔在这漫山遍野都是樱花和粉色霞光的午后小睡会有一种童话般梦幻的感觉,但若每天都在这种静谧得寂灭的千篇一律的地方独居,不说审美疲劳也该疯了。

雪尘就似被囚禁在这一望无际的唯美樱花林中的金丝鸟,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极度空虚,这种空虚的感觉占据着她的整个心灵,却有魔力似的消磨了死前的悲恸和不甘。

在这没有黑夜的地方,雪尘除了修炼记忆中的武学,回忆思考过去的知识,她还真的没什么可以做的。睡美容觉么?她的睡功已经练得让神惊叹了。这悠闲地日子,总有睡饱的时候,那么,睡饱之后呢?在这个连食物都没有的樱林,相信没人会觉得在这样一个地方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在这里,她吃的是烂熳终年不歇的樱花瓣,喝的是至清无鱼的湖水,曾经也尝试过逃出这里,可……这还不是最无奈了。最无奈的是雪尘尝试过无数次,也从未飞出这片林子,甚至朝着一个方向一直一直飞,却依旧原地打转。这样摧毁毅志、打压信念的境地,连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了。雪尘自杀过几次,最终结局都是身体虚弱得随着血液流失而苟延残喘,死不了的悲哀。现在她这样已经没有任何走出这个地方的冲动了,就这样一直生活在这里,今天重复着昨天,明天重复着今天。

可是,某一天,雪尘听到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畔的谈笑声。间或的几句互相调剂与感叹。大多是某些人在赞美的声音。

“柳生医生真是太帅了!如果他能和我说一句话,我死都愿意!”一个声音很甜美的女生的声音。

“柳生医生的儿子也是位绅士呢”另一个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倒是蛮舒服的。

“柳生医生好温柔呢,几乎每天都会来看闲院小姐,如果我是闲院小姐,让我这样成植物人也是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雪尘总能听到她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表达,让雪尘总结出了一个关于她们口中名叫闲院雪尘与她名字相同的人的狗血可怜的故事:一个伟大母亲为了保护女儿当场死亡,女儿接受不了事实,受到刺激昏睡两年半的故事。

雪尘虽然纳闷他们为什么说的是日语,在这种时候,能听到声音,感觉生命,已经是一种奢望,一种幸福,她还庆幸自己能听懂呢,又怎么会在意呢?

又是一天,雪尘修炼的惊云诀突破第七层(共十二层),突然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她吸引,当她真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彻底的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房间里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急匆匆的报告几几几病房的病人如何如何的报告……

这里是医院,这是她脑子里出现第一想法,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不是被囚禁在那个樱花林么?

怎么出现在这里?

想伸出手撑起身体,雪尘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力不从心?运起内息在经脉游走一周期,驱除掉筋脉间残留的毒素与垃圾后,雪尘悲哀的发现,她现在只能动动手指而已。

呆望着粉刷得雪白的楼板,脑中习惯想着问题,这也算在那个逼疯圣人的地方养出的一点优点吧。呵呵~雪尘苦笑着,从一个囚牢转移到另一个囚牢么?

突然,房门被推开,进来一群人,倒是有一个跳脱的小护士最先注意到雪尘已经醒过来。她急匆匆越到雪尘身边,惊喜的说:“啊啊啊!!!柳生医生,闲院小姐居然醒了耶!真是奇迹!!柳生医生说的果然没有错!”

雪尘相信如果条件允许,那女人一定会扑到她的身上欢呼。如果可以,雪尘很想扶额,奈何她现在只能抽动嘴角……该死的力不从心!

而从这女护士口里喊出的名字,让雪尘知道,她现在的这个身体肯定是她之前好心可怜了一番的闲院雪尘的身体,嘴角微翘,几乎不可见的弧度,雪尘再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很快,雪尘便被几位护士推去做了个全面检查,问话……几经折腾,雪尘终于被解放了,身心疲惫地躺在病床上呆望着楼板,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大概只有发呆了,忍不住吐槽:她的身体就算没什么问题,经他们这顿折腾也给整出毛病了。

病房又只剩她一个人了,雪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说的一直是日语,她该庆幸自己曾经闲着无聊自攻了几门外语中刚好有一门是日语么?

两年多的植物人生涯,闲院雪尘的肌肉萎缩了,力不从心很是正常,若非雪尘所炼的惊云诀有着得天独厚的抗毒、驱毒之效,雪尘目前,怕是连弯弯手指都是艰巨的任务吧。

那个跳脱的小护士花冢朵对雪尘很是热心,从医生允许她出来后,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推着轮椅给雪尘放放风。雪尘现在正处在感恩重新享受生命的愉悦中,怎会出现哪些病人的消极悲观。

心理年龄的增长从来就不与实际年龄成正比,起决定作用的是所处的环境与所遇的事件。似乎经历生死的人,都会有一段透析明悟时间,雪尘挂在脸上的笑容里多了生命的光彩,不再是那种蒙娜丽莎得让人想拿板砖拍她的假笑。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寻死觅活,那么,雪尘在那个樱花林不是早该登仙造极了。在那个囚牢,鸟鸣虫声就是梦中幻想,连平日讨厌的苍蝇蚊子嗡嗡声都是奢望,现有这么鲜明的生命世界,雪尘自该珍惜,抓紧时间享受,哪有时间怨天尤人?

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拖着腮,雪尘笑望着日本绿化优美的医院后院,认真听着花冢朵的叙说。当看到一簇竹时,雪尘浅浅笑着问:“这些日子多亏花冢的照顾,不然,我就不会好得这么快。”

“这有什么好谢的,姐姐照顾你是因为姐姐喜欢小雪尘。”

“呵呵,那花冢帮我摘一片竹叶好吗?雪尘吹的曲子还是拿得出手的。”

“哦?竹叶也能吹曲子吗?小雪尘真厉害!”花冢朵温柔的揉揉雪尘的发顶,便去摘竹叶了,尽管她不相信一片小小的竹叶能吹出曲子。在她的眼里,雪尘是个奇迹,沉睡两年多,奇迹般的醒过来,坚强的面对现状,独自咽下苦痛。车祸,逝母,无依无靠……还能这般坚强的配合医生治疗,没有一丝怨念,让她敬佩,敬佩这个坚强的孩子。她只想在医院期间尽多的关心这个孩子。摘一片竹叶而已,只要小雪尘开心,就是要花冢朵给她把这竹子给她拔过来都乐意得很。

接过竹叶,雪尘轻抚着细长叶面,抚过竹叶脉络,雪尘甜甜的笑着说:“希望你喜欢。”不待花冢回答,雪尘已经半含着竹叶,吹奏着清脆清韵的乐曲。把花冢朵欲出的应答哽在咽喉……

矮枝下,粉白护士服的女子一脸陶醉,轮椅上身着病服的银发少女轻含翠叶,奇幻般的在粉色唇瓣间逸出空灵乐章。

清虚悠远的音乐从苍穹彼端飘坠,如春雨般浸润心灵,抚慰伤痛;又悠悠然的从极地海角若蒲公英般携风而来,演绎着生命亘古。勾起,儿时的童趣,少年的懵懂,青年的激情,奔放的情怀,舞起的青春绝美年华。转而清零,一杯兰贵人,倒影出欢乐和无奈,抚过沧桑疲惫。追忆往昔,开阔的是心境,放空的是思维。序幕里温暖着坚定地誓言,曾经的我们彼此相携,十指相扣,走过年少,笑过张扬时代……回眸,是那样多姿多彩,却,越去越远。

一曲结束,雪尘一手拖着腮看着沉醉在幻想的思维里的花冢朵,另一只手玩弄着竹叶,竹叶上那里湿意彰显之前的音乐就是从此片竹叶上倾泄而出的。

香风袭来,竹叶脱离指尖。雪尘斜眼瞟了眼竹叶飞离的方向。意外看到一群发色多彩,外貌气质都极为出众的少年,最醒目的还是中间那位同样穿着病服的阴柔绝美少年。

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雪尘以为是这个身体原主认识的人,可看到他们先是激动,转而却是认错人的可惜,和渐变为看陌生人的疏离眼神后,雪尘就决定无视他们,彼此陌生人罢了。

“好听么?”雪尘礼貌的向他们点头浅笑问好,一刻不留念的转过头,仰面望着花冢朵卖乖道。

“好听,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花冢朵揉揉雪尘的发顶,眸子里满是温柔爱怜

“小雪尘有什么想要的?作为首曲子的奖励。”只要可以,姐姐会尽一切满足你。

“唔……”雪尘貌似苦恼的想了想,才笑弯漂亮眸子,湛蓝凤眸里精明闪现,笑颜逐开,雪尘侧头望着花冢朵说:“突然想吃火龙果了。”

“火龙果,姐姐马上就去买。”花冢朵是实际派,声落人已跑远。

直到看不到花冢朵的背景后,雪尘才吟着浅浅笑意站起身,像初学走路的婴儿,艰难的一步一步地挪动。

雪尘没有忘记那时无能为力的心酸,而现在依旧像是待宰羔羊,这样的感觉她不需要。不习惯主权被人掌控,她想到了逃跑,但短时间是无法恢复到全盛时期,就只能循序渐进。所以,第一步,要能走,正常人般行走。

短短数十米的距离,几乎用尽雪尘所有积蓄的力量。歇坐在长椅上养息,直到呼吸平复,雪尘又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挪着,突然,雪尘转变方向,目标是不远处的仅有五米距离的轮椅,这一次,雪尘似乎有点心急,倒有几分走路的大跃进。

幸村精市看着倔强且坚强的娇小身影,心中的澎湃不可名状。为什么?她还能笑得那么温暖。

仁王雅治的指尖滑动,摩擦着口袋里的那片竹叶,那点湿濡……那个骄傲而又温和的少女,执着的让人心生怜惜。让他错看成花冢不弃归来,可惜……不是他!

其他人心底多少也有几分或是星点佩意。看丸井文太紧张得灰色眸子牢牢锁定的雪尘,口中泡泡糖不再吹起就能感觉丸井文太发自内心的关心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雪尘刚因草坪上草坪一点不平倒进轮椅,花冢朵就出现在可视范围,雪尘不着痕迹地挪动身体,如原来舒适坐好后,吟着浅笑擦去前额的薄汗,等着花冢朵的辛劳果实。

雪尘直接忽略了那一群打量她的人,现在也愉快的享受着火龙果带来的美味。

319病房,幸村精市听完柳什么的陈述后,沉思半响,没有做声,幸村精市正是雪尘之前看到的和她一样穿着病服的人。

幸村精市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飒飒竹枝,手里的诗集还是那一页,好久未曾翻动。幸村的脑海不禁浮现那抹倔强自强的少女,悲戚的处境,簌簌飞雪中凌然傲绝的一枝傲梅。想起曾经读过的元曲中有一句“雪飞柳絮梨花,梅开玉蕊琼葩。云淡帘筛月华,玲珑堪画,一枝瘦影窗纱。”呵呵~在写那个女孩吗?又想起一句诗,幸村低声喃着:“不禁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

低迷的呢喃在房间里响起,没有回音。

幸村精市不禁想,这是在向谁述说呢?自己本人吧!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决定,接受下个月的手术,他怎么能向一点小风雪低头呢!

放下手中未翻页的诗集,幸村走到窗旁,视线无意的移向下午银发少女吹奏乐曲的草坪……